我揉了揉眼睛,幹脆站起身打開窗子向遠處望去,依舊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奇怪,剛才明明看到那個女孩兒,難道我看錯了?

這時我才發現,眼前的老貓,端著酒杯,瞪著兩隻眼睛呆呆的看著我,我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然後嗬嗬一笑對老貓說:“怎麽了,幹嘛這麽吃驚?你看你,胡子都立起來了,趕緊收回去,叫別人看見不好。”

老貓用手一捂嘴,小聲說到:“侯爺,您剛才……”

“哦,沒事,我剛才看到雨中有個孩子在走路,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姑娘,這樣淋雨怕會生病的,我就……”

“哎,侯爺您真是大慈大悲心啊,不過要說孩子啊,哎,我這最近光跟孩子打交道了,搞的我是焦頭爛額的,難得今天想找四哥喝兩杯,他又不在,哎,真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

我看了看老貓說到:“怎麽?跟我不能說嗎?”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怕打擾您自己的事情,再說,您也不愛喝酒,我的那些事啊,都是些爛攤子,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幹淨,隻是發發牢騷而已,跟四哥扯扯蛋興許這心裏頭,還能舒服點。都說做人難,我看,這做人啊,不隻是一個難字能說得清啊。”

“嗬嗬,你能有這層體會說明你平時的修行還是有成果的,不過,知難而上才對,可不要輕易放棄,莫要走了彎路。這樣吧,一會兒我們吃完飯一起回去,我想,小四他們也該回來了。”

“是是是,正好,說說我那些破事,也請侯爺給拿個主意,哎,老板,給我也來一大碗打鹵麵,再來盤醬牛肉,一瓶啤酒,謝謝。”老貓聽了我的兩句勸慰,突然食欲大增,看來,心裏的愁疙瘩,多少算是解開了一些。

晚上回到家,小四正在收拾我扔下的爛攤子,他的臥室原先就是我存放爺爺日記的地方,由於前段時間我精神恍惚,埋頭於書中,把他的房間搞得亂七八糟,進門時,剛巧看到他在收拾。

小四是從來不會擅自參閱這些書中的東西,一是知道我不喜歡別人亂動爺爺留下的東西,二是我曾經告訴過他書中很多東西他道行尚淺,不宜參閱。

我和老貓進屋後也加入了整理工作,老貓一邊小心的整理地上的爛攤子,一邊問我:“侯爺,這麽多書,還都是手抄本,到底寫了些什麽啊,不會是什麽武俠小說吧。聽四哥說您就愛看武俠。”

“呸,你聽他胡扯,說的我好像個不著調的人,那都是打發時間的,根本也沒幾本,實際上我是什麽都會看一些的,這些東西,都是我爺爺一百多年來記錄下的各種軼事,很多地方我也看不太明白,還在整理之中,你有興趣?”

“啊不,老爺子留下的東西,晚輩可不敢看,我知道自己道行淺,不過有機會還是可以聽侯爺您給多講講。”

小四拍了老貓肩頭一下,然後說:“行了,趕緊收拾,你小子竟在師父麵前給我告黑狀,我啥時候跟你說師父就愛看武俠,那都是酒後胡扯,你小子也當真,說吧,找我幹嘛?又遇到什麽麻煩了?”

老貓一邊收拾一邊回到:“是啊,麻煩不斷啊,自從生意開張後,接的官司都是些麻煩事,這律師的工作可真不是好幹的,侯爺教導過,做事要憑良心,可我發現,做律師這個行當,真是本著良心,出於正義去判斷是非,那會讓自己很累很累,我都有點想放棄了。”

“嘿,別介啊,爺們兒,這才哪到哪啊,你這才幹了幾天啊,就打算放棄了?我給你跑那營業執照亂七八糟的就跑了半個多月,你知道那些個辦事窗口效率多低嗎?你小子別枉費我一番辛苦好不好,連雀兒都給你跑腿兒多少次了,咱可不能打退堂鼓啊,何況你這是個替天行道的行當,師父還指望你助他一臂之力呢。”

“哎,小四,別這麽說,凡事量力而行,也不能逼著他硬來,我看這樣吧,收拾完,我們聽聽廣鳴到底發生了什麽,然後再幫他拿個主意,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如果真的太累,就歇一歇,有些事,還是要靠機緣的。”

忙乎了一通過後,小四沏了壺茶,我們三個在窗邊聊了起來。我和小四看著老貓,他愣了許久,然後說到:“是這樣,前一陣我接了一筆買賣,有個大老板,特別有錢,那真不是一般的有錢,請我給他做律師,幫他打官司,法庭指控他涉嫌多起販賣和綁架兒童的案件,實際上人應該被警方控製起來才對,可這老板手眼通天,硬是沒事,就在家這麽一呆,也沒人難為他,我都不知道他通過什麽方式找到我的,您也知道,這趙廣鳴原先是個專打黑官司的主兒,恐怕他媽的早就名聲在外了,我也沒辦法,硬著頭皮就去了。”

小四一笑說到:“傻子,有錢還不好嗎?這幫王八蛋,手裏的錢還不知道怎麽弄來的呢,你正好過去坑他一頭,也算是劫富濟貧了。”

“你聽我接著說啊,這老板可不像是請人的樣子,倒像是綁架要挾,他派了幾個黑衣大漢來找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把我請進一輛高檔轎車帶去了他公司,到了公司直截了當跟我說了經過,要我幫他打贏這場官司,多少錢讓我開價,他照付,先給一半定金,我一看,就沒答應他,可他硬是塞給我三十萬,說如果官司了結了再給我五十萬。”

“乖乖,這可不是小數目啊,把他這官司打下來,你小子這事務所就不用開在這麽個破小區裏了,幹脆租間寫字樓的辦公室,我去給你打工算了。”

“四哥,話不能這麽說,你知道的,這種人的官司能接嗎,一定是要我昧著良心幫他做黑,我怎麽可能答應他,於是我說自己把握不大,按照規矩我要回去先考慮下,把案件相關的卷宗都帶了回來,不過錢我可沒收,我告訴他下次不用派人來接我,留個電話,我會自己過去的,不然這案子我不接了,他倒是挺客氣,訓斥了手下的人,給我留了張名片,不過還是警告我不要把事情走漏了風聲,不然的話,一定要我好看。”老貓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揉得皺巴巴的名片給我倆看。

我接過名片一看,上麵寫這天津某某進出口貿易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薑黎信,我把名片遞給小四又看了看,然後對老貓說:“這個薑黎信就是你說的有錢大老板?他到底犯了什麽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