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誰半夜還上班啊,不行你就走樓梯唄。”

“話說的容易,我喝的東倒西歪的,那樓梯能走嗎,裏麵全是那幫王八蛋鄰居堆的雜物,為了占點地盤兒一個比一個雞賊,幹脆,我仗著酒勁兒,就跑去砸那保安值班室的門,他們拿我沒辦法,隻能連夜把維修人員叫了回來,唉,操他奶奶的,結果就出事了。”

“出事了?你小子不會把人打了吧。”

“嗨,不是那事,我跟你說,那修電梯的人來了衝著我就是一頓沒好氣兒,嘴裏罵罵咧咧的,我看他五十多歲了,也懶得跟他計較,反正你給我修不就得了,我就站在電梯井門口看著,夜裏沒人,我跟他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著罵,他說我斷子絕孫,我就罵他摔死你個王八蛋,結果你猜怎麽著,我他媽扭頭抽煙的工夫,就聽身後咚的一聲悶響,我本來以為他拿什麽東西砸我,我罵著街回去看,這一看啊,可他媽給我嚇壞了,那修電梯的老頭兒,真的從三樓那位置摔下來,整個人頭朝下摔在負一樓的電梯井裏,腦袋整個都摔沒了。”

“啊????摔死了?哎呦我……你說你這嘴,真他媽不是東西,你好好的咒人家幹嘛,你不知道夜裏說話容易言靈嗎?你個二百五啊,大半夜人家幫你修電梯,你還嘴下不留德,你他娘的…唉算了,你接著說,後來呢?”

“後來?唉,別提了,我開始仗著酒勁兒大,還在那笑呢,媽的,脾氣夠大的,說摔就摔啊,真夠意思,可慢慢的等我酒勁兒醒了,可就傻眼了,差點沒拉褲子裏,那腦漿子一地啊,嚇得我趕緊報警了,後來物業的,還有警察,救護車,全都到了,再後來我就暈過去了,等我醒了,已經在醫院了。醫生說我是驚嚇過度,讓我回家休息幾天,記得上個月我不是請了幾天假嗎,唉,就因為這事。”

“我倒是不記得你請假,天天看不看得見你都一個樣兒,不過你這事幹的,我跟你說,不是我嚇唬你啊,會遭報應的。”

“報應不報應的我倒是不在乎,賤命一條,愛他娘的咋地就咋地吧。”

“你不在乎還跟我說什麽說,既然事都出了,不是也沒辦法了嗎?”

“話是這麽說,可這事到這就沒算完啊,你接著聽我說,這電梯不是壞了嗎,樓裏鄰居都開始怨聲載道,坐慣了電梯,天天爬樓誰受得了,幹脆,一個交電梯費的都沒有了,物業收不上錢,再加上死的維修工那賠償金又拿不出,這電梯就幹脆不修了,弄個封條一貼,到現在也沒法用。”

“合著你就是因為電梯不能用跟我這愁眉苦臉的,還不是因為你他娘的嘴臭。”

“唉,也倒不是光因為這個,這不電梯停了嗎,樓層低的也就算了,高一點樓層的鄰居,就都開始坐旁邊樓洞的電梯,然後穿過樓頂再從這邊下來,這樣至少還能少爬點樓梯,可你不知道啊,我家就是樓頂,人少還好說,這天天的大家都從樓頂爬來爬去的,我那屋頂可受不了了,再加上這房子年久失修,沒多久我那廁所的頂子就塌陷了,連水管都因為擠壓爆裂了,噴的滿屋子都是水,這他媽可就沒人管了。”

“嗬嗬,要我說啊,你也夠倒黴了,找物業啊,找房管或者居委會給你討個說法啊。”

“你以為我沒找啊,可他們給我的答複你猜是什麽,哼,說我是私產房,不管,先別提什麽私產房,就我平時對他們那個態度,這幫孫子巴不得我家出事了,誰還管我那個閑事啊。”

“哼,要我說啊,活該,你他娘的純粹就是活該,誰讓你這破嘴沒事跟誰都噴糞呢,活該你倒黴,自己花錢修唄。”

“是是是,我嘴賤,我活該,這我都認了,可我修也架不住他們踩啊,最後弄的連樓下鄰居搬家都走樓頂,你說那家具得多重,修完了水管,沒幾天頂子又塌了,比之前還嚴重,搞得我連廁所都沒法用了。”

“你就不會跟樓裏鄰居商量下,或者你樓頂圈一下,別讓他們踩那塊不就完了,我相信大家還是能互相體諒的。”

“體諒,我他娘的體諒他們,誰體諒我啊,幹脆,我他媽弄個鎖頭,把通樓頂的安全門直接鎖死,我看誰還他媽走樓頂,我也不走了,都給老子規規矩矩爬樓梯,反正我有的是力氣,就當鍛煉。”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著對他說:“你啊,缺德一次還不長教訓,非要把事情做絕了才行嗎?你這樣搞,不是激化矛盾嗎?本來你就不招人待見,再把門鎖上,還不得出大事啊,那安全通道能私自上鎖嗎,真出點事,你兜得住嗎。”

“平哥,你這話算是說對了,我這不是也後悔了嗎,大事倒是沒出,可這怪事倒是出了,真要是能解決的事,我能愁眉苦臉到現在嗎?”

“怪事???出什麽怪事了?難不成你家房子自己複原了?”

“哎呦我說平哥,你可真逗,真有那種好事我還至於堵心到現在,我跟你說,這怪事啊,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喝多了,腦子出現幻覺了,後來就開始越來越邪乎了。”

“邪乎?怎麽個邪乎,跟我說說。”

熊二四下裏看了看,賊眉鼠眼的低著頭,在我耳邊小聲問到:“平哥,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我噗嗤一聲差點沒樂出來,看著他驚恐的神色說了句:“相信啊,當然有鬼了,你不是就是麽,窮鬼,酒鬼,就你這樣的,還怕鬼啊。”

“嗨,平哥,你這說的哪的話,我真沒跟你逗,我是真撞見鬼了。”

我笑著看了看熊二那張滑稽的臉問到:“哦?真的?那你跟我說說這鬼什麽樣子,讓我也長長見識。”

熊二吞了吞口水繼續說到:“我跟你說啊,一開始我還不信,有一天晚上我喝完酒回家,到門口掏鑰匙開門,餘光裏就看到樓道的盡頭好像有個人影,忽忽悠悠的衝我過來,我還以為是鄰居夜裏出門,本來樓道裏就沒有燈,我也就沒在意,可誰知道,他走到我身邊,那一陣涼風啊,直往我脊梁溝兒裏灌,我納悶兒哪來的風,結果我側著頭往那人身上一看,我滴媽啊,那哪他媽是人啊,是個紙人,給死人燒的那種童男童女,跟真人一邊大。”

我心裏一驚,立馬坐起身來問到:“紙人?紙人還能自己動?你不會是喝多了看花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