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就和正常標準的北大陸人的模樣一樣,不過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真誠的笑容,雖然弗倫一眼就看出來,這個笑容似乎有點不太正常,但是也沒太在意。

從埃斯科森城到納西門托的路上並不平坦,老板一邊架著馬車,一邊帶著戲謔般的聲音說道:“埃斯科森城是早熟的果實,埃斯科森島上除了埃斯科森城,剩下的地方都不過是未開放的花骨朵,這種揠苗助長的行為真的是愚蠢。”

馬車的車廂並不是封閉式的,可能是因為埃斯科森島的經濟確實奇怪的緣故,馬車的車廂隻是一個上下左右有底,而前後沒有被包圍的車廂,雖然看上去別有一番趣味,但是弗倫還是覺得有點落後了。

弗倫就在車廂的後方,背靠著車廂的一側,看著不斷向後倒退的路麵,一隻耳朵聽著老板的聲音,而另一隻耳朵則聽著車輪不斷前行的聲音。

老板的這番話發自肺腑,所以弗倫也不由得回頭看了老板一眼,弗倫記得老板麵容並不蒼老,於是笑著調侃道:“看不出來您這麽年輕,竟然有這般見解,對了,還未問過姓名呢?”

老板駕著車無法回頭,但是從聲音可以聽出來,老板比較愉悅:“哦,對了,我的名字是若昂,姓氏什麽的,就不用講究了。”

講完這些話之後若昂頓了頓,然後繼續愉快地說道:“我出生在這座島上,那時候,這座島還很荒涼,島上的人們都遵循著陳舊的規矩,如果你到納西門托的話,就會發現,那裏和更南方的島嶼的部落人沒有任何區別。”

據說人都有話外音,弗倫聽了若昂的話語之後,總感覺他的話之後隱藏著一些仿佛仇恨一般的情緒,弗倫不想碰了黴頭,轉移話題地問道:“若昂老板,你看起來不過二三十歲,已經經營了一家不小的車行了,看你的意思,你貌似還到島外旅行過?”

“嘿,男兒誌在四方,我現在雖然沒有了誌氣,但是之前還是到處遊曆的,看你的模樣,應該也是四處遊曆的吧。”若昂說著說著,將話題往其他方向引了過去。

“遊曆嗎?嘿,我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的經曆可以說的,說實話,埃斯科森島就是我遊曆的第一座島,不過聽說出現了“血宴”,倒也是挺倒黴的啊。”弗倫也不想說自己的經曆,也就轉移到了“血宴”的身上。

““血宴”呀?不用擔心,這種東西應該馬上就會消失掉的。”在弗倫沒有看見的地方,若昂燦爛的笑容之下,笑容開始有些變形,不過依舊燦爛。

慢慢地,在若有若無的閑聊之後,馬車已經行到了一處河邊,若昂架著馬車漸漸停在了河的旁邊,然後對著弗倫說道:“客人,已經不遠了,我們現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長久的坐馬車,你應該也受不了吧。”

弗倫聽見之後,也不由得一笑,雖然經曆了很多的弗倫並不在意這一點時間的馬車行程,但是本身弗倫就是打著休息的心情前往納西門托的,所以也就默認了若昂這仿佛偷懶一般的停留。

不斷流動的河清澈見底,按照規模來看,這條河流完全可以說是比較大的溪水,弗倫離開了馬車幾步,然後用手摸了摸河水,清涼舒爽。

弗倫雙手在河水中洗了洗,然後用河水拍了拍臉,瞬間,弗倫感覺自己感知的世界仿佛舒爽了很多。

春季時節,就應該去踏青,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

弗倫站起了身來,打算在周圍轉一轉,回眼看去,馬匹被解了下來,優哉遊哉地在河邊吃在河邊草,本來弗倫還沒有注意,在看了一眼河邊之後,才發現河邊是真的長著草的。

而若昂也在想弗倫一般洗著臉,不過不同的是,若昂還拿手匯攏了一瓢水,然後放進嘴裏,雖然不知道河水的味道如何,但是看著若昂本身的笑容,弗倫也覺得這條河的河水貌似也不錯呀。

不過終究弗倫還是不太習慣喝生水,並且也知道河水其實並不怎麽適合飲用,雖然不是沒有情急之下不燒開就直接喝的時候,身體也並不是一喝生水就難受至極的情況,弗倫也不想喝水,總結下來就是弗倫有強迫症。

弗倫朝著若昂揮了揮手,仿佛受到若昂感染一般,弗倫的臉上也帶著笑容,開心地笑著說道:“若昂老板,你們就在此休息吧,我打算到周圍去走走,唔,很快就回來了。”

若昂聽完之後,還是標誌性的溫暖的笑意,同樣揮了揮手,然後回答道:“放心,我會等你的,不過別忘了回來的路呀。”

“不會忘的。”弗倫沒回頭地回答道,然後就立馬到周圍的森林中。

埃斯科森島上的森林並不像北大陸那般茂密,相比於傳說被大地母神恩賜過的森林,埃斯科森島上的森林簡直就稀疏到有些不堪的地步了。

不過弗倫還是覺得,埃斯科森島上的森林才是正常的森林,像北大陸那仿佛出現在***時期的森林,弗倫每回想來還是覺得魔幻異常。

河邊的森林很少有灌木,而點點星星的花朵此時卻凸顯了出來,弗倫看著不知名但是漂亮的花朵,信手摘來,原本弗倫其實是並不喜歡在森林逛的,但是興致上來了,卻感覺森林也確實比較美妙。

就在弗倫沉浸於花朵的芬芳的時候,弗倫的危險預感突然瘋狂地警醒了起來:他看到了,一隊隊身著奇異服飾的治安隊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而領頭者卻與尋常的治安隊隊員相差甚大,而周圍人的眼中滿是恭敬,仿佛是處在兩個世界的人們一般。

弗倫一用力,將手中的花朵狠狠地碾碎了,放在無病呻吟的時候,弗倫可能會來惜惜春,然而在現在,弗倫卻不斷地咬著牙齒,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難道是自己暴露了嗎。

往常不靈的危險預感此時卻仿佛在放連續劇一般:這一次顯示的畫麵卻是車行的老板,若昂,他臉上笑容自然正常,但是此時弗倫卻感覺到不對勁,同時他看到弗倫的模樣之後,略微露出那猙獰的麵容,還有在自己的靈性之下,看到了他看著自己的背影露出的滲人的微笑。

弗倫仿佛知道了什麽,隻能狠勁地咬牙自語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