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滾蛋,老實待著吧你,反正都在這個地方出不去,誰也別想好過。”
神秘人沉默了一陣,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悶氣,我偷眼看了看他,似乎中了我的計策,於是我又接著對他說:“當年為了把惡念從身體裏剝離出去,我也受了很多苦,相比較起來,還是你更輕鬆一些,我現在還記得在那山洞裏的時候,我經受了非人的考驗,最後一次見到你時,是你被關進山洞裏的時候,當時我哭了,就好像自己的孿生弟弟被永遠的奪走了一樣,那種心中空洞的感受,我跟你說不明白,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並不恨你,也並不厭惡你,不是因為恨你才和你分開,我隻是為了背起命運安排好的擔子,才無法選擇自私的活著,你能明白嗎?”
聽了我的話,神秘人揣著手,氣呼呼的抬眼看了看我,像個小孩子一樣噘著嘴哼了一聲,我接著說:“事情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沒什麽變化,可我卻不一樣了,生活把我折磨得體無完膚,早就沒了那份童真和純粹的善惡之分,如果可以換的話,我倒是寧願跟你換一換,好歹活得輕鬆一些,什麽都不用去愁了,看看我現在,過的什麽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你小子多好,自由身,想去哪去哪,想怎樣就怎樣,整天的這個姑娘那個姑娘的圍著你轉,好不自在,跑到這跟我說這些風涼話,真是。”
“那你想怎樣,我都跟你說了,封印你的事,我做不了主,當初訂好的契約也不是說解開就能解開的,老頭子一定要這樣做,我又有什麽辦法,我覺得自己就像個試驗品一樣被擺弄來擺弄去的,你以為我心裏好受嗎?”
“我看你活得挺好的,沒事就跟那老頭子喝喝茶,前一陣不是還約了姑娘跑去山裏苟且了一陣嗎?跟我這扯什麽蛋。”
“你…我說你…行了,我懶得跟你在這狗扯羊皮,什麽你啊我啊,本來就是一個人,到底是你搞不清楚還是我搞不清楚,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說些什麽善惡之分,你我之分的,像神經病一樣。”
“能一樣嗎?我就像個旁觀者一樣,被關在籠子裏,隻能看著你這樣那樣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明明是我自己的身體,可我卻沒法控製,就像被綁在公交車上,開到哪都做不了主,這種滋味你體會的到嗎?你明明知道那山洞就是你自己的內心世界,這麽多年了,你有來看過我嗎?王八蛋,現在來求我。”
“啊,所以你上次才給我弄出輛什麽高檔轎車,自己還跑去做司機,把我捆在上麵,就是想讓我體會體會你的痛苦是嗎?實話告訴你,我的人生比你想象得痛苦得多,你以為麵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要做出選擇的人很輕鬆嗎?算了,我懶的跟你說你了。”
我幹脆揣著手也坐到神秘人旁邊,瞥了他一眼,然後說到:“我也不走了,哪也不去了,我就他媽留下來陪你了,這樣成了吧,什麽小四啊,雀兒啊,我都不要了,就留下來陪你,咱倆就爛在這算了,到時候就什麽都沒了,看你還爭個屁。”
隨著我心情的變化,四周變得一片漆黑,桃園老街夕陽西下的景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麵高大的鋼鐵牆壁把我倆牢牢的鎖在中間,頭頂上垂下一直閃爍的燈泡嗞嗞作響。
我和神秘人坐了好一陣子,誰也沒有理誰,最後,還是他沉不住氣對我說:“哎,我說你別沒完沒了的啊,我幫你們出去就是了,開門吧,現在就走。”
“走什麽走,老子現在不想走了,就想在這地方爛下去。”
“行了,別鬧了,我都答應幫你們出去了,快點開門!”我看著神秘人站在身邊一臉嚴肅的神情,站起身嘿嘿一笑說到:“嘿嘿,怎麽樣,咱倆這小地方,能不能出去,還得我說了算,走吧,幹他娘的去。”
話音剛落,我用手一推麵前的鋼板,一道門開了一條縫,強光照了進來,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小四正坐在我身邊凝息打坐,我心中默默的問了句“喂,你在嗎?”一個聲音回響在我腦中對我說“在啦,別廢話了,現在力量都歸你,想辦法出去,用過記得還我。”
我點頭微微一笑,用手拍了拍小四,他驚慌的睜開眼看著我剛要說話,我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單膝跪地,兩隻手掌五指叉開啪的一下按在地上,我抬頭看了看背後消失了一大半的走廊,又回頭看了看開著的門,嘴裏喊了聲:“逆!”
突然,背後的門嘭的一聲關上了,而麵前原本消失了的走廊突然再次出現,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蔓延,不遠處一道紅色的門出現在走廊的盡頭,我喊了聲:“小四,快,就是那扇門。”話音未落,小四心領神會,一個前衝就撲了上去,三步就到了門前,一記飛腿直接把門踹了個粉碎。
我見他得手,於是看了看身後,一咬牙,抬起雙手就往前衝,像離了弦的箭一樣飛快,可身後走廊瞬間消失的速度比我預想的還要快,這是因為我用了逆天之法破解了他的幻境造景之術,幻境的景象會在一瞬間崩塌。
我拚了命的前衝過去,而身後的走廊終於還是消失了,就在距離大門還有四五米的距離時,身邊的走廊幻境已經徹底消失了,我一個前撲,整個人騰身在空中,而門裏的小四,用手抓住門框,整個人把下半身從門框裏甩了出來,剛好在空中,我抓住了小四伸過來的腳脖子,兩個人就像馬戲團的空中飛人一樣,在半空中銜接在一起,懸空吊在了門框上,我深深的歎了口氣,真是好險。
兩個人前後爬上了門框,紅色的大門隨即在身後關閉了,消失成一麵普通的水泥牆,而眼前是一間很普通的單元房臥室,一張單人床,床頭一個小櫃子上放著一盞亮著的台燈,小四剛要說話,被我回身用手捂住了嘴,我小聲在他耳邊說到:“這裏是結界禁地,不要輕舉妄動,跟在我後麵。”
我心裏很清楚,這裏不再是幻境空間的外層,而是內核所在的地方,如果簡單的把幻境空間分成兩部分來解釋的話,外層,就是一整個浩瀚無邊的宇宙,大到完全沒有邊際,發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施術者的心情,而內核的部分則是幻境空間中唯一的關鍵所在,也是最為接近真實世界的地方,一般都與施術者的靈魂相連接,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單元房就是關著雀兒元神的地方。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牆上掛著的一隻鍾表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之外,屋中簡直就是死一般的安靜,這種安靜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我連續聽到小四咽了幾下口水後,兩個人的神經全都崩的緊緊的,這時,房間角落的方桌上,一雙金屬的筷子自己抖了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音,突然,對著我倆的麵門嗖的一聲就飛了過來,我手疾眼快用手一推小四,自己反方向一閃,兩隻筷子噹噹兩聲深深的釘進了背後的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