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棄之地。
幾個人類模樣的生物小心地提著裹著幾盞燈籠穿行在深沉無垠的黑暗中,他們神情凝重,小心翼翼。
他們的臉上,有的長著十幾個二十個肉瘤,有的兩隻眼睛近乎擠在一起,有的直接沒有鼻子,那位位置是黑色的空洞。
這些人是月城的居民,他們位於神棄之地的極西邊,他們奉命守在灰白霧氣前,至今已有三千七百餘年了。
“新生的孩子裏,畸形者越來越多了……”在打獵途中,不知道哪名狩獵者突然感歎著。
周圍的獵手們都沉默了一下,他們中一個右眼與嘴巴落在一起的人開口艱難地回答道:“大祭司,他們會有辦法的吧……”
眾人紛紛陷入了沉默,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就算再樂觀的回答,眾人也沒有理智能夠相信他們真的能夠實現。
“走吧,這點食物還遠遠不夠。”隊長將這些問題拋開,向隊員們說道。
就算未來再看不到希望,生活還是會繼續下去的。
狩獵小隊的人們不言不語,就像他們之前那樣,就像他們的長輩,就像看不到盡頭的未來一樣,他們還是得將自己的職責完成。
走著走著,他們眼中映出了一抹昏黃。
狩獵小隊的成員都為這個巨大的變故驚呆了,他們瞪大了眼睛,有的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有的試圖從回憶中想起這種情況的處理方式。
狩獵隊長回過神來,下達了命令:“戒備!”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那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他黑發棕瞳,神情冷峻,戴著奇怪的帽子,提著一盞特殊材質做成的燈籠,一步步從黑暗深處走來。
克萊恩停了下來,看著他們低沉地開口道:“你們來自哪裏?”
狩獵隊長謹慎地反問道:“你是誰?”
提著玻璃燈籠的人影平緩回應道:“格爾曼·斯帕羅。”
當被弗倫扔進來之後,在將自己的本體隱藏後之後,克萊恩便看到了燈籠的微弱光芒之外,那一縷縷灰白色的霧氣。
不過當占卜到周圍不遠處有城邦之後,克萊恩便決定還是先獲得足夠的信息再去探索這片灰白的霧氣。
在克萊恩與狩獵隊長一人一言地交流完之後,克萊恩撂下了一句:“一個傳教士。傳播我主光輝的人。”
在逐漸消失的光芒的**下,這些月城的狩獵者們近乎本能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在通過“星之杖”激發了幾次灰色霧氣的反應之後,克萊恩轉身向著狩獵小隊走來。
原本克萊恩隻想試探一下這些長期在灰霧旁的人的反應,但是當看到他們瞪大眼睛的神情之後,克萊恩便覺得自己可能這次會有所收獲。
“你們對這霧氣有什麽了解?”克萊恩用巨人語低沉問道。
得知隻有大祭司才能經常翻看與灰霧有關的相應記載之後,克萊恩便利用“無暗十字”和“生命手杖”治療著眼前的月城居民的症狀。
看著這些可憐的月城居民喜極而泣的神情之後,克萊恩轉身回到了原本的地方,他看著他們說道:“我來到這裏,不是為了毀滅,是為了傳播我主的光輝,帶來溫暖與光明。”
“回去告訴你們的首領,我在這裏,如果他願意,可以過來。”
沒等這些狩獵小隊的成員轉身離去,黑暗深處便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並且漸漸由遠及近。
為首者是位套著深棕獸皮的老者,他頭發灰白,雜亂垂下,臉上是一道道真正的溝壑。
來者是月城大祭司尼姆。
克萊恩來到這裏主要原因是為了西大陸與灰霧的事情,次要原因是克萊恩也想在這裏收獲一些信徒。
當即將晉升天使的時候,不管是什麽途徑的,都必須擁有自己的第一批信徒。
將來自尼姆的祭壇投影召喚出來之後,尼姆念誦了不斷修正的祈禱詞:“永恒不變的迷霧,凝固時空的屏障,包容一切的存在……”
在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來自這片灰白霧氣深處的聲音才傳來過來,這是來自克萊恩熟悉的語言,這些語言被不同的人念誦著同一個尊名:“福生玄黃天尊”。
克萊恩讓月城的人退後幾百米之後,克萊恩張開嘴巴用中文念道:“福生玄黃仙尊,福生玄黃天君,福生玄黃上帝,福生玄黃天尊。”
灰霧晃動著,灰白霧氣仿佛被巨石投入的點點漣漪,漣漪飛快地傳導著,最終隱約要勾勒出一扇“門”。
然而“門”最後還是沒有成型,漣漪最終平複了,距離成功隻差一步。
月城的人張大了嘴巴,然而他們的震驚其實還比不過克萊恩,因為隻有克萊恩一個人看見了自己放在衣服內兜中的群星徽章出現了一抹不會被其他人看見的光輝,在“門”即將成型之前,這抹光輝便融了進去。
“果然,祂還是另有目的的。”克萊恩看著隻有自己看到的這一切,並不是非常惱火,隻是有點疑惑。
群星之主無疑是在自己身邊布置了相當多自己沒有探究的布置,然而克萊恩也並不是那種非要刨根問底的人。
與其強行參與那種屬於神靈層麵的謀劃,克萊恩相信還是先提升自己的序列為首位,隻要對方不危害自己。
“希望不會是那種最慘烈的情況吧。”克萊恩在自己的腦海中推算著將來的模樣,當將一切條件推往最壞處時,克萊恩還是閉上了眼睛,沉默地站立著。
在之後的日子中,克萊恩沒有著急地尋找切爾諾貝利或者‘詭秘侍者’的非凡特性,關於這片灰霧的事情,克萊恩還有相當多的疑問需要詢問月城居民。
在1349年6月28日那天,灰霧出現了異變,不止有烏黯魔狼的出現,還有山丘變成深坑,在神棄之地之外,那天也是克萊恩降臨的日子。
給月城居民留下聖·弗蘭克留的蘑菇並清理他們的異常之後,克萊恩得知了遠古太陽神交代給灰霧走出的人的信息:“切爾諾貝利。”
克萊恩沉默了一下,發出了無聲的歎息。
接下來的日子,克萊恩便會從這裏一步步走向神棄之地的東方,前往切爾諾貝利,前往白銀城,前往奇怪的諾斯古城,最後,克萊恩便會前往巨人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