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程相儒從沒往這方麵想過,譚成和周老板都這麽說,那他就這麽認為了,這完全是基於他對周老板的信任。
但現在冷螢提出了質疑,程相儒回頭再去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不說別的,單說那些人滿荒山找一個在他們認為回縣城買打氣筒的程相儒,就很不合理。
那些人如果想找程相儒,不是應該在縣城裏找嗎?退一步說,就算在野外找,也應該沿路找啊,怎麽會滿荒山找?
難道,包括周老板在內,這些人都在說謊?他們難道實際要找的不是程相儒,而是大清龍脈?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說的其他話,是不是也有很大水分?
說不定,那晚進入程相儒房間偷偷翻東西的神秘人,也是周老板的某個手下……
程相儒出了一後背冷汗,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冷螢見程相儒微微搖晃,好像在凜冽的山風侵襲下有些站不穩,伸手將他扶住:“你還好吧?”
程相儒擺了擺手:“我沒事。”
冷螢頂著風眯眼往前看,隻覺得積滿雪的鬆柏層層疊疊,好似要一股腦壓下來一般:“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山羊胡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會陪著你一起去看清的。”
“嗯。”程相儒感覺心裏一下子踏實了很多。
此時的他,終究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不用獨自去麵對那些不安的未知。
“繼續吧。”
“好!”
兩人繼續尋著雪地中的足跡往前找,除了那淩亂又繁雜的雪坑,還看到了野雞的爪印。
程相儒忽然想到了什麽,打了個哆嗦:“會不會有狼啊?”
上次冷螢為了逼陳尚可快點走,學了幾聲狼嚎,效果顯著,程相儒此時還記得。
冷螢笑道:“這又不是原始森林,哪來的狼?不要瞎擔心……”
可誰知,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嗷嗚”狼嚎聲從遠處某個山頭傳來,清晰傳進兩人耳中。
程相儒頓時臉都黑了:“不是說沒狼嗎?”
話音剛落,另一個方向的遠處,又有一聲“嗷嗚”狼嚎聲響起。
程相儒聲音都發顫了:“這麽多?”
本來冷螢聽到第一聲狼嚎,也是嚇了一跳,但當她聽到第二聲狼嚎,她一下子就笑出了聲。
“你笑啥?”程相儒愣愣地看著冷螢,心說這姑娘的心也忒大了,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冷螢解釋道:“一般情況下,狼群中每匹狼都有定位,有的狼負責搜尋獵物,就像是偵察兵。而在發現獵物後,哨兵狼會用嚎叫聲來定位,呼喚同伴們來捕獵。而剛剛咱們聽到的兩聲狼嚎,都是短而急促,並且都隻響一聲,最關鍵的是,聲音相距太遠,就像兩個寨子的情侶在對山歌一樣。”
“你是說,剛剛那兩聲,不是狼叫出來的?”程相儒聽懂了冷螢的意思,試探著詢問。
冷螢點頭道:“沒錯,我覺得那兩聲都是人裝的,目的同真正的狼嚎一樣,呼喚同伴,並相互定位,也或者是互報平安。如果我沒猜錯,估計要不了多久,咱倆還能聽到。”
程相儒問道:“那咱倆往哪個方向去?”
冷螢沉思片刻後,抬手打了個響指:“差點被帶歪了,咱倆哪個方向都不選,繼續跟著腳印走啊!”
程相儒愣了愣:“呃……有道理!”
話雖這樣說,但很快便出現新的問題了,兩人跟著那雜亂的雪坑翻過一個山頭後,發現足跡分成了兩路。
這也就意味著,他倆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行了,等著吧,順便歇會兒。”程相儒取下旅行包,揉著酸疼的肩膀,直接坐在了雪地上。
“嗯!”冷螢也跟著坐了下來。
雖然兩人都沒有明說,但他倆都知道,要等待的,是下一輪狼嚎。
冰寒刺骨的荒野,寒風鬼哭狼嚎,程相儒仰頭看著滿天星光:“你和我爸他們在一起那些年,都是怎麽過的?”
“風餐露宿唄,像現在咱倆這樣。”冷螢語氣輕鬆,雙手撐在身後,也抬頭看著星星。
“苦嗎?”
“還行,習慣了。”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一個在努力想象,一個陷入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期待中的狼嚎聲再次響起,為兩人指明了接下來的方向。
“走吧!”程相儒起身重新背起旅行包。
“嗯!”冷螢也跟著站了起來。
這一次,兩人沒再遇到選擇題,在又爬上一個山頭後,遠遠地看到了亮光。
終於有了目標,兩人便更加快速度,向著亮光所在而去。
有句話叫“望山跑死馬”,指的是看著山很近,但實際非常遠,這句話放在這裏一樣適用。
程相儒二人看著那些光亮好似不遠,但卻跑了很遠的距離,直到累得程相儒滿頭大汗、氣喘不止,才終於到達近處。
兩人借著粗壯的鬆柏樹幹做掩護,躲在暗處,看著那守候在寒風中的條條人影,卻無法辨識出那些人的衣著和相貌。
“我靠近點去看看,你在這裏看著包。”冷螢摘下旅行包丟到程相儒腳邊,而後貓腰而去,遁入黑暗中。
程相儒按捺住內心的急躁,耐心等待。
沒一會,又有狼嚎聲自後方遠處響起,緊接著前方亮光處響起第二聲狼嚎。
程相儒雖然已經知道了真相,但此時他一個人等在這裏,還是多多少少覺得有點瘮得慌,好在冷螢沒讓他等太久,沒一會就回來了。
“看清楚了嗎?”程相儒壓低聲音急問。
冷螢搖了搖頭:“還是很難看清楚,不敢再靠太近,會被發現。”
程相儒回頭看一眼,指著山坡上緩慢靠近的亮光:“你看,又來人了,咱倆是不是得換個地方躲一下?”
他擔心後麵的人也是跟著足跡找過來的,那必然會經過他和冷螢當前所在位置。
冷螢凝重點頭,表示認同。
兩人摸黑跑出一段距離,繼續屏氣凝神地暗中觀察。
果然,沒過多久,又有幾條人影持著手電過來了,徑直去與前麵的人匯合到一處。
兩夥人合到一起後,好一會都沒有下一步行動,好像在討論著什麽。
程相儒等得著急,不理解這兩夥人在這種地方聊得那麽熱火朝天幹嘛。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有一人忽然大聲喊道:“朋友,出來吧,別藏了!”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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