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食物

在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大家回到那無字石碑前的時候,並沒有如願看到九爺的身影,七邪朝山上望去,山上寂靜一片,半個人的影子都沒有,七邪脫下身上的背包,盤腿坐在沙子上麵,一言不發。

許是他這種凝重的樣子感染了大家,大家都學著他的樣子盤腿在沙子上麵,呆呆地等著,一句話也沒有,時間是怎麽過去的,大家渾然不知,當唐三成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大家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或是想念的心情太迫切,以致於產生了幻聽,直到蕭寧抬頭看過去,看到揮舞著雙手的唐三成,才激動地站起來,腿還有些抽筋的感覺:“是唐三成,你們快看,真的是唐三成!”

唐三成在山道上奔跑,他可能從來沒有跑得這麽快過,所以樣子有些奇怪,同手同腳,十分怪異,但速度倒是很快,除了謝芳菲,所有人都朝唐三成跑過去,大家最終匯聚在了一起,唐三成的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嘴裏還像念經一樣念著:“真的是你們,真的是你們……”

雷子一咬嘴唇,上去一拳打到唐三成的肚子上,唐三成慘叫了一聲:“痛,痛,痛……”

“你這是在幹什麽呀,雷子,你發瘋了?”蕭寧心痛得很,扶住唐三成:“唐三成,你沒事吧,痛不痛?”

“是真的唐三成啊。”雷子吹了吹自己的拳頭,一臉地歉意:“不好意思啊,在這裏呆久了,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眼前的事情都不敢相信了,沒事吧,我剛才沒有很用力。”

“你要用力我都活不了了。”唐三成瞪了雷子一眼,一臉地慶幸:“太好了,我差點就回不來了,幸好,幸好還有你們,我總算是跑出來了。”

“果然是心想事成嗎?”白逸說道:“唐三成,九爺也和你一樣,不見了。”

唐三成一愣,朝白逸的身後看過去,謝芳菲正小步地朝這邊走動著,蕭寧跑過去扶住她:“不是說讓你在那裏等嗎?怎麽跑過來了,你現在身子虛弱,需要休息。”

“不,他出來了,那麽九爺呢,這說明是可以回來的,九爺還有希望可以出來。”謝芳菲迫不及待地衝到唐三成的麵前:“快點告訴我,你是怎麽回來的,你是怎麽回來的?”

唐三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來話長,我們要站著說話嗎?雖然不會飯,不會渴,可是會累啊。”

這話提醒了白逸:“不行,我們現在馬上要補充食物和水,哪怕吃不下,喝不下,也要逼著自己吃下去,我們不能被自己身體的假象給欺騙了。”

大家回到無字石碑前,拿了食物和水,不約而同地咽了一口口水,身體對食物和水的抵觸還沒有消失,白逸率先咬了一口瓶,和著水一起送下去,吞咽地很痛苦,他的眉毛都糾了起來,嘴巴好像不會動了,他就合著自己的下巴,強行送食物下去,直至感覺到食物流過食道,白逸才舒了一口氣:“你們也要做到,聽到了沒有?”

小山拿著手上的餅,氣都快喘不過來了,身體在拒絕食物,對上白逸堅定的眼神,他終於還是學著白逸的樣子,強行將食物送進自己的肚子裏,其他人都強製自己吃下足夠多的食物,然後盡量控製自己不要吐出來,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唐三成才開始講訴他那一番不可思議的經曆,的確是心想事成。

事情起源於那個夢,他看到的那個背影,他下意識地就認為那就是自己的父親,他的堅實的背影讓唐三成十分渴望,對父愛的渴望讓唐三成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之中,七邪一離開,他就坐在那裏發起呆來了,他腦子裏回想著夢中的情景,越來越投入,而那個背影突然鮮活地出現在眼前,唐三成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改變了,那是純白的世界,明明腳下是山,可是腳下卻是柔軟的泥土,低頭下去,地麵上飄著一層霧,白茫茫地,唐三成完全看不到自己的雙腳和小腿了。

“有人嗎?”唐三成聽到自己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唐三成的麵前,可是唐三成看不清他的臉:“你是誰?”

“你想我是誰呢?”那個人轉身就要走,唐三成馬上叫住了他:“不要走,為什麽我看不清你的臉呢?

“我長什麽樣子全部在於你。”那個聲音十分滄厚:“怎麽?你現在還是看不清楚我的樣子嗎?”

唐三成的舌頭開始顫抖了:“你是我父親嗎?”

那個聲音沒有否認,唐三成望著他的背影,心情激動地無以複加,心裏的直覺一直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親生父親,與自己有著同樣血脈的男人……

聽到這裏,白逸搖了搖頭:“你已經完全被自己所左右了,那個人從頭至尾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說,那個人不過是順著你的想法,或者說,一開始,他的出現就是響應了你的心情,那裏不過是你自己構建的空間,要不然你怎麽可以從頭至尾都看不清他的臉?”

“沒錯,就是這樣。”唐三成苦著一張臉:“可惜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有點晚,當時我完全亂了心情,麵對對自己最重要的人,會亂了方寸,這一點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幸好我及時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他離我再近,臉也是模糊的,那個時候我才提醒自己,自己看到的隻是假象,我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出不來了。”

謝芳菲打了一個寒顫:“那你是怎麽回來的?”

“別忘了,我是修道的人,我不過是先用了靜心神咒讓自己穩定心神,打破自己心中的念想,那種念想一旦被打破,眼前的幻影就會消失了。”唐三成說道:“不過所有的一切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要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隻是自己想象的世界,否則,是不可能抽離出來的。”

謝芳菲扭過頭去,看著那塊無字的石碑:“九爺他……恐怕回不來了,和你的情況不一樣的是,他能看得到小清的臉,那就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