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說老哥哥,你這就不對了,哪能信不過我呢,我們城裏人就都是糊弄人的?我跟你說了就是說了,你得信我不是,來,孝義,今兒晚上咱就試驗試驗你這點本事,咱爺兒倆唱一出雙簧,至於您呢老哥哥,您就躲一邊看著,您是願意看就看,願意聽就聽,可就一樣兒,不許說話,不許露麵,要不然的話,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老漢眨巴眨巴眼睛,一軲轆身從炕上站起來,張著大嘴問到:“真的?你說的這都…都是真的?不興糊弄人的,你們要是真把這狐狸大仙兒給擺平嘍,那咱這八輩子祖宗都得感謝你們爺兒倆啊。”
“這話說的,當然是真的,還能有假,謝不謝的就不用說了,我兒子那句話,天下人管天下事,你就聽我的話,找個地方一眯,好好看出戲,為啥不叫你出聲明白嗎?”
“不!不明白!為啥?”
“我這是怕咱也爺兒倆萬一沒把這事弄成,再栽到這狐狸精手裏,不是還得有個人替我們倆收屍呢嗎,老哥哥,這事可就麻煩你了。”
“哎呦呦呦,你可嚇死我了,你們倆活菩薩,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我求菩薩保佑你們,保佑你們行善積德。”
“好了好了好了,老哥哥,你看,是不是趕緊找個地方躲躲?”
“哎,哎哎,我聽你的,我躲…….哪呢……哎!就這吧。”說著,老漢在屋裏學麽了一圈後,來到方才掏出棉門簾子那隻破木頭箱子旁,這整間屋裏,也就這麽一件像樣家具,他一撩蓋子,翻身進去往裏麵一蹲,然後抬頭說到:“你看,我這地方怎麽樣。你們在外麵忙乎,我絕對不出聲。”
“行,我看行,打這鎖眼兒裏頭,還能瞅見外頭,您就坐好了別動。好好看戲,可千萬別出聲。”說完,爺爺撂上了箱子蓋,又把那兩塊棉門簾子卷巴卷巴壓上,拉了把破凳子,坐到小三兒身邊,咬著耳朵對他說到:“你就這麽著,然後再這麽著,最後聽我暗號,你再怎麽著一弄,聽明白沒有?”
“聽倒是聽明白了,可是,爸,這行嗎?您…有這麽大本事?”
“屁話,沒有金剛鑽兒我能攬這瓷器活兒嗎?你就穩穩當當給我在這坐著,記住了,把話往大裏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把他給我穩住了。”
“那,這東西要是不來呢?這黑更半夜的,山裏這麽大,他怎麽就知道上這來找咱來。”
“傻小子,沒聽那老漢說嘛,這東西多少年沒吃著童男童女了,我估摸著,自打咱倆一進這村子,他早就聞著味兒了,這會兒,八成不知道躲在附近什麽地方正等著咱睡著了,好開葷呢。”
“啊?爸,您這是要拿我當誘餌啊,這我可不幹,您要說這鬼啊,魂兒的,我還敢搭個話,這什麽狐狸大仙兒的,我哪見過啊,萬一我說錯話,他再真把我吃了,算了吧,我…我真不行。”
“沒出息,一路上跟你說的都忘脖子後頭去了?像什麽樣子,你給我老實呆著,別怕,有我在呢,什麽狐狸大仙兒,狗屁,你就把心擱肚兒裏邊,他隻要敢來,就讓他回不去,記著,大話往死裏吹啊,就這樣,我找地方躲起來。”說完,爺爺兩腳一瓢,騰身就上了房,蹲在房梁上仔細盯著下麵,小三兒回身再找,父親已然蹤跡不見,他心裏再怕也無濟於事了,隻得乖乖往凳子上一坐,倆眼盯著門口,想想自己剛才對那老漢放的空響炮,哎,又是後悔又是無奈。
爺爺坐在房梁上,眼不跳心不慌,他心裏明白,這種荒山野嶺裏的小畜生,算不得精怪,無非修煉些年月,靠點旁門左道混口飯吃,想拿下這東西,毫不費功夫,隻是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練一練兒子的膽識,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想到這裏,爺爺用右手食指在嘴裏舔了一下,然後在左手的手心寫了個見字,兩隻眼睛閉著,嘴裏不知道叨咕了些什麽,再把左手對著屋頂一伸,噗嗤一聲,一道黃光過後,手中的字隨著黃光直飛衝天消失不見了,下麵的老漢和小三兒根本毫無察覺。
話說這來時的路上,爺爺早知這地方妖氣衝天,他沿路上和許多人悄悄打聽了這附近山裏有沒有鬧鬼的地方,幾經詢問,趕巧讓他找到這麽一處,為的就是給兒子出點難題。
而這所謂的狐狸大仙兒,早就知道有生人進了他的地盤兒,這麽白淨的一個大胖小子,他還能放過這頓美餐?為什麽選這戶人家落腳,哼,爺爺這個狡猾的老獵手,當然是早就嗅到獵物了唄。
小三兒就這麽揣著兩隻小手死死的盯著門口,風吹的門板咯楞咯楞直響,小三兒這腦袋上也開始冒汗了,兩條腿直打突突,他生怕下一秒就破門而入,進來一個青麵獠牙的怪獸,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而隨著這種想法的愈演愈烈,小三兒的內心可就開了鍋了,他想來想去弄不懂父親到底是為什麽帶他來這地方,父親到底是誰呢?怎麽會像他說的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呢?難不成這些事非要進了山才能告訴我?他那些個本事會不會教給我呢?小三兒一時間腦子裏亂作一團。
可就在這時,門外一陣狂風大作,吹得這房子都要塌了一樣,爺爺一直閉著的眼睛微微一睜,心中暗道,好畜生,竟然真的來了。
過了一陣,門外的風聲止住了,小三兒嚇得手裏抱著桌上的瓷碗,擎等著有人進來就給他來一家夥。然而門外卻傳來一陣女人說話的聲音:“胡四,胡老四,在家呢嗎?在沒在家?”說著,大門吱扭一聲,悄悄的打開了一條門縫,緊接著一個人影在門口一晃,小三兒嘴裏嘀咕了一句:“誰……誰??誰在那?”
聽到屋內有人答話,門外的人把大門一推,大搖大擺就進了屋子,小三兒抬頭一看,是個女人,三十歲左右肚餓年紀,眉目長得也算俊秀,隻是她這身穿著打扮有些與眾不同,說中不中說洋不洋,有點像古代人的打扮兒又有點不像,小三兒鬧不明白這是個什麽人,可見了她,這心也算放下了,一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總好過衝進來個怪物,這心裏倒不覺得害怕了,於是想起自己父親剛才說的話,便開口問到:“哎,你誰啊?”
女人掩麵一笑說到:“哎呦,這哪來的白淨書生啊,好生的招人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