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情感大門
莫語嵐的心裏一下害怕起來，放下碗筷用力的搖了聶末幾下。“喂，你真沒事嗎，你可別嚇我。”
聶末已經睜開了眼睛，道：“你在這樣用力，我可能就真有事了。”
莫語嵐見聶末開口說話，鬆了口氣，道：“要是搖你幾下就有事的話，你還不如我呢。”
“飯菜做好了。”聶末突然問道。
“你沒看見嗎。”
“哦，那吃飯吧。”聶末道。
莫語嵐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又問道：“你真沒事。”
“你真哆嗦。”聶末故意皺眉道。
莫語嵐剛轉身，打算將剩下的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又道：“不如你來幫我吧，我今天做了好多菜呢。”
“這種事情，我不是說過了嗎，是你們女人做的。”
“哦。”莫語嵐看著聶末那雙眼睛，那眼睛好像一下變得有些空洞，而飯菜其實就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莫語嵐的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真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但她還是抬起了手在聶末的麵前晃了晃。
“喂，你幹什麽，我可沒瞎。”聶末道。
“沒，我隻是覺得好玩。”莫語嵐暗自鬆了口氣。然後笑了起來，出去抬菜去了。
聶末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尊佛一樣一動不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事情，他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快發生了。
這不單單是他用那蜘蛛解毒，其實從帶著它開始，它就在慢慢的啃噬著他的身體，即使他已經成了它的主人，而這樣的毒侵在他的身體裏其實早已埋藏了很久。
“吃飯了，我今天做了六個菜，還有許多的飯，你可以好好的吃個夠。”
“今天對我這麽好。”聶末笑道。
“誰對你好了，隻是我不能因為你也是每天隻吃那麽點，我可受不了。”莫語嵐急忙道。
“哦，那也不用做這麽多嗎。”
“怕你和我搶行了吧，有吃就好了，還這麽多話。”莫語嵐撇嘴道。然後把飯菜筷子都放好在聶末的麵前。
“好了。”莫語嵐坐下準備動筷，但是聶末卻沒有動。她道：“你不是餓了嗎，是不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
“哦，沒有，我隻是在想那房間裏的事情，你那抽屜就隻有那幾張照片嗎，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除了照片就是些小的玩具。”莫語嵐道，“那照片不見了嗎。”
“恩，看樣子那照片必定有什麽重要性。而且對方也猜到會被我發現。”聶末道。
“先吃飯吧，慢慢在想。”莫語嵐道。
聶末點點頭，已經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因為他已經憑氣味判斷出桌子上有哪些菜，怎麽擺放。
莫語嵐猶豫沒有在懷疑，所以沒有在意聶末的某些動作，不然她必定會發現她的擔心是對的。
吃完後，莫語嵐看著剩了許多的菜，道：“你今天的胃口真不好。”
“我在厲害也需要點時間，我剛才可是中了毒。”聶末笑道。
莫語嵐一想起之前的事情，感激的看著聶末，臉上也多了兩朵紅雲。害怕聶末看見，急忙轉身打算出去，但又突然想到了什麽，打算問聶末的時候，一轉身就看見聶末的那雙眼睛更加的異樣，完全無神，而且他的頭總是習慣性偏向一旁，好像是打算用耳朵聽什麽。
莫語嵐的這一發現，簡直讓她的心一下跌進了穀底，手上拿著的碗筷一下落地，那清脆的響聲仿佛也打破兩人之間的追躲。
聶末微微歎了口氣，道：“你發現了。”
“你的眼睛！”莫語嵐還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沒事，暫時失明，不久會好的。”聶末道。
“是暫時還是永遠。”莫語嵐輕咬嘴唇，忍住淚泉。
“也就三五天。”聶末道。
“就是因為剛才的毒嗎？”
“算是吧，其實那隻是引子。這就是來的時候在車上我打算告訴你的秘密，我的秘密，這也是我的弱點。”聶末道。
莫語嵐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的將碗筷這些收拾妥當後，才說道：“現在我們先去夏小姐家，也許大家能想到什麽方法呢。他們比我更了解你的身體。”
“不用，不過現在你讓關橫他們先去將你養父葬了，不能讓人知道我現在看不見。”聶末鄭重道。
“那明天呢，明天怎麽辦，吳中醫拖你做的事情。”莫語嵐問道。
“按計劃做。”聶末道，“對了，讓關橫他們在挖一個坑。”
“你現在看不見，這些還能繼續做下去嗎。”莫語嵐有些激動道。
“看不見，我還能聽見。”聶末一下起身冷聲道，隨即又道：“過了明天，你還是別在回來，這裏很不安全。”
“那你呢？”莫語嵐哽咽道。“你明明不像表麵那樣，你看為了我，變成這樣，你為什麽不去見見你的朋友們。為什麽要裝成無情無義的樣子。”
“你懂什麽！”聶末怒道。“我確實有些後悔，如果不是你，我離我要完成的事情可能更近了。”
“這就是你打算不要朋友的原因。”莫語嵐這話簡直是一針見血。
“對，隻要沒有感情的羈絆，就不會有弱點，就不會受製於人，但你為什麽會是莫紫凝的妹妹，我雖然封印了那段情感，但是那早已深埋在我心底的記憶我卻無法抹滅。很多時候其實我不想做，但卻做了，所以救了你幾次。”
“我是紫凝的妹妹，而且我們還長得如此像是嗎，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莫語嵐的眼淚已經大滴大滴的落下。
“那你還愛冷憐紫嗎。”莫語嵐繼續問道。
“愛，何來愛。”
“你撒謊。”莫語嵐劇顫道。
“我沒有，但是我有記憶，記憶卻是一切情感的苗頭。”
“所以你是在不斷的壓製。”
“對，我必須壓製。”聶末沉聲道。突然感到很累一般，坐了下來，良久後才道：“今天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如果對她的情感在出現，她就會死，我也會死。”
“為什麽！”莫語嵐驚道。
“你也知道我是如何讓她康複的，我用我的情感換取她的生命，如果一切複原，這訂立的契約就會成為死亡的魔咒。”
“我不想她死，我也不能死，我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完成，我本以為我做得很好，但是時間越長，我的記憶就像是一個千斤大錘，不斷的擊打我的情感大門，一但被打破，一切都會真正的結束，我們都會死。”
“而我每次救你，都會讓那大門越來越薄弱，所以我更不能見憐紫。”聶末最後道。
莫語嵐不在說話，她已經無話可說，她突然覺得麵前的男人既偉大又可憐，這樣的他又何嚐不是一次次的撞擊她的情感大門呢，而且早已將它撞得支離破碎，完全占據了她整顆心。
“好了，現在你既然知道了這些，請你配合我。”聶末道。
“我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說吧。”
“你是不是永遠都要這樣，以後不會在喜歡任何人。”莫語嵐道。
“也許吧。”聶末歎道。
莫語嵐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她並沒有因為知道了這些而開心，而是更加的絕望，她的心裏本一直存在那麽一絲自以為是的想象，也許哪一天她能像自己的姐姐那樣進入這個男人的心裏，但是現在她知道可能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接下來的時間裏莫語語嵐按照聶末說的，讓關橫他們去葬了自己的養父，而且重新找了個地方挖了個坑。
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兩人就睡在客廳裏，莫語嵐拿出了兩個折疊的床，這就是他們姐弟倆睡的地方。
莫語嵐沒有睡著，一直想著晚上聶末對她說的話，而且十分擔心聶末的眼睛，他看不見，以後又怎麽辦。
聶末雖然看不見，而且現在的屋裏本就是黑的，但他還是轉頭看向莫語嵐的方向，突然問道：“你弟弟的事情，我明天給你個答複。”
“吳中醫明天就死了，你還能找誰。”
“塔月青。”聶末道。
“為什麽是她。”莫語嵐奇怪道。
“你不用多想，明天會是忙碌的一天。”
“恩，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原來是打算看看塔月青怎麽做那個儀式吧。”
“對，隻是現在看不見了，不過沒有關係，她會告訴我的。”聶末自信道。
莫語嵐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告訴我，你的眼睛還能不能複原。”
聶末沒有回答莫語嵐，許久之後對方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開口道：“能。”
“真的嗎。”莫語嵐喜道。又問：“那要什麽時候，是你說的三五天時間嗎。”
“看情況。”聶末隻是說了怎麽一句，然後道：“休息吧。”
莫語嵐本是打算繼續問的，但聶末如此說了，他是不打算在說下去，也就沒有在問，隻是這晚實在是難以入眠。
莫語嵐醒的時候，已經看見聶末坐在門口，她能看見外麵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現在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許他在沉思，也許他在追憶。
“你醒了。”
“恩，你什麽時候起的。”莫語嵐起床，開始收拾床鋪。
“天快亮的時候吧，今天的天氣不錯。”聶末道。
莫語嵐收拾完走到他的身旁，現在從她的角度看見聶末的眼睛時，感到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