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二進地宮
“喂,你在幹什麽?”
彭建軍的聲音猛的把廖東風拉回現實,他看到自己此時正站在老杜的屍體旁,而那個老頭正在為老杜整理衣衫,他此時抬頭看了兩人一眼,隨後做出讓他們走開的手勢,彭建軍看到這手勢,剛想發作,廖東風卻忽然把他拉了回來,小聲說道:“我們走吧!這裏確實不是我們該待的地方!”
窗外,天已微亮,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接下來的幾天,醫院裏仍然有人去世,老頭子也依然在做自己該做的事兒,他在做什麽也沒有人去過問,一直到出院的當天,院長親自把考古工作組的所有人送到了院子裏,臨別之際廖東風才問了個問題。
“院長同誌,太平間值班的那個老大爺在這裏工作多長時間了?”
院長一愣,很快就笑道:“這個我真不清楚,我隻聽說有這個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
“那這個醫院是什麽時候修建的?”彭建軍追問。
“哦,應該是小日本子沒進來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廖東風聽完這個,心裏開始反複尋思老頭跟他說過的話,他如此處心積慮的設計,難道就僅僅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在這裏嗎?他想方設法牽製婁紅軍,目的又是什麽?宿敵又是什麽樣的宿敵?
工作組休整了三天,之後於第四天下午再度來到驪山,由於之前跟婁紅軍有過承諾,廖東風在回到驪山的當天就讓吳亮通知了婁紅軍。不過臨到出發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他的人來到,想必他還在專注破解丟失屍體的案子,這個他們根本就破不了的案子。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段老下血本為隊裏購置了幾件硬貨,三把俄式工兵鏟,當時這工兵鏟在黑市上的價格居然賣到了90多元一把,90多元在那時相當於一個一線工人半年多的收入。
除了工兵鏟,廖東風最在意東西就是那兩條槍,兩條svt40半自動步槍,也是俄國貨,聽段老說這兩條槍來之不易,托了好多關係才搞到,每支槍好像是400多塊,這錢拿的段老肝都顫。
考古探險,換句話說就是挖墳掘墓,鬼才知道裏麵會忽然冒出來什麽鬼東西,這下有了這兩條槍防身,彭建軍心裏甭提多高興,在拿到槍支的當天就演練了一番,打了三發子彈,他說手感還行,之後就一直背在肩上,就連睡覺都抱著。
說實話,段老也不是地主老財,就算是他倒騰古玩賺了點錢,估計這會兒也讓身上這怪病給花的差不多了。
還有一點就是,廖東風知道了醫院丟失屍體以及馭鼠人詛咒的事兒跟段老無關,但他和海晨養屍的事實是確實存在的,所以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廖東風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隻有那樣才能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
簡短截說,土狗子安躍民由於傷口感染,沒有順利歸隊。
而馮樂天是在工作組到驪山後的第二天才歸隊的。
關於她受傷的事兒也一直是個謎,不過眼下看她的狀況應該沒什麽大礙,她也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兒當回事兒。
可話又說回來了,你不當回事兒,別人未必也不當回事兒,廖東風還一直在那晚的陰影裏走不出來,他在想如果馮樂天那晚是讓老頭控製了,那麽老頭的用意何在?
再說了老頭跟她認識嗎?如果不是,那麽隻有一個解釋,要麽是隊裏,要麽是附近,一定有這麽一個人也懂得司魂哨之類的術法,而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海晨。
第二次來到地宮外,梁濤和唐援朝也忙著從騾子身上卸下強光燈,這強光燈是以前用過的老東西,雖然使用過很多次,但一直沒壞,洞裏有怕光的黑霧,帶上它起碼還管點兒用,就是太沉了,光是電瓶就有三大塊兒,騾子把電瓶馱到這裏,剩下的路程恐怕就得人抬著了。
準備完畢,眾人這才來到當初救人出來的地方,可能是這幾天下過雨的緣故,洞口外被衝的溝溝坎坎,原本筆直的邊緣也變成了大斜坡,所以眾人都加了小心,免得滑下去提前去見共產主義的先驅。
洞口外有顆大樹,繩索正好能拴在上麵,彭建軍前後實驗了好幾次,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率先下去。
廖東風第二個進洞,一方麵是為了和彭建軍有個照應,另一方麵是2人一塊兒下去整理物資。
說實話,這次準備的十分充分,幾乎該想到的都想到了,隻是彭建軍一路上都在看著防化服嘀咕,畢竟他被蟲子叮過,心裏有陰影,所以一直在懷疑防化服是否能經得住考驗。
再說廖東風落地之後,見到地麵上插著三支冷煙火,照的周圍是一片大亮,他有點兒心疼,隨口就說了一句:“親愛的小彭同誌,咱們都是窮人的孩子,要知道勤儉節約才是,不能鋪張浪費呀!”
“我是窮人的孩子好不好,你丫家裏富的流油,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了,再說了,這些東西又不是你家的,你著什麽急?”彭建軍不耐煩的說了半天。
“好好好,你丫是窮人,我們從現在開始就不是階級兄弟,你丫的繼續,繼續啊!你要敢給老子節約,小心老子削你。”
聽廖東風生氣,彭建軍趕緊滿臉堆笑著說道:“別介,廖司令,兄弟我往後還得指望你呢!剛才開玩笑,純屬誤會,誤會啊!”
說話的同時,馮樂天等人也先後落地,梁濤和唐援朝正在忙著給橡皮船打氣,秦了順便在船底下抹了點香油,總之人人眼睛裏都有活兒幹,唯獨海晨站在原地叨叨:“我說東子,水銀你打算怎麽處理?”
廖東風頭也沒抬就回答:“那東西在醫院的時候已經化驗過了,是硫汞化合物,沒有太大的危害,這點兒你應該比我們清楚才對?”
“是嗎?”
剛說完,彭建軍猛的站起來,隨手把醫藥包扔到海晨懷裏,大聲喊道:“嗎字去掉,該幹嘛幹嘛去!老子煩你了。”
海晨也很聽話,扭頭就去幫忙,這時候頭頂又送下來一大包挺沉的東西,海晨趕緊上前接住,穩當的放在地上。
這時彭建軍有點頭疼,因為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橡皮船載重又有限,真不知道接下來要來回走幾趟,於是他不耐煩的問道:“why?”
“sulfur powder。”海晨回答的也直接。
“啥玩意兒?”
“硫磺粉。”
“顯你有文化是吧?欺負老子不懂鳥文是吧?信不信老子這就爬出去告你去?”
海晨沒有作聲,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兒,廖東風覺得很好笑,因為自打出院以來彭建軍就開始針對海晨,無論是他做什麽,彭建軍都要找茬整他一下。
當所有準備工作完畢,眾人開始渡河。
此時的河裏一條虎鯧都沒見到,估計是之前讓那鬼蟲子給嚇怕了,連老巢都不要了。
彭建軍是這麽想,可廖東風還是覺得可疑。畢竟虎鯧在這裏待了很久,它們和那惡心的蟲子好像也沒發生過什麽衝突,為什麽那天的激戰那麽慘烈?
還有,當時那母蟲是趴在海晨身上的,也就是說是海晨在過河的時候被襲擊的,那麽就是說那些蟲子也能生活在水裏,如果是這樣,這可能就是因為地盤問題發生的衝突。
那麽疑點出現了,那該死的蟲子之前住在哪裏?
想到這裏,廖東風開始用手電四處查看,他發現洞穴牆麵的材質並非岩石,而是結實的夯土牆,這種土牆非常結實,製作工藝也很嚴謹,硬度完全能和現代的水泥劃等號,再加上空間內長期溫濕,這夯土牆就更加結實,就算是用井鑽也未必能撼動。
循著土牆一直走下去,直到溫泉水流入了一條長長的地縫,地縫的寬窄虎鯧根本不能通過,就連軟體的母蟲都很費勁,隨後原路返回去往另一側溫泉水的盡頭,廖東風這才驚奇的發現,牆麵上有個直徑約十米的大洞,水居然是從這個洞裏流出來的。
看到這裏,廖東風有點不解了,既然水是從牆洞裏流出來的,虎鯧順著水的流向可以進來,那麽如果它們長大了的話怎麽遊出去?要解釋這個問題也很簡單,那就是水下一定有連接內外的另一個洞穴,換句話說就是虎鯧隨時都有可能從未知的地方殺出來。了解到這些,廖東風讓眾人加快了速度。
一直到最後的物資安全過河,彭建軍和廖東風這才鬆口氣,隨即跟河對岸的幾位同伴招了招手,就在這個時候,射入洞裏的陽光忽然變暗,緊接著就聽到隆隆的雷聲,幾分鍾之後就聽見了大雨落地的聲響。
空間變暗,鬼蟲子見光死很有可能趁機出動,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但廖東風萬萬沒想到,就在此時頭頂忽然有東西啪啪的往下掉,再看的時候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因為頭頂掉下來的東西正是占據了絕對數量優勢的透明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