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腦袋一定是受到了巨大驚嚇,他一路跌跌撞撞,每跑兩步還回頭看一眼,好似在被什麽東西追趕。

程相儒和冷螢躲在暗處靜靜等待,可等了好一會,等到於大腦袋從他們前麵搖晃著跑過,都不見有任何東西從任何一個門洞內追出。

想到之前的一些遭遇,程相儒自心底生出不祥的預感。

高壯他們當時一同進來的有四個人,現在隻有於大腦袋出來了,其他人大概率已經遇難,其中就包括陳尚可。

冷螢這時忽然小聲道:“咱倆應該把那個大頭兒子抓住,問問他,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麽。”

程相儒聞言一愣,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冷螢口中的大頭兒子,應該就是指於大腦袋。

“他手裏可有槍。”程相儒有些無語,他是真的佩服冷螢的想象力,見到誰都要給人起個外號。

前有山羊胡和怪笑變態,現在又有了大頭兒子,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在冷螢心裏,有著怎樣的昵稱。

當然,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如果再放任於大腦袋往外跑,他們可就要錯失最佳獲取有效信息的機會了。

程相儒聽到一陣稀碎的聲音,扭頭看向冷螢,卻因為光線太暗,隻勉強看到冷螢蹲在那裏。

“你在幹嘛?”程相儒疑惑問道。

冷螢沒回答,隻見她舉起一個什麽東西在身前,緊接著就聽“嗖”的一聲破空哨響。

下一秒,於大腦袋“啊”一聲驚呼,身子偏向一側摔倒,手槍竟然脫手飛出,滑出老遠。

“現在沒槍了。”冷螢話音落時,已經衝了出去,幾個起落間便躍到於大腦袋身前,手中紅纓槍往前一送,精準地頂在於大腦袋喉結前。

程相儒沒想到冷螢這麽猛,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急忙追了過去。

於大腦袋受到的驚嚇不輕,他臉上和胸前全是血跡,褲腿裏淌出了惡臭難聞的黃湯,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一開一合:“阿爸……阿爸……”

冷螢厭惡地皺起眉頭,用胳膊肘推了推剛剛趕到的程相儒,故意憋出低沉沙啞的聲音:“藍胖子,他在叫你小頭爸爸。”

程相儒沒理會冷螢的調侃,他皺起眉頭,也故意憋著聲音道:“好像不太對勁。我記得,他好像不是啞巴啊?”

冷螢經程相儒這麽一提醒,也察覺出了問題,她讓“藍胖子”掏出手電來照看,她自己則緩抬槍尖,撬開了於大腦袋的嘴巴。

兩人借助明亮的光線看向於大腦袋口腔,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於大腦袋嘴裏血糊糊的一片,牙齒少了好幾顆,舌頭竟然隻剩下了小半截。

冷螢一陣惡寒,忙抽回槍尖,在於大腦袋身上擦掉血汙。

於大腦袋“阿爸”了好幾聲,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看得出來,當他發現麵前這一對穿著情侶壽衣的紅藍胖子是活人後,明顯沒之前那麽驚恐了。

“藍胖子,你去把槍撿過來收好。你,大頭兒子,站起來!”

於大腦袋雙手舉過頭頂,滿臉哀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卻隻讓冷螢覺得惡心。

冷螢不慣著他,手腕一抖,槍尖向前送出,“噗”地一聲在於大腦袋肩膀上紮了個血窟窿,疼得於大腦袋“嗷嗷”直叫。

嚐到苦頭後,於大腦袋哪還敢不聽話,連忙站了起來,瑟瑟發抖地捂著冒血的肩膀,任由黃湯濕透褲襠,驚慌得不知所措。

冷螢惡狠狠催促道:“帶我去找其他人,我告訴你,別給我耍花樣……”

不待冷螢把狠話放完,於大腦袋扭頭“噗通”一聲就跪下了,一聲聲“阿爸”的哀求著,把大腦袋一下下磕在地上,看得程相儒腦門疼。

程相儒和冷螢都沒想到,之前還很能說話的一個人,隻是在這疑塚內晃了一圈,舌頭就沒了,還被嚇成這幅模樣。

真難以想象,高壯他們到底都經曆了什麽。

更不敢想象,他們剩下那四人,是否都還活著。

“現在怎麽辦?”程相儒見於大腦袋那副慘樣,有點於心不忍。

冷螢冷哼一聲:“能怎麽辦?學他們的手段,讓他在前麵開路。”

程相儒想到這夥人是如何對待陳尚可的,立刻便沒了憐憫之心,他上前一腳將於大腦袋踹倒,咬著牙低沉著聲音怒罵:“你個混蛋,讓你帶路你就老實帶路,再推三阻四,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罵完,他抬手就給了於大腦袋一個響亮的耳光,把於大腦袋一下子就給打老實了。

於大腦袋不敢再磨蹭,瑟瑟發抖地艱難站起,哆哆嗦嗦地開始帶路。

程相儒正要跟上去,卻見冷螢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在看他。

“怎麽了?”

“沒想到,上一秒你還仁慈得像個菩薩,下一秒就比小鬼還凶殘。他嘴都爛了,你還打他臉。”

程相儒沒好氣地白了冷螢一眼:“我就給了他一巴掌,可比不了在他身上戳窟窿的手段。”

冷螢連忙擺手:“我不是你想的那意思,我是在誇你不迂腐。”

“呃……多謝。”

“不用客氣。”

於大腦袋哆哆嗦嗦走了幾步,卻發現身後兩人嘀嘀咕咕的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紅藍胖子齊齊瞪向他,驚得他連忙回頭,繼續向前帶路。

其實走著走著,程相儒就發現,他們哪怕不用於大腦袋帶路,也能找到於大腦袋出來的那個門洞,隻要循著點點血跡和那一灘灘黃湯找過去就好了。

但相比自己冒冒失失亂撞,終究讓一個進入過那條地洞的人在前麵開路要安全得多。

由於大腦袋在前引路,三人陸續進入一個門洞,沿著地道向深處走去。

這條地道與程相儒和冷螢之前進入過的沒什麽不同,一開始程相儒還擔心會有機關連弩之類的陷阱,但他見於大腦袋一路隻驚慌地盯著前麵,一點不擔心自己腳下,他才放下心來。

三人沿著地道走了幾十米,最終來到一處寬敞的密室。

密室內到處都是血跡,有半片區域滿地拇指大的白色圓球,而被那些圓球包圍著的正中央,赫然是一口石棺。

於大腦袋這時忽然像瘋了一樣,大叫一聲撞開程相儒,連滾帶爬地衝回地道向外跑去。

程相儒剛要去追,卻被冷螢給拽住了。

冷螢好似受到了什麽刺激,手臂發顫地抬手指向側邊牆麵,她的聲音也有些發顫:“藍胖子,你看那邊!”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第34章 血跡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