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左腿此時劇烈的疼痛起來,就好比踢在了堅硬的鋼鐵上一般,這家夥是練了什麽神功了,好生了得啊,我這踢過柏木樁的腿竟然會疼成這樣,我用手一摸,還好沒斷。這時我才發現,剛才擋下他那一腿的左臂也是疼的發麻,跟這種蠻力奇大的怪物硬碰硬可絕對不是上上策,眼下去救一塵大師更要緊,抓住一切機會都要帶著他一起離開才是。

主意打定,我便準備起身再給他補上一下,可當我抬頭觀瞧的時候,發現頭插在泥裏的吳萬奎,下半身正在畸形的扭動著,就好像一條泥鰍一樣左右擺動,並且還發出痛苦的哀嚎聲,隻見他跪在地上的雙腿不停的抖動,穿著布鞋的兩隻腳哢嚓一下撐破了布鞋,比剛才大了整整一倍,腳趾尖生出了堅硬的倒鉤,兩腿的皮開始大塊大塊的脫落,露出裏麵布滿小倒刺的硬皮,這畫麵太恐怖了,我嚇得根本站不起來,手扶著地不停的向後蹭,恐懼和不自信讓我又一次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靠著赤瞳的兩次爆發,我才勉強躲過先前的攻擊,現在麵對再一次異變的吳萬奎,我徹底放棄了抵抗的念頭,我甚至想逃跑或者裝死,幹脆撇下一塵大師一個人跑掉算了。就在我嚇得渾身哆嗦的時候,地上趴著的吳萬奎瞬間臉朝上翻了過來,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就彈了起來,我看著他嘴裏冒著的熱氣,知道他又要使出那一招了,難道他每次異變之後才能噴射毒液嗎?會不會這次的份量和毒性都加劇了?現在分析這些似乎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我就要完了。

眼看著他又張開那張血盆大口瞄準了我,赤瞳能清晰的看到他體內的毒液拚命的湧上來,我眼一閉,心中念到,雀兒、小四、老和尚我救不了你們了,來世再見吧。我決定放棄等死了,可等了半天,沒有動靜啊,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看,突然心中大喜,隻見爺爺不知什麽時候到了,他手裏拿著一個布口袋套在吳萬奎的腦袋上,左腳瞪著他的後背,雙手用力的拉著他的布口袋,把吳萬奎勒了個燒雞大窩脖兒,嘴裏的毒液硬生生又給憋了回去。

隻見吳萬奎似乎是因為毒液沒能噴射而出,正痛苦的掙紮著,我大叫著跳了氣來,似乎身上的疼痛瞬間消失了一般,就在我狂喜的時候,對麵的爺爺咬著牙對我說:“你個二百五,還看個蛋,趕緊給我揍他娘的。”我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哦了一聲,腳下一蹬地就打算衝過去給他來一家夥,結果雨地濕滑,我又因為興奮的用力過猛,一下子蹬空,整個人飛了起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翻轉,臉朝下直接趴在了地上。

爺爺哎呀一聲,然後又罵道:“我說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可真夠廢物了,趕緊的,這家夥力氣大的很,我跟你說,都怪你管這些閑事,怎麽樣,惹禍了吧。快快快,趕緊起來。”我把自己摔懵了,眼前直冒金星,好不容易爬起來,一摸這臉上都是泥,我這也算是毀了形象了。

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我踉蹌著往前緊跑兩步,蹦起來照著吳萬奎蒙著口袋的頭頂,猛的就是一掌,這一掌雖說沒有什麽準備,但也算來勢迅猛,一家夥就拍在他的天靈蓋上,震得我整條膀子到肋叉子都疼的難受,可誰知挨了一掌的吳萬奎掙紮的更加厲害了,可能是因為我摔了一跤,泄了氣,真是夠搗亂的了。

爺爺那邊一直大聲罵罵咧咧到:“我說你行不行啊,你倒是動點真格的啊,難不成我教出來的就是這麽個沒出息的貨啊。”聽爺爺罵著,我這心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跟自己生氣,我再次準備好,朝著手心吐了口唾沫,心中念到,奶奶的,老吳,哥們兒這回對不住你了,於是二次掄起巴掌,跳起兩米多高,猛的就是一掌砸下來,仍舊拍在吳萬奎的滑蓋學那個位置。

好家夥,這一巴掌,把我自己彈飛出去好幾步,半邊身子震得發麻,連下巴都哆嗦,可這一掌好歹算是起了效果,隻見吳萬奎兩腿一沉,雙膝跪在了地上,加上爺爺在背後的雙重夾擊,一腳把他蹬在了地上,死死的踩住,在我倆瞬間的夾擊之下,忍了許久的吳萬奎終於一口將毒液噴了出來,全部噴濺在了自己包裹著布袋的頭上。

要說爺爺手裏這口布袋子真是寶貝,風雨不透,將吳萬奎的腦袋包了個嚴實,隻見吳萬奎被自己的毒液灼燒得痛苦難當,全身抽搐個不停。爺爺這才跟我說:“媽的,這小子天生神力,再加上喝了那滿葫蘆的千年屍油,要是再晚半個時辰就該變成‘屍狂獸’了,這都是那影一族的畜生們研究出來的鬼東西,你小子算是把這傻子給害了。”

聽爺爺說完,我心中無比的懊悔,眼前的淚水又一次夾雜著雨水留了出來,看著腳下痛苦的吳萬奎,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真的想不到這一百多年前的一切竟然由我而起,原來爺爺送我回來並非讓我解決他的未盡之事,而是讓我回來促成著整件事的開始。

看我盯著腳下發呆,爺爺過來拍我肩膀對我說:“哎,別研究了,事已至此,都是定數,把我給你那鐲子拿來。”我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一翻,心想,這老頭怎麽回事,哪有給出去的東西還要回去的,頓時我就忘了吳萬奎的事,然後搪塞道:“什麽鐲子?哪有,我不記得了。可能你記錯了吧。”

聽我這麽說,爺爺哎了一聲,然後口中念咒,兩個手指一彈,隻見我的右手自己不受控製的抬了起來,然後那鐲子瞬間放大成一個碗口那麽大,自動從我的手上脫了出來,飛回到爺爺手裏。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自己的眼睛,隻見爺爺用手蹭了蹭鐲子,然後往下一扔,鐲子便再次放大,套在了吳萬奎的脖子上,就這麽使勁一勒,那手舞足蹈的吳萬奎便不再動彈了。

我看的入神,便問到:“我說,您那是什麽法寶啊,給我的時候怎麽不跟我說,早知道是這麽個好東西,我也拿出來用啊,何至於現在如此狼狽。”爺爺瞥了我一眼對我說:“告訴你有個屁用,你還用不了這東西,我給你是讓這鐲子壓製你那赤瞳的反噬,當年我也是靠這個扛過去的,不過雖說如此,我這鐲子隻能讓赤瞳停止反噬,讓他明白寄宿主的生命是不能被剝奪的,所以他為了不讓你丟了性命反而會逐漸控製你的行動,你還掌握不了這個尺度。”

原來是這樣,剛才赤瞳兩次自動激活,還牽著我躲過了兩次致命打擊,都是因為這隻鐲子,難怪今天我覺得這赤瞳用起來格外輕鬆,真是頭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走路不累了,打人也有勁兒了,有這東西,怎麽在我那邊老頭子從來沒提過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