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倫緩緩聚合出自己的人形,慢慢地在灰霧中遊**著,一邊遊**,一邊拚命地壓榨著自身的記憶,同時利用占卜獲得一些與自身相關的畫麵。
在遊**的過程中,弗倫再次看到了那座宏偉壯觀的有巨人風格的巨大殿堂,弗倫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仿佛對於這座殿堂相當熟悉。
就仿佛之前的“阿蒙”一樣,弗倫徑直走到了青銅長桌的主位,緩緩地坐下,靠著那把高背椅,右臂墊著青銅斑駁的桌麵,右手微微支撐腦袋,靜靜地梳理著自身可能存在的記憶。
記憶分成一個個畫麵,從弗倫的記憶中,被弗倫再現到了青銅長桌之上,背靠著椅子,不慌不忙地觀看著那本應該屬於自己的記憶。
第一個畫麵是一座處處都鑲嵌著不同種族頭骨的教堂,教堂的牆壁、窗戶和大門上,一張張透明的、扭曲的、痛苦的臉孔凸顯出來,教堂的最前方,聳立著一個上百米高的十字架。
這是亞當的“屍骨教堂”。
不過百米高的十字架前方,一排排黑色的有靠背的座椅上並沒有那名穿著簡樸白袍、留著淡金胡須的男子,亞當並不在這裏。
而在十字架之下,黑色背椅之前,有兩個人,一個是被濃厚的灰霧籠罩,已經沒有人性存在的弗倫,一個是淡然笑著,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阿蒙,祂微微張開嘴,似乎在說什麽話,祂的臉上帶著好奇。
弗倫通過靈性知道,這應該是自己通過“門”先生打開的那扇屬於源堡的門之後,直接麵對的場景,那麽這就是第一幕了?這是亞當與阿蒙合作之後用出的手段嗎?那麽亞當呢?亞當在哪裏?
弗倫猜測自己的失控恐怕有亞當的一部分原因,但是在這幅畫麵中,隻有亞當的“屍骨教堂”,卻不見亞當的蹤影,難道是亞當想要奉行不與阿蒙同時出現的原則?還是說亞當將自己轉移到“屍骨教堂”之後,去應對那些恐怖的舊日了?
第二個畫麵很快就來了,一道道恐怖的閃電、一縷縷灼熱的陽光,穿過了“屍骨教堂”的遮擋,原本看上去壯觀宏偉、威嚴聖潔與恐怖並存的“屍骨教堂”在閃電與陽光之下,漆黑的石柱被劈裂落下,彩繪玻璃在閃電與陽光的照耀下紛紛破碎,整個教堂竟然有了一份頹廢破敗的模樣。
弗倫看到這裏都感覺有些解氣了,當時的自己肯定第一時間就念誦了“列奧德羅”和“奧賽庫斯”的名字,“屍骨教堂”可以關住弗倫,卻無法關注弗倫用巨人語“召喚”神靈的言語。
成為序列2之後,在源堡的加持中,弗倫沒有克萊恩那麽強大的提升,但是也不會毫無掙紮地被阿蒙所吞噬,就算是弗倫本身加深的天尊汙染也不會讓阿蒙這麽輕易得手。
不過可以看到,這幅畫麵中,阿蒙將弗倫也吸引在“屍骨教堂”中,一副同歸於盡的模樣,同時,阿蒙的右手向弗倫伸出,既像是偷竊東西,又像是歸還贓物。
第三個畫麵則是弗倫直接化身成為一扇由無數蠕蟲構成的光球組成的光門,將一個巨大天鵝絨幕布吞噬到自己的體內,隨後光門與幕布接觸的一部分光球就仿佛長出了很多透明的蠕蟲。同時,一道漆黑的長長的巨鐮越過虛空、越過靈界,將已經隻剩石製廣場的“屍骨教堂”完全分割開來。
這道不詳而恐怖的鐮刀軌跡將帶著毀滅氣息的閃電、充滿淨化氣息的陽光都劈出了一道裂隙,將靠近弗倫的阿蒙也攔住了,徑直地劈到弗倫的身上,弗倫的臉上既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有仿佛身處黑夜的安詳。
阿蒙站在弗倫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弗倫被鐮刀正麵砍中後跌入灰霧之中,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身影十分虛幻,似乎已經撤離。
弗倫吃了一驚,自己竟然直接將“詭秘侍者”的非凡特性給吞了下去,這個“小被子”裏麵有著天尊複活的後手,難道是亞當幫助阿蒙偷了原本在源堡中的這個幕布嗎?而阿蒙將這個幕布通過歸還的方式,直接喂進了弗倫的嘴中。
入口即化?弗倫自嘲地笑了笑,本身隻是謀劃序列1的一個計劃,現在竟然直接一步達成了。
之後還有一些零星的畫麵,弗倫卻無法繼續看下去,弗倫的意識突然便消失了,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弗倫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一枚枚近乎透明的“蠶繭”被黑色的絲線吊在空中,弗倫靜靜地躺在地上,感覺不到任何觸覺,一根根“靈體之線”從弗倫的身體中吐出,有的延伸到這裏的更深處,有的延伸到灰霧中,有的蔓延到靈界,有的從靈界伸向現實世界與星界。
弗倫的意識仿佛化作了千萬個人,有被“靈體之線”操縱的、由自身之前拉出的一道投影,冰冷地俯視著空間樞紐中的亞伯拉罕各地區的負責人門,一道道無情的命令從與弗倫無異的投影口中說出,一場場腥風血雨由此在南北大陸中上演。
有的“靈體之線”操縱著一名名無辜者,進而在當地上演一幕幕驚悚的戲劇與令人聞之落淚的悲劇,原本已經平和下來的南北大陸局勢再次發生了驚天的變化。
有的“靈體之線”蔓延到神靈的國度,不斷地試圖與那些神靈爭鋒,煩得那些神靈幾乎想要親自下場幹掉這些煩人的觸手。
在一幕幕悲劇的上演中,弗倫感覺到自身的“詭秘侍者”魔藥有了一定的消化,原本未經儀式而不穩定的精神體有了一定的緩解,但是根植於天鵝絨幕布中的那一段段意識也深入到弗倫的精神體中,現在的弗倫也有了更深層次的天尊汙染。
弗倫漸漸失去了喜怒哀樂,失去了憎恨與善良,仿佛變成了一具被非凡特性驅使的秘偶,不過稍微清醒的意識讓弗倫知道,自己還有一定的主動權。
南大陸中,一個屬於亞伯拉罕的國度建立了起來,一個屬於“詭秘侍者”的邪教在南北大陸造成了件件血案,弗倫則安詳地看著一個個苦痛掙紮地人們。
在已經幾乎麻木的腦海中,弗倫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怎麽說,還是得恭喜自己,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