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動手啊,怕什麽,狠狠的打下去,就像剛才你打那大個子的身體一樣,用力打啊,軟綿綿的算什麽樣子,來啊,給爺來個痛快的,哈哈哈,老東西。”
“你……我真的不明白,你們這些斥候到底為什麽要到這個世界來,為什麽要為虎作倀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難道這個世界就應該隻屬於你們這樣的人?屬於那些平庸的普通人?那些像豬一樣的東西?在我們眼裏,那隻不過是些會動的肉塊,你呢,以為自己可以淩駕在那些廢物之上,坐享養尊處優的生活嗎,哈哈哈,想得美,這個世界如果沒有罪惡,那豈不是太不完美了。”
“我明白,你們這些異類,是為了罪惡而存在的,沒有罪惡的種子,沒有罪惡的根源,也就不會有你們的存在了,我從不憎恨帶來罪惡的人,但我卻憎恨罪惡本身。”
“別談這些清高的東西,這個世界的罪惡也是他本來麵貌的一部分,如果沒有那些潛藏在人心底裏的罪惡想法,又怎麽會有我們存活下去的空間,告訴你吧,主人正在下一盤棋,一盤很大的棋,和你打賭,隻不過是這盤棋中毫不起眼的一部分而已,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你看不透的事情還很多。”
“就算我看不透,但我仍舊知道你們這些東西一個也留不得,你告訴我,你害了多少條人命,在我結果你的性命之前告訴我,到底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哈哈哈,又來了,你說的這些廢話我真是一句也不想再聽了,無辜?到底誰無辜?這世界上有無辜的人嗎?一個母親活活打斷自己六歲女兒的腿,為什麽,因為她女兒偷看了父母在夜裏做的那些變態的事,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無辜的你告訴我,那個大個子嗎?那根本不是人,那就是個禽獸,我替你收了他,你倒應該感謝我才對。”
“感謝你,你把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如此斷送掉,變成你行屍走肉一般的傀儡,我還要感謝你嗎?如果這樣都可以談感謝兩個字的話,這個世界,恐怕早就成了地獄了。”
“地獄,又跟我談地獄,難道你看不見嗎?你看不見我們都身處地獄之中嗎?那個大個子,八歲殺了父母,十二歲把自己的妹妹分屍,理由就是他沒飯吃,他想吃肉,二十歲已經是身背五六十條人命的殺人魔王了,為了不讓自己有一天認罪伏法,他用刀把自己嘴全都捅爛,再用硫酸燒起來,直到四十歲,他沒跟任何人說過話,見過他本來麵目的人都得死,你告訴我,這樣一個人間魔王值得你為他可憐嗎?一個允許這種畜生橫行的世界,難道不是他媽的地獄嗎?這個世界,值得你為他而戰嗎?你這個偽君子,滿嘴仁義道德,狗屁不通,你幹脆去死吧。”
“夠了,我承認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充滿了罪惡,人心是懦弱的,是卑微的,容不下太多的寬容和仁慈,更多的則是貪婪和欲望,但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並沒有失去希望,這個世界也決不允許你們這些異類來破壞,現在,離開這個火車司機的身體,我會放你條生路,不要再逼我趕盡殺絕。”
“哼,好一個充滿希望,好一張伶牙俐齒,可是在我看來,你說的這些,都是些廢話,無論如何你也無法狡辯,人性本惡,這是亙古不變的,你瞧瞧這火車司機的臉,一張虛偽的小人麵目,車上那老司機是他師父,他調戲自己師父的女兒,這還不夠,連人家老婆他都調戲,簡直豬狗不如的東西,知道他怎麽欺負那老頭子嗎?嘿嘿,要不要我親口給你講講啊,我現在可是知道他所有的事。”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這些胡言亂語了,一句都不想再聽到,你趕緊給我滾,滾出這個身體。”
“哼,老東西,我就知道你壓根兒不信我說的這些,告訴你,我根本沒必要糊弄你,對我們這些斥候來說,隻有罪惡的卵巢才能孵化出屬於我們生命的種子,沒有罪惡本身的存在, 也不會有我們任何的立足之地,一個百分百潔淨的身體,根本無法建立連接,我能在這個身體裏和你說這些,我想,你已經能明白了,所以,請你不要再虛偽的跟我談那些大仁大義的東西,收起你這幅假慈悲的嘴臉。”
說著,年輕司機趁爺爺情緒上的波動,腳下不防備的瞬間,一個掃堂腿想去踢爺爺的下盤,可卻被爺爺二次踢翻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惡狠狠的罵道:“他媽的,你到底要怎樣,走又不讓我走,動手也不動手,你到底想幹嘛?虧我家主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你,呸,簡直不如條狗。”
“別說了,我相信你說的這些,這個世界上的罪惡,我已經看得太多了,但是你,根本沒有資格評判一個人的生死,誰都沒有這個資格,除了創造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之外,除了他製定的規則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評判他人的生死。”
“造物主?造物主創造了這個宇宙,這個無限變化的一切,那為什麽要讓我們必須生活在罪惡中才能苟且偷生呢?為什麽?難道我們是被造物主所痛恨所唾棄的一群嗎?自從我們這些斥候存在的那天,就注定要我們依附在罪惡中才能生存下去,這他媽又是誰製定的規則,這個宇宙中到處有我們的影子,這條該死的線,永無休止的把我們和那些肮髒的罪惡連接在一起,永無休止,直到我們化作宇宙中的塵埃,也從不會停下,難道這也是規則的一部分嗎?這規則到底是誰定的?你口中的造物主嗎?他在哪?讓他出來見我,我倒想好好和他理論一下。”
“罪惡的存在是必要的,而你們的存在也是必要的,你現在根本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隻能告訴你,一切事物都是需要平衡的,極善和極惡都是不可能長期存在下去的,隻有平衡才是永久,算了,你走吧,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這個世界,還有希望,就像我曾經說過的,不要泯滅掉自己那最後的一絲人性,如果還能回頭,放下屠刀吧。”說著,爺爺鬆開了一直踩在年輕司機身上的腳,他低著頭,不再去看眼前的年輕司機。
“你…你真的…放我走?說真的,你可不要後悔。我走了,早晚有一天會找你報仇的,找不到你,我也會找你的後人,你可給我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