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那件刺繡,駱天就歎了一口氣,似乎在感歎自己最終沒有躲過去,他苦笑一下,將刺繡接過去:“做這件花了我不少時間,清朝繡法技巧多樣化,材料也考究,仿的還是孝莊的繡法,她的繡法很特別,我研究了許久,才做到這個效果。”

“這個不是重點。”白逸不想再拖了:“你接觸過真品,而且知道地遠比你所鑒定到的多,是不是?”

駱天的手微微顫動起來,老天爺這是捉弄自己吧,早就答應過程真,有了兒女,那麽以後不再幹冒險的事情,伴一雙兒女成長,可是這塊刺繡的出現,讓他的心完全亂了,他想無視,可是內中包含的秘密總在他熟睡之時在夢中出現,已然成了一塊心病,他不想讓妻子知道,一直在盡力隱藏自己的異樣,可是,以程真細致的性格來說,她恐怕早就發現了,今天自己說要來古玩街,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們是什麽人?”駱天的語氣變得嚴謹一些了。

“早知道你有一問。”白逸說道:“這塊刺繡上麵所繡的與我們有切身的聯係,駱先生,你自己也不是普通人,應該能夠理解像我們這種人背後的痛苦吧?”

一個我們,就不著痕跡地將駱天與他們歸為了一類人,駱天豈有聽不出來的道理,自己身上的能力的確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利益,同時也帶來了不少煩惱,甚至一度讓他險些命喪,現在他想要做的就是無視這種能力,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可是……這些人就這麽闖入進來了!那塊刺繡偏偏就這麽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我的感覺告訴我,你們不是壞人。”駱天說道。

叢陽目不轉眼地看著這三個人,他們在講些什麽他不知道,可是他很緊張,很亢奮,聽上去與他無關的事情,卻牽動著他的神經,他雙手一直不自然地握著,耳朵也全神貫注地聽著他們的說話……

“不過,我不能說,這就像洪水來時的堤壩,絕不能開一個口子,否則,就會大難臨頭。”駱天的頭腦很清醒:“講出來,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不將它封死,成為永遠的秘密,保留一份安全呢?”

“那是你不知道合撒兒的厲害。”白逸苦笑:“要是保守能夠解決一切,那就太好了,我們不會強人所難,不願意打破你現在的平靜,七邪,我們走吧。”

駱天起身,禮貌地送他們出門,然後馬上被等待的人群給包圍住了,駱天透過人群看到白逸他們離開,心裏居然有一絲失望之意……

出來之後,叢陽一直默不作聲,但他樣子又不淡定,一幅想說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他這個樣子讓白逸覺得很好笑:“怎麽不說話了?”

“我聽不懂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叢陽說道:“你們提到刺繡,提到合撒兒,又什麽能力地,我怎麽感覺像在拍科幻電影?”

“以後你會懂的。”白逸說道:“隻要你一直呆在我們身邊。”

叢陽心裏的感覺很怪,非常怪,心裏某個地方在蠢蠢欲動,像是要破殼而出,快要攔不住了,叢陽抱了一下自己的頭,七邪緊張道:“怎麽了?”

“沒事,剛才頭暈了一下,真奇怪。”叢陽說道:“今天我吃過早餐了。”

七邪有些心痛:“你經常不吃早餐嗎?”

“嗯,有的時候起來晚了,索性就不吃了,等著吃中午飯。”叢陽不以為然地說道,殊不知,七邪他們早就弄清楚了,叢陽為了給家裏省錢,經常不吃早餐,走路到大學的餐廳打工,還有,叢陽對機器特別敏感,私底下給人改裝機車,不過這活兒要是被逮住了可不行,幸好他最近已經沒空去整改裝了。

叢陽說得越淡然,白逸他們就越覺得揪心,“叢陽,以後一定要吃早餐,我們這裏是包吃的,不要和我客氣,吃不了帶回家。”白逸說道:“不過,不要以為這是白得的,你還是要好好幹,不然的話……”

“我知道,我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的。”叢陽的語氣很堅定。

駱天的拒絕在情理之中,白逸也很糾結,駱天究竟從那塊刺繡上麵看到了什麽?他越是膽顫心驚,越說明裏麵的事兒不小,回到古玩店,白逸就和七邪合計起來了:“七邪,你怎麽看?”

“矛盾。”七邪真是爽快,兩個字就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表露出來了。

“我和你一樣,矛盾,看過太多的犧牲了,現在我們明明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對駱天不利,可是……”白逸說道:“我們還有其它的方法嗎?”

“沒有,眼下,駱天是唯一的突破口。”七邪說道:“不過,我看他自己倒也十分矛盾,不如等等看,假如他能夠自己說出口,我們心裏的內疚會少一些。”

“嗯,我們倆的想法倒是一樣,現在倒不如先找到蕭寧,以及劉知習,先把注意力放到這兩點上,對於劉知習,你怎麽想?”白逸現在越來越頻繁地問其他人的意見了,這是多年的相處以來,真正對同伴的態度。

“假如劉知習這麽多年來,性格沒有發生改變的話,我們不妨相信他。”七邪說道:“有前提的相信,否則,恐怕我們不能以本來的身份麵對他。”

“是啊,他一直以為我們死了,易容的那幫人已經替我們製造了死亡,或是永久出國的假象,要是不經意地出現在他麵前,他要麽以為自己見鬼了,要麽以為隻是遇上長得像的人,不過我們集體出現,他隻怕要瘋了。”白逸說道:“你說,他的家裏會不會有我們的位置,或者,在他的心裏,還為我們留著一點位置?”

“這要看了才知道,弄不好他家裏還擺放著我們的遺像,聽說,我們在‘死亡’的時候,他還來拜過,哭得很傷心。”七邪感慨了一聲:“唉,當初也隻對他一個人隱瞞了真相,沒想到這一瞞,又是三十年。”

白逸正準備繼續研究怎麽應付劉知習,唐三成的電話就來了,他說話似乎有些不方便:“我找到那個女生了,聽說她最近生病了沒有來上課,今天在遊樂園裏,我現在過去,你通知符羽,我們一塊兒去,看看她究竟是什麽人。”

電話就這麽掛了,白逸有些無奈,你好歹要說個時間,而且這個城市有好幾個遊樂園呢,唐三成就這麽著急嗎?白逸正苦悶的時候,唐三成的補充短信來了,白逸揚了揚手上的手機:“這回總算是靈光了一回。”

七邪就笑了起來,千年萬年,唐三成身上的呆子氣是磨滅不掉了,還有那貪吃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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