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收回身子,背靠著牆,胸口劇烈起伏,腦中一片混亂。

冷螢沒想到程相儒隻是向下看了一眼,就會有這麽大反應,有些擔心地看了看程相儒,然後她也探出腦袋偷偷看向

著他蹲在怪龍石像

冷螢現在不方便多問,但她已經猜到了某種可能。她緩緩伸出手,摸到了程相儒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她隻能用這種輕緩的動作,給程相儒以安慰。

程相儒感受到冷螢的溫柔,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但依然很難受。

他怎麽可能想到,那個話不多又貌似憨厚的高壯,竟然會是個壞人?

高壯現在跟這夥人在一起,那毫無疑問,周老板他們必然凶多吉少。

通過高壯剛剛說的話,大致可以猜出,他在這夥人中有著一定的地位,而他提到的那個姓陳的,極有可能就是陳尚可。

可是,在進來這裏之前,他沒有看到陳尚可啊!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相儒感覺自己的腦袋快炸了,怎麽想也想不通,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周老板他們到底都遭遇了什麽,更不敢去想周老板現在是死是活。

他在黑暗中胡思亂想了很久,冷螢落在他肩頭的手始終沒有拿走,但卻已經給不了他多少安慰。

恐怕,他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如果周老板已經遇害,那他和妹妹在這個世界上,又成了無依無靠的浮萍,他們兄妹倆,未來又要何去何從?沫沫還能如他期待的那樣,繼續活在陽光下嗎?

程相儒感覺胸口憋了一股氣,想要大喊一聲發泄出來,但他卻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憋得他快要瘋掉。

不知過了多久,

程相儒緩緩起身,再次悄悄從城牆後探出半個腦袋往下瞧。

之前離開的那兩人已經回來了,正在推著一個被銬住雙手的人往墓門這邊走。

而那被銬住的人,果然是陳尚可。

陳尚可模樣極慘,臉上有明顯的血道子,蓬頭垢麵,身上衣服也都破了好幾處,就像是剛從地裏麵挖出來的一樣。

“姓高的,我草……”

不待陳尚可罵出來,旁邊一個大腦袋男人一腳把他給踹了個狗搶屎。

因為雙手被銬,活動不便,陳尚可摔得結實,麵部著地,應該是磕到了牙,摔得滿口都是血。

高壯起身,摔落煙頭,用鞋底碾滅,走過去蹲在陳尚可前麵,伸手一把薅住陳尚可的頭發向上拽起。

“我一直以為你挺怕死,沒想到你還挺硬氣的。在樹上掛了你那麽久,你竟然還有力氣罵人。要不這樣吧,你求我,隻要你求我,我就放你一條活路。”高壯一臉獰笑,像是一尊惡神,肆意狂妄地私自決定著他人生死。

陳尚可滿臉滿嘴都是血,他深吸一口氣,想把斷牙和汙血啐高壯臉上,卻因為被高壯揪著頭發,隻能無力地啐到高壯腳邊。

“有點意思!”高壯笑著鬆開手,起身拍了拍手,對旁邊的人道:“給他解開,讓他進去開路。”

於大腦袋掏出鑰匙,解開手銬,粗暴地將陳尚可從地上拽了起來。

旁邊一人快步跟上,掏出一柄手槍,用黑漆漆的槍口頂住陳尚可的後腦,伸手在陳尚可背部推了一把:“走!”

陳尚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高壯,卻無力反抗,隻能緩步往前走,邁過滿地碎石進入墓門。

高壯在後麵衝其他人招了招手,也快速跟了進去。

很快,墓門外又重新恢複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你下來時有沒有注意,外麵還有人沒?”冷螢小聲詢問。

程相儒緩緩抬起頭:“你要幹嘛?”

“那裏麵有什麽東西還不知道,這夥人身上都戴著槍,我打不過。所以,趁著現在,咱倆得趕緊出去。”

“可是,我想救陳哥。”

“陳哥?就是你打通電話衝你怪笑的那個變態?”

“嗯。”

“他跟你非親非故,你救他幹嘛?”

“隻有救了他,才能找到周叔,他肯定知道周叔在哪。”

周圍靜了下來,冷螢沒再說話,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程相儒深知僅憑自己這點本事,是根本救不了陳尚可的,如果冷螢不幫他,陳尚可必死無疑。

可是,他也不想為了救陳尚可,讓冷螢陪他陷入險境。

程相儒陷入兩難的抉擇,心亂如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過了好一會,程相儒在黑暗中聽到拉鏈拉開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稀碎的翻找聲。他正納悶,卻感覺手中被塞了個什麽東西。

冷螢低聲囑咐道:“等會進去,不能用手電了,換這個。趕緊,戴頭上。”

程相儒摸著手裏的東西,感覺像是單筒望遠鏡,但又掛著布帶,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戴。

“算了,我來幫你吧。”冷螢說著,拿走程相儒手中那東西,將之套在程相儒頭上:“這是頭戴式紅外夜視儀,利用紅外線反射成像,雖然夜視效果沒手電那麽理想,但好在隱蔽。等下咱們進去,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有機會的話,我就幫你救那個怪笑男,但如果實在沒機會,我也沒辦法。”

“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報恩。”

“什麽意思?”

“等出去再說吧。走,下去了。”

冷螢說完,重新拉上背包拉鏈,然後拽著繩索,輕緩地**了下去。

程相儒拉下單筒紅外夜視儀,閉上一隻眼,透過夜視儀看向周圍,果然能勉強辨識周圍環境,隻是眼前所見的東西都隻有模糊的輪廓,並且灰蒙蒙的,效果確實不如手電,但總比兩眼摸黑要強。

他來到城牆邊,抓著繩索小心**了下去。

冷螢此時手中拎著短杆紅纓槍,已經站在了墓門旁,她衝程相儒招了招手,然後邁過滿地亂石,鑽進黑漆漆又陰森森的墓門。

程相儒快步追上,也進了墓門。

墓門後,是一條寬敞的甬道,望不到盡頭,不知通向何處。

兩人謹慎前行,還沒走出多遠,便聽到甬道盡頭傳來一陣陣驚呼聲,而後又有槍聲響起,震得人耳鳴。

不好!陳尚可他們遇到危險了!

程相儒大驚失色,正要加快腳步,卻被冷螢拽住了胳膊。

冷螢應是也有些緊張,她小聲道:“先不要亂動,好像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話音落時,程相儒看到在前方甬道中,有一大團黑影向著他和冷螢快速衝了過來!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第30章 我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