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流石陣

唐三成都不知道白逸是什麽時候將那個東西放在手上的,他傻呼呼地問了一句:“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這一問立刻引來白逸的一個白眼,江老帽抽了抽鼻子:“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看來我不說實話不成了。你這錄音機可是高級貨啊,年輕人你不簡單啊。”

白逸歎了一口氣:“沒有辦法,你太狡猾了,我必須得下重手。”

“好,我說。”江老帽沒有和白逸談條件的資格了,不過都怪他自己,自以為聰明,想糊弄白逸在先,沒成想,這年輕後生可是有六七十年的道行了,豈是他能夠糊弄的?

原來,江老帽在七十年代的時候,曾經加入過一個倒鬥集團,當時算上他,一共有七個人,七個人以北鬥七星自居,在短短的四年間,大江南北無不留下了他們的身影,當時情況特殊,沒人盯著這一塊,他們肆無忌憚,難得的是,七個人始終抱成團,從來沒有過離心,這一情況,直到了那個看似平凡的墓室裏就結束了。

他們在公主墳的附近開始打盜洞的,那一片區是出了名的陵墓區,用江老帽的話來說,隨便打個洞下去,摸一摸就能摸到公主妃子的棺槨了,說起這一回倒鬥,也是巧了,七個人原本正處於休息期,其中一人無意中說到,七個人一直折騰著走南闖北,卻傻乎乎地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周邊的皇陵多了去了,怎麽不去倒一倒?現在城裏亂得很,人心惶惶,活人的事還管不過來呢,誰去管那些個死人??

一番合計,七人決定從南郊下手,起了一個盜洞,不偏不倚居然直通向一間耳室,七人大喜過望,不成想,剛一下去,就遇上了事。

“當時我們遇上的是流石陣,一堆大石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當場就砸死了兩個。”江老帽歎了一口氣:“通常的流石是設置在門後的,主要的目的是讓倒鬥的進去的同時,將出口堵得嚴嚴實實,讓給活葬了,可是那個墓不一樣,流石是從上麵掉下來的,快得讓人沒法躲,可憐我那兩個兄弟,砸得眼睛鼻子都看不見了,有一個被尖利的石頭戳到心窩子裏,哼都沒哼一聲就斷了氣。”

唐三成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泛了上來,這個江老帽雖然沒有講得很細,不過幾句話卻能讓人馬上想到當時的場景,好像生靈活現地出現在眼前——血淌了一地,一塊尖石插在一人的心上,再看他的臉,五官混淆在一塊,已經分不清楚了……

“撲!”七邪看唐三成魔怔了一樣,使命地拍了他一下,讓唐三成從自己的想像中抽離出來,再看他的額頭,已經有汗珠子了,唐三成不好意思地笑笑,立刻拿袖子擦了去。

北鬥七星瞬間折了兩顆星,隻剩下了五個人,五個人一咬牙,決定繼續闖一闖,好歹也要給死了的兩人一個交代吧,若是空手出去,還折了兩員大將,傳出去,要被同行笑死了,五人在地下轉悠起來,越轉越覺得不對勁,所有的機關完全超離了他們的預計,好像所有的經驗都失了靈,不管用了,最險的就是移動的牆,五人剛走在甬道中,左右兩麵牆就飛速地朝中間移動,將五人夾在中間……

白逸聽到這裏覺得不對勁了,既然將五人夾在中間,那麽肯定會被夾成肉餅的,這個江老帽是怎麽逃出來的?

江老帽看到白逸的臉色一變,知道他發現不對勁了,朝地上吐了一口才說道:“當時我也是心怯了,沒有和他們四個站在一塊,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活活夾死了!”

北鬥七星隻剩下江老帽這一顆了,白逸說道:“看來你們還沒有摸清楚那地下墓室的情況,就折了六個人,你是什麽時候找到牆上寫著長生碗的墓室的?”

江老帽是在尋找出口的時候發現那間墓室的,裏麵空空如也,隻有牆上的字格外醒目,江老帽沒有提到的一點是,當時他已經嚇得屁滾尿流,是連滾帶爬地闖進去的,至於是怎麽進去的,他就是想破頭也回想不起來了,他隻知道明白牆上的字以後,他馬上想到的就是去找長生碗,不過才剛出了那墓室,就摸不著頭腦了,他當時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像是一枚棋子,任由這墓室擺布,要往哪裏去,要朝哪裏走,已經由不得自己了,最後自己是怎麽逃出來的?他記不清了,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塊草地上。

白逸看著江老帽的眼睛,如何從裏麵出來,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偏偏這個江老帽自己也整不懂,看他的表情和神態,說的應該是實話,他是命大撿回了一條命,北鬥七星隻剩下這一人了,江老帽或許是受了刺激,這之後再沒有倒過鬥,憑著年輕時候學過的補鞋的技術,成了一名補鞋匠,至於他後麵加入東北幫,那又是後來的事情了,全是巧合,隻是巧合到同一個幫派裏有人也是倒過鬥的,居然還取出來一個木盒子,那又是題外話了。

三個人把江老帽榨了一遍,實在擠不出來什麽東西了這才作罷,白逸再三詢問了墓室裏的一些機關,來來回回,江老帽險些要發火了,想到白逸手上的錄音機,隻有耐住性子,一遍遍地講述,好不容易才讓白逸滿足了。

在這個過程中,白逸倒是聽到一點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不是長生碗,而是墓室的牆上附著一種蟲,大如掌心,麵如虎,背上還有雙翅,可飛行,江老帽說以前從未見過,白逸立刻想到了七物中的種——虎蟲甲,在符羽祖先留下的巫譜中,有這種蟲的簡描,和江老帽描訴得相當之接近,看來,這墓,是不得不下了。

江老帽說完了,看看白逸的臉色:“我該說的全部都說完了,你們看……”

“不對吧,你好像還沒有說完。”白逸又發難了:“既然那裏那麽危險,你為什麽還想著要下去,裏麵是不是還有什麽讓你牽掛的東西?”

江老帽的麵色一白,這一回卻咬緊了嘴唇,死活不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