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告訴你去,你就去,咱們警察辦案還分白天夜裏啊,我跟你說,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才沒人願意去,那房子我跟你說,是凶宅,好些年前裏麵橫死過幾條人命,咱所裏這幫人啊,沒人願意管這事,也沒人懂啊,這不你剛好懂這些,才讓你去,啊,聽見沒,正是你大展拳腳的時候,好好表現,弄不好,還立個功什麽的。”

“這,這,難不成您的意思是那房子鬧鬼?沒人敢去才派我去?”

“哎,你可別亂說啊,我可沒那意思,不過呢,也有那麽點意思,總之你比別人懂,又是個大小夥子沒結婚,童男子辟邪,對吧,你看,我一說你就知道,行了,別跟我這找借口,今天就去看看,省得那些老百姓說咱不幹事,啊,聽見沒。”說完,所長一扭頭回去了。

聽完這一通話,老三心裏這個氣就別提了,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可他心裏明白,自己初來乍到,又是個年輕人,再加上曾經那些顯赫的履曆和自己平時做事為人的那套桀驁不馴,放誰也得給自己來個下馬威,沒辦法,雖說自己不懼怕這些,可還是硬著頭皮才接下這份差事,於是,就在當晚,老三準備一個人去那間房子一看究竟。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辦公室電話響起,老三剛好準備收拾東西去食堂打飯,匆忙中接起了電話,電話中,是位女性的聲音:“喂,您好,派出所嗎,我想找一下郭孝義。”

老三聽這聲音非常熟悉,便答到:“啊,我就是,請問您哪位?”

“怎麽,聽不出來啊,我小劉。”

“哦,我說聲音這麽熟呢,怎麽了?咱中午不是把事都說完了嗎?”

“什麽叫說完了,幹嘛,跟我沒話可說了?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哎,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工作呢嗎,再說了,單位電話也不是聊閑天用的啊,回頭讓別人看到又該說我工作態度有問題,有什麽事咱回頭見麵再說。”說完,老三就要掛電話。

小劉倉促的繼續說到:“哎哎哎,你等等,我還真有事,我想問問你幾點下班,我這有兩張電影票,今晚八點的,要不?我去找你?”

“哎,你可別,我今晚有事,出不來,咱還是改天再約吧。”

“你……你是不是又躲我,怎麽一找你就有事呢,我不信,你今天必須跟我去看電影。”

“我真沒騙你,今天加班,有重要的工作,回頭聊,我先掛了。”老三沒等小劉再說什麽,便匆匆的掛斷了電話,本來他這心裏就暗氣暗憋的,這小劉又來胡攪蠻纏,搞的他情緒一時間非常混亂。

吃過飯,老三在值班室又忙了一陣,見天色漸黑,便他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拎著手電筒,蹬著自行車去了所長之前說過的那片平房,到了胡同口,他把自行車往電線杆上一鎖,一個人悄悄的站在胡同口觀察著來往的行人。

這個時間,剛好是人們下班回家的時候,路上車流雖不算多,可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不在少數,老三靜靜的點上一支煙悶了一口,這抽煙的習慣還是他在部隊裏養成的,那段時間,沒少靠這東西熬夜提神,平時在辦公室不能抽,這到了外麵自然而然的就把這火頭兒點上了。

在胡同口站了一會兒,幾個年輕人晃晃悠悠的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手裏還都拎著酒瓶子,看樣子是剛吃完飯,哥兒幾個沒少喝。他們經過老三身邊時嘴裏絮絮叨叨好像在說些什麽,老三有的沒的聽了那麽兩句,一回手便拍住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肩膀說到:“哎,哥兒幾個幹嘛去?”

幾個年輕人聽有人說話,便回身去看,見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年輕警察,顯得有些不屑,其中一個個子高大的年輕人,醉醺醺的搭腔到:“幹嘛不幹嘛的,還關你事啊,你他媽不站崗看紅綠燈,跑這瞎轉悠什麽,趕緊躲這,別跟這起膩。”

老三低頭一笑,這種生瓜蛋子,他在部隊見的多了,於是他兩步走到這個高個子年輕人跟前,用手掃了掃這年輕人肩膀上的塵土,又整了整他的衣領,然後笑著說到:“兄弟,脾氣夠大的,看意思今兒晚上這酒沒少喝吧。”

年輕人用手一撥老三的胳膊,氣勢凶悍的說到:“喝沒喝關你屁事,讓你躲開,你他媽沒聽見是怎麽著?”

這一來一去的搭話,老三差不多看明白這哥兒幾個的意思了,俗話說這叫酒壯慫人膽,這幾位爺,看意思是打算鬧點事了,雖說自己現在有公務在身,可身為人民警察,這種事,不能裝看不見。

於是老三壓了壓胸中的怒氣,二次笑著對這眼前的高個子說到:“關不關我事,這個你說了不算,你們哥兒幾個打算幹點什麽,咱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一句話,警察,這事,我還就得管。”

“哎,我說你他媽有完沒完了,趕緊給我滾一邊去,聽見沒,他媽你個小片兒警跟著瞎他媽廢什麽話啊,趕緊滾。”

話語實在有些刺耳,老三終於有點忍不住了,用手一搭這年輕人的肩膀說到:“小子,嘴他媽放幹淨點,你罵誰呢,你家大人沒教你怎麽說話是嗎?沒爹媽教育你,政府教育你,懂嗎?”

“你他媽……”沒等這高個子再往下罵,這老三一個擒拿手,瞬間轉到這高個子身後,一把就把這小子的胳膊給別到了背後,接著,用力一擰,腳底下一踹膝蓋,愣是把這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給生生的按到了地上。

再看老三,騰出另一手,一摟這小子的脖子,使勁往裏一勒,當時就把這高個子勒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旁邊幾個人可不幹了,連喊帶咋呼的就要抄家夥動手,被擒住的這個高個子,也拚了命的喊著:“你們他媽還看什麽看,幹他奶奶的。”

看身旁圍著的這幾個年輕人,往上湧了兩三次,愣是沒敢動手,其中一個紅臉胖子對那高個子說到:“不行啊,這王八蛋別再帶著槍了,咱打個架回頭再挨他媽半梭子,這可不值當的。”

老三聽完嗬嗬一笑說到:“小子,槍,哼,跟你們幾個孫子玩槍,那叫栽麵兒,怎麽著,還惦記比劃比劃?行啊,一起上吧。”

這幾個年輕人咬了半天牙,最後還是把手裏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扔,扭頭全都跑了。見這幾個孩子已經跑遠了,老三這才鬆開自己的胳膊,用腳一蹬那高個子,窟嗵一聲,高個子一個狗啃屎趴在地上,可他翻身剛要爬起來,老三這腳已經到了,一腳又把他踩在地上說到:“哎,你小子屬驢的?沒記性啊,挨完打還嫌不過癮,怎麽著,這挨打還上癮呢?”

高個子在地上掙了掙,感覺自己確實不是眼前這位警察的對手,便服了軟,嘴裏也道了歉,說自己一時喝多了,頭腦不清醒,希望這位警察同誌不要把他抓回去,看在他還年輕,就放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