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在第一座大殿時的遭遇,眾人這一次都學乖了,提前準備好了醒魂香,隻待發現類似迷藥、幻術、迷魂陣之類的東西,就趕緊點上。
翻過那一堆碎磚,在“嘩啦啦”的碎響中,眾人進入圍牆內。
當前他們位於碑樓大殿的側邊,僅從外麵看,就能發現這座大殿與前一座大殿有著非常明顯的差別。
第一座大殿外形中規中矩,紅磚黃瓦自不必說,屋頂樣式采用的是重簷廡(wu)殿頂,其上是五脊六獸,在古代皇家宮殿式建築中是很常見的。
廡殿式建築,是古代建築中的最高等級,中央是一條橫脊,四麵有斜脊,四方屋頂斜坡呈微弧狀,所以又被稱為“五脊殿”。
而五脊六獸,指的就是在那五脊上,分別會置有六種神獸石雕,其中橫脊兩端為龍吻,其餘四脊上的則是狻猊、鬥牛、獬豸、鳳和押魚,這六個神獸被統稱為“螭(chi)吻”,主要是寓意護脊消災。
有了對比,再看著第二座大殿,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第二座大殿,是矮胖方錐頂,其上立著一支光禿禿的旗杆,圍牆四角設有哨崗,並且地基很矮,幾乎比地麵不高多少,殿前廣場兩側沒有了石像生,取而代之是一排排兵器架,看起來就像是一處軍事重地。
仔細觀察過後,程相儒明顯注意到,周老板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雙眼放光,就好似找到了期望已久的寶藏。
程相儒想起,周老板曾在進入他家後院井中的密室時問他,有沒有見過一把劍?
而在疑塚內的薩滿墓壁畫上,程相儒看到了一些關於金劍的傳說。
冷螢也曾提到過,他爸程誌風之所以拋妻棄子,也是為了守護一柄被很多人盯上的金劍。
如此來看,如果金劍在這座地宮內,那麽極大概率就藏在這座像極了軍營的大殿內。
走到這一步,程相儒越發感到不安。
如果周老板找到了金劍,發現他不再有利用價值,會怎麽待他?會不會影響到沫沫?
可他轉念一想,好像截止到目前,他也沒表現出什麽利用價值。
別說,這麽想的話,好像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可是,如果他們真找到了金劍,高壯那夥人會不會忽然從某個暗處殺出來?那個可能會操縱蟲子的神秘人,會不會也衝出來搶奪?
想到這裏,他皺起眉頭,即使是盜洞外有譚成帶著一眾兄弟守著,也讓他感覺不踏實。
譚成此時守在盜洞外,裹著厚厚的棉服,嘴裏叼著煙,一口一口地吐著白汽。
地表的氣溫遠低於地下,夜裏估計可以達到零下二三十度,是能凍死人的極低溫。
譚成不知道周老板一行人什麽時候能上來,又不敢點火取暖,怕一把火把山林給燒了,因此隻能瑟瑟發抖地站在寒風中一口口地抽煙。
旁邊的幾個弟兄也都凍得不行了,雙手縮在袖子裏,脖子縮在領口裏,靠來回走路提升體溫,去抵禦寒冷,臉都被凍得像是結了冰,說話都有大舌頭了。
“譚哥,老板他們下去多久了啊?”一個毛寸頭小夥子說話已經含糊不清,舌頭被凍得都打不了卷了,隻能大著舌頭說話。
譚成掏出手機想看時間,卻發現手機因為低溫的緣故,屏幕上霧蒙蒙的,電量也快到了底:“估計一個來小時了吧。”
旁邊又有人問:“誰帶暖寶寶了?老子扛不住了!”
有人嘲笑道:“暖寶寶是娘們兒才帶的東西,咱們一群大男人,帶那玩意幹嘛?”
譚成吐了口煙,將煙屁股丟進雪地裏,伸手在背包裏翻出來一遝暖寶寶:“誰要?”
剛還嘲笑娘們兒才用暖寶寶的小夥子頓時喜出望外:“哥,給我一個!”
被嘲笑的那個人頓時就樂了:“不是說大男人不帶這東西嗎?”
“這……哥哥,就給妹妹一個吧,好嘛!”
眾人哄笑。
就在這時,忽然有“啪”的一聲脆響傳來,眾人聞聲望去,正見有一名兄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看樣子他應是剛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小光,你幹嘛呢?”譚成疑惑問道。
小光罵罵咧咧道:“特麽的,蚊子!”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麽冷的天,怎麽可能會有蚊子?該不會是這小子被凍壞了腦子吧?
但緊接著,又有一聲脆響傳來,但這次不是扇臉,而是拍手。
“我靠!還真有蚊子!”
話音落時,其餘人也都聽到耳畔響起飛蟲的“嗡嗡”振翅聲,好像真有蚊子在飛在旁邊伺機叮咬。
譚成敏銳地感覺到情況不對,顧不上暴露,忙掏出手電打開開關四下照看。
這一看之下,他隻覺得頭皮發麻,汗毛直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在眾人周圍,飛舞著一片飛蟲,但卻不是蚊子,而是指甲大小的多翅飛蟲,渾身黝黑,帶有細刺。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連渾身長滿皮毛的動物估計都在找地方避寒了,這些應該沉睡在樹幹或者地下的蟲子,怎麽會這麽反常地跑出來?
正疑惑不解,譚成忽然感覺後頸處傳來一陣刺痛,他抬手去拍,卻隻在脖頸處拍出一聲脆響,並沒有打到那叮咬他的蟲子。
這群跟隨周老板多年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哪怕此時麵對高壯那夥人從暗處放黑槍偷襲,都不會慫。
但此時的遭遇,卻讓他們都慌了神。
每個人都抄起家夥或驅趕或追打那些飛蟲,但這種怪異的飛蟲卻非常靈活,總到找到機會偷偷叮咬。
不多時,每個人都被咬了幾個大紅包,又疼又癢,非常難受。
有人開始感覺身體乏力,頭腦昏沉,甚至已經抬不起胳膊,自被叮咬處生出麻痹感,逐漸向著全身擴散。
“噗!”
有人一頭栽進了雪地裏,人事不省。
“噗……噗……”
陸陸續續有人倒下,沒過幾分鍾,直到譚成最後栽倒,在場已經沒有人再站著了。
迷迷糊糊間,譚成看到黑暗中走出一人,邁過兄弟們的身體,徑直走進了盜洞。
再然後,譚成閉上雙眼,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譚成全身發寒且僵硬地醒了過來,他艱難地撐起身體,咬牙硬撐著,將其餘人一個個踢醒。
“兄弟們,咱們得趕緊下去了,老板他們有危險!”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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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冬夜飛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