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麵開車的那個人卻又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哈,行了,我都告訴你別折騰了,你折騰也沒用,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吧,要不然你看這樣吧,既然你不喜歡我的品位,那就依你,要不,我把身邊的那位給你換成……換成雀兒?不,還是換成郝護士吧,要不?幹脆換成林語諾的樣子,你看如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讓我快要崩潰了,話語中那種狡詐的語氣又讓人不寒而栗,而最讓我恐懼的,則是他對我的生活似乎了如指掌,我突然覺得,他會不會是爺爺,會不會是那老頭子在跟我故弄玄虛,又在考研我什麽東西。

可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前麵那個人繼續對我說:“別胡思亂想了,我可不是那臭老頭子,你以為我會像他那樣,玩些無聊的把戲嗎?我可沒他那麽差的品位,動不動就搞出個下雪天,還跑到路燈下麵跟你喝茶,玩什麽過家家,你們這一家子人,都有病,都死了算了,嘿嘿,不過呢,我現在倒是不希望你死,至少你這人還有點意思,在我還能跟你找樂子的時候,你還是要給我好好活著。”

我的意誌在這幾句話之後,幾乎要崩潰了,我現在明白,我的思想已經被眼前這個看不見的人侵入了,看來他對我的了解程度甚至超過我本人,我頭腦中任何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都逃不過他的捕捉,現在怎麽辦,無論如何,我想不出任何辦法,看來,隻能坐以待斃了。

車子繼續飛速的行駛著,身邊的女人已經消失了好一陣了,後排座隻有我一個人呆坐著,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就在我的意識已經幾乎陷入絕望的時候,前排的人又突然說道:“你這個窩囊廢,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是,瞧瞧你做的那些好事,自以為是的打著什麽替天行道的名義,其實都是滿足你自己的一己私欲罷了,簡直就是個大笑話。”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說,你到底了解我多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經曆過什麽?”

“經曆?你以為隻有你自己才有經曆嗎?你內心中那些所謂黑暗的,痛苦的回憶隻不過都是你自己無病呻吟臆想出來的病痛而已,正因為你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才會扯著這些無聊的理由不放,永遠活在自己製造的陰影中,早晚有一天,你會把你自己害死,你這個可憐蟲。”

“我……我會…會把自己害死?你…你到底是…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是什麽人?”

可我話還沒說話,前排的座位後麵突然伸出一張極其恐怖的臉,他的脖子就像一條蛇一樣突然從座位後麵卷曲了過來,把那張像是被硫酸融化的臉伸到了我的麵前,而同時,這張極度猙獰又血腥的臉對我大叫著:“你看看,看看我這張臉,啊~~~~~!!!!!”

我被這異度空間中的恐怖場景嚇昏了過去,意識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我最後的記憶中,是車子似乎行駛到了什麽地方停了下來,再之後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一陣清脆的敲擊聲夾雜著鳥兒鳴叫的聲音,把我從沉睡中叫了起來,強烈的陽光在我睜開眼的第一瞬間,把我的雙眼照得難以辨認周圍,一個熟悉的聲音對我說:“哎,怎麽才醒啊,呆子,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啊。”

我一下從**坐了起來,眼前正在桌邊吃著麵包和我說話的人,正是雀兒,此刻,她正皺著眉頭,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回頭撇著我,而她身後,蹲在窗台上修理窗玻璃的小四,正滿臉笑容的看著我。

我用手偷偷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我一咬牙,看來這不是夢。然後一翻身下了床,看了看身上,沒錯,還是昨晚換上的那身睡衣,而在那輛車上,我清楚的記得我穿的是那件我最鍾愛的立領製服,看來那不是現實。想到這,我踉蹌了兩步來到雀兒身邊,一把就把她摟到了懷裏,雀兒手裏的麵包掉在了地上。

她先是一驚,然後用力把我推開,狠狠的捶了我一拳罵道:“神經病,幹什麽啊,大早上起來就發瘋,哎,你不會是昨晚睡在我旁邊作了什麽不健康的夢了吧,真是的,大早上的就發神經,早飯都讓你搞得沒心情吃了,不理你了,我走了,你快點起來收拾一下。”

說著,雀兒在身後輕輕的抱了我一下,就像往常一樣,然後拎起背包出了家門,我這才意識到昨天說過的話,指著小四剛要開口,小四卻笑著說:“師父,放心吧,老貓在樓下的車裏等她呢,今天說好的讓他去送雀兒,您先收拾下,等我把窗戶弄好,就去做早餐。”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來。”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起那個神秘人對我說的那句,收起你那副嘴臉,高高在上的嘴臉,也許,我真的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看著鍋上正在煮開的速食麵,我呆呆的站在爐灶旁,窗外的天氣陰沉沉的,看上去似乎有一場暴風雨即將襲來,這時,鍋裏燒開的水開始咕嘟咕嘟的翻滾起來,我盯著翻滾的白色水泡發呆,突然,從那沸騰的水中,那張被融化的臉映了出來,我嚇得向後一閃,沸出來的水把爐火瞬間熄滅了,還好小四來得及時,一把關掉了煤氣。

他看著我說:“師父,您沒事吧?這幾天看您都是心神不寧的,和您認識快一年了,我還從來沒見過您像最近這樣,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們到醫院去看看。”

“看個屁,你什麽時候見我生過病,我就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了,不用擔心我,記得我說的話,看好雀兒,我總覺得,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師父放心。”

我端著盛好的麵剛要回屋,卻發現,經過客廳的時候,一縷從烏雲中探出頭的陽光,瞬間掃過客廳的角落,牆角處的一個閃光剛好映在我的臉上,恩?什麽東西?

於是我俯身去看,就在大門邊的牆角處,髒兮兮的放著一個小東西,我把麵放在地上用手撿起來一看,是個銅印鈕,大部分的地方已經氧化成黑色的了,隻有一小部分還保持著黃銅本身的顏色,所以才會被陽光照射出反光,我納悶兒,這是個什麽東西。

一邊回屋坐下,我一邊看著手裏這個不足兩節手指大的銅印鈕,看了許久才突然恍然大悟,這…這不是去年擺地攤兒的常大爺,在臨別的時候送我的那個臨別禮物嗎?我記得我把它放在抽屜裏的木盒中了,怎麽會被扔在門口了呢?哎,搞不好又是雀兒亂動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