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手機的畫麵中,鋼琴正擺在原先的位置上,而後麵的窗台上還放著一排盆栽的花花草草,一個係著圍裙的女人正站在窗邊,對著琴凳上的一個女孩兒笑著,窗戶半開著,一陣風吹過,似乎吹落了女孩兒放在鋼琴上的琴譜,當女孩兒低頭撿起琴譜,再抬起頭時,眼前的女人已經不見了,而窗外則變成了烏雲密布的傍晚。

我舉著手機,對著屋中的各個角落巡視著,而畫麵中的視角,時而變成女孩兒的主視角,時而又變成女孩兒背後的第三人稱視角,可始終看不到女孩兒的臉,當窗外的天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之後,女孩兒不安的在屋中走來走去,畫麵中的視角不停的晃動著,直到女孩兒再次沉悶的坐在鋼琴前,畫麵才又恢複了平靜。

當女孩兒高舉著雙臂重重的落在黑白之間的琴鍵上時,她瘋狂的用力彈奏著,畫麵是無聲的,看來畢波開發的這個功能還不夠完美,但從動作和情緒中,我能看出女孩兒是在發泄著一種情緒,她幾近憤怒的敲砸著鋼琴,頭發散亂的甩動著,似乎一種絕望正籠罩在她周圍,而看著畫麵中的女孩兒,我的內心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一股悲痛的情緒正悄然的爬上了我的心頭。

幾分鍾後,畫麵閃爍了幾下,女孩兒,就這麽從鋼琴上消失了,我以為手機出了問題,於是用力的晃了幾下,又拍了拍,可畫麵中仍舊隻有鋼琴停在原地。

我舉著手機,開始在屋中踱步,對著不同的地方觀察著,就在我把手機對準房間門口的時候,畫麵中女孩兒的背影又再次出現在屏幕上,她呆呆的停在原地,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兩隻手似乎在擺弄著什麽東西,可從背影看去,卻看不到,我好奇的把臉湊近屏幕,仔細的觀察著,想從畫麵的角落中看到些蛛絲馬跡。

突然,女孩一下回過頭,她蒼白消瘦的臉正好對著屏幕,那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就好像她現在就站在我的麵前一樣,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著實嚇了一跳,慌亂中竟然把手機掉在了地上,人也向後不由得退了兩步。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俯身撿起手機,好在這東西是全金屬製作而成,想必,就是為了以防發生這種事吧,這可真是夠嚇人的,再來這麽一兩下,我這心髒可真是吃不消。

撿起手機我重新把視角對向剛才的位置,畫麵中的女孩兒,已經出了門,正向前走著,於是我舉著手機跟在她後麵,出了這間屋子來到隔壁的房間,女孩兒先是在窗邊輕輕的把窗簾撇開一條縫,眼睛呆呆的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她呆立了許久之後,轉身又來到那張靠牆的桌子旁,用手在桌子上摸著什麽,我仔細的看著屏幕中的女孩兒,她消瘦的手臂看上去隻有我兩根手指那麽粗,也不知道是先天發育不良,還是吃不飽飯。

隨著女孩兒的視角,桌邊現在放著鐵皮立櫃的位置原本擺放著一個很小的茶幾,上麵放著一隻圓形的小魚缸,魚缸裏一條紅色的金魚顯得非常孤獨,女孩兒在魚缸邊靜靜的看了許久,突然,她伸手進了魚缸裏,水中的金魚四處逃竄,水也被翻得漾了出來,女孩兒幾下就把金魚抓在了手裏,然後托在手心看了看又用力的摔在地上,之後,她雙手抱著頭,神情沮喪的蹲在地上看著金魚慢慢的死去,一點點的,停止了呼吸。

看著畫麵中女孩兒消失在黑暗中,手機的屏幕也開始閃爍,最終停止了播放,我拿在手裏用力的又晃了晃手機,才發現,屏幕上已經出現了電量低的標誌。想起剛才的金魚和女孩兒,心中一股無法形容的糾結折磨著我。

我不禁在想,這女孩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也許父母的雙雙離世對她的打擊過於沉重了,畢竟她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過早的經曆這些悲劇,對人的一生都會帶來無法彌補的創傷。可又能怎麽樣呢,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的殘酷,從不會因為你的年齡而給予特殊優待。

看來線索到這裏就斷了,剛才畫麵中所展示的一些列應該都是這間屋子裏發生的過往,從女孩兒的穿著和家中的不同擺設,很容易判斷出,那一連串的畫麵並不是發生在同一時間,而是一連串過往記憶的組合,畫麵中係圍裙的女人應該就是女孩兒的母親,這原本幸福的一家人,被一場意想不到的事故徹底粉碎了。

我實在搞不懂這部手機到底是用了什麽原理,能夠映照出這間屋裏曾經發生過的事,看來,有些東西也不能總是抱著老傳統不放。

想到這裏,我打開臥室中的燈,又簡單的巡視了一遍,櫃子裏空無一物,散發著潮濕的味道,桌子的抽屜裏除了爬出兩隻小強也是空****的,看來這間屋子在短時間之前剛剛被清理過,現在隻剩下鐵櫃子裏,也許,還有些線索。

可當我用手去拉鐵櫃子門的時候,卻怎麽也拉不動,並且我發現,這隻櫃子無比的沉重,就像一隻巨大的保險櫃一樣,這堅固的鐵門根本就不是什麽鐵皮的,而是純粹的鑄鐵製成,這家裏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東西,難道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存在這嗎?

我仔細的尋找了櫃子的四周和角落,這才發現,兩扇對開的鐵門下麵,有個不起眼的橫排密碼鎖,密碼鎖的下麵,就是鑰匙孔和隱藏在突出外簷下麵的開關把手,看樣子,這櫃子才是古怪,如果我猜的沒錯,那男人的下落應該就在這裏麵,或者說,這裏麵一定有些值得尋找的信息。

可這巨大的櫃子該怎麽打開呢,冷靜的分析一下,靠蠻力是絕對不可行的,那麽隻有眼前的兩個要素,第一就是密碼,第二就是鑰匙,兩樣東西缺一不可,可這屋子裏除了這麽幾樣簡單的擺設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我又到哪裏去找線索呢?看來要想打開這櫃子,還要想其他的辦法了。

帶著種種謎團回到家中,小四正用一條濕毛巾擦去雀兒頭上的汗,我看著雀兒似乎在做噩夢一樣掙紮著,皺著眉頭表情十分痛苦,便問小四雀兒怎麽了。

小四同樣皺著眉頭對我說:“我也不知道,從剛才起,她就一直在說胡話,好像是在做噩夢,我聽她說到什麽金眼睛,還是金眼鏡的,但是聽不清,她好像還說起上次我們去北京的事,都是些含含糊糊的夢話,可就是怎麽叫都叫不醒,可真急死我了,都怪我太大意了,應該把雀兒接到家裏再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