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倫撓了撓頭,在大地神殿這一嚴肅的場合下還想這種蠅營狗苟的事情,還是不太合適,於是弗倫轉身便離開了大地神殿,準備去‘塞洛斯之子’的神廟裏看看什麽模樣。

相比於威嚴的大地神殿,‘塞洛斯之子’的神廟就樸實的多了,沒有黑白對比,也沒有各種漂亮、威嚴的聖徽,從外表上來看,隻是像是一間尋常的小木屋而已。

弗倫推開小木屋的大門之後,就看見了有別於類似於前世基督教教會的結構,圍繞著中央的人形神像,一圈又一圈的椅子將木屋的大部分麵積都占據了,而神像的臉直麵著神廟的大門,弗倫剛進門一抬頭,心中就是一驚。

‘塞洛斯之子’的神像雖然呈現人形,但是祂的身體、麵部並非是詳細而鮮明的,‘塞洛斯之子’的麵部包裹著一層如雲煙一般的霧,在霧間顯示出來的是帶著符文一般的眼睛,與朦朧的麵部不同,‘塞洛斯之子’的眼睛被詳細得刻畫了下來。

就算神像再不像人形,但是光從眼睛來看,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一股靈氣,眼睛是心靈之窗,有了點睛之筆,神像仿佛活了過來,用說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眼神,注視著世間。

而‘塞洛斯之子’的身體部位,則是被藤蔓一樣的東西包裹住,‘塞洛斯之子’並沒有將藤蔓之類的東西撕開,相反,祂手部的刻畫顯示著他對於藤蔓的愛護。

與頭部一樣,身體部分也有能夠看清楚的部位,就是祂的手部,祂的手部纖細、穩健,但是也可以看出來祂的手略顯粗糙,是飽含疾苦的手。

在弗倫站在門口看著神像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子,站在神廟門口既不進去也不出來。”

聲音清脆而尖利,又沒有刻意壓住嗓子的痕跡,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小女孩子,轉身之後弗倫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不過僅僅隻看到了花花綠綠的裙邊,弗倫感覺自己貌似有點弄錯了,就退後幾步,讓出路來,順便打算看看說話的正主。

說話的女人穿著尋常的漁民服飾,看上去不甚柔美,但是眉眼之中自有一股英氣,那女子看到弗倫讓路也不為難他,隻是徑直地走到神壇上麵。

弗倫見狀驚訝地說道:“你難道是這間神廟的神職人員?”

英氣十足的女子登上神壇之後,才轉身看著弗倫問道:“怎麽,難道我不像嗎?”

“我還以為主持神廟的人都應該是誠心誠意拉人信教的呢。”弗倫不由地再打量一遍這位青年女子。

青年女子不甚在意,緩緩盤腿坐在神像之前,作出了一個手勢,然後回答道:“大陸的人不應該是信仰七神的嗎?你還有興趣改信?”

改信這種事情在北大陸雖然不是沒有,但是也沒有那麽常見,弗倫雖然那個神靈都不信,但是也得在意一下外在,起碼自己現在聲明的信仰還是蒸汽與機械之神。

女子接著說著:“吾神不需要你們的信仰,吾神因知識而生,不求外在,隻尋本心,信神者自會祭拜,不信者吾神也不在意。”

弗倫撓了撓頭,看著女子開始默不作聲地開始冥想,也沒有讀什麽經典,也就隻能無奈地退了出去,想要看看可能的未知敵人弱點的心思也就淡了下來。

翌日清晨。

弗倫將瑞科爾想要一同進入神廟的事情說給卡比爾聽,卡比爾聽完之後嚴肅地反問道:“這個瑞科爾到底是誰,真的是你說的商人嗎,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這一問倒是把弗倫給問住了,如果知道他什麽來曆的話,弗倫就不至於懷疑卡比爾了。

沒等弗倫接著想下去,卡比爾卻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既然你是經驗豐富的非凡大師,完成了那麽多起神秘事件,我相信你的直覺,我們兩人聯手,應該可以敵得過那個裝神弄鬼的商人吧。”

就這樣,在新的一天裏,卡比爾帶著戒備和弗倫踏上了前往神廟的路。

剛剛登上島中之島的時候,帶著秘密的瑞科爾就出現在弗倫的眼前。

“喲,好久不見。”瑞科爾帶著善意的笑容向弗倫和卡比爾打了聲招呼。

這一聲好久不見倒讓弗倫更加懷疑卡比爾是否與瑞科爾認識了,弗倫側目觀察卡比爾的時候,卡比爾卻眉頭緊皺,表現得根本不認識瑞科爾。

弗倫雖然心中提起了警惕,但是還是麵色如常:“昨天剛見過麵,又怎麽能說好久不見呢。”

“也是,我在這島中之島呆的太久,才導致我的時間觀念如此奇怪吧,也罷,讓我們直接踏入神廟,來解決這個問題吧。”瑞科爾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仍然是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

卡比爾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邁步前往島中之島的神廟。

弗倫和瑞科爾緊跟其後,本來好好的三人小隊,看起來倒像是勾心鬥角的三人組了。

弗倫旁觀似的看了一下自己三人的陣勢,哭笑不得,隻能夠加快腳步,努力讓這種異樣消失。

時間沒過多久,卡比爾就率先走到了神廟門口,崩塌的石柱**出來了猙獰,石製的大門雖然緊緊閉住,但是依然難以掩飾大門裏麵的蕭瑟之感。

卡比爾似哭似笑地摩挲著大門上雕刻著的圖案,口中念叨了幾句土話,不像是費內波特語,甚至既不像是任何一種北大陸的語言,也不像是南大陸的語言。

在一旁觀看著卡比爾的弗倫也感受到了一股蕭瑟,但是弗倫沒有任何感同身受的地方,所以也就隻能看戲一般地站在旁邊。

“你們在幹什麽,不從這裏進入神廟嗎?”瑞科爾走到了工地的圍欄的邊界,看著懷古傷今的卡比爾和看戲狀態的弗倫朗聲問道。

弗倫其實一開始想要用‘開門’來帶他們從正門進入,直接從將工人們吸收進去的地方進去實在是不詳,但是轉念一想貌似沒有區別,於是也就順從瑞科爾的話,轉移到了更加頹圮,甚至可以看見工人們損壞神廟的痕跡的入口。

念叨完祈禱詞的卡比爾此時沉默不語,不管第一個進入神廟的人可能會遭遇不測,像一個莽夫一樣直接走進了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