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小二殷勤的送清音去了客房,一路上清音似有意無意的和店小二攀談起來,明麵上是說自己初到貴地,不知道城中布局,怕不小心誤闖了那條街,得罪了人,其實暗中便是像店小二打聽陳康的住處。

那店小二其實也並不是一開始就是今天這樣勢利眼的人。想起自己當初和幾個同鄉懷揣著夢想,一同從鄉下來到這繁華的大都市。以為遍地都是金銀,隻要他們輕輕的一彎腰,便能富貴榮華。可是真正的到了帝都之後,他們才知道帝都的確是不容尋常的繁榮,然而,也正是因為繁榮,這滿城裏居住的人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貴,那時,他們也曾不懂的人情世故,開罪了不少的貴族。

現在清音問起來,又想起剛才清音給自己不菲的賞賜,倒還是真誠的給清音介紹這帝都的情況。

“正東方,那時皇宮,一般沒什麽情況盡量不要往那邊靠。”店小二說著,謹慎的往四下裏掃視了一圈,才湊近清音的耳根,壓低了嗓音道:“你剛才可有聽聞,九皇子當街縱馬抽打小販的事?”

清音就是當事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點了點頭。

店小二唏噓一聲,搖了搖頭:“那可是輕的!前陣子有人無意間在宮門口不小心汙了九皇子的衣裳,直接給當街打殺了,那死狀……哎!”

“啊?真有那麽危險啊?還好有小二哥的提點,要不然我那天得罪了權貴,還不知道怎麽死的呢!”清音忙拍了拍胸脯,一臉驚恐又感慨道:“小二哥,你可得在多跟我說說,在這帝都除了那皇宮還有沒有那條街,是什麽王爺丞相居住的,別到時候我不知情,也衝撞了上去。”

“另外,就是圍繞在皇宮外麵的一圈,叫宦煌街的,也就是禦河對麵那條街,大多數都是住的宮裏麵的大官,什麽王爺侯爺,丞相,一品二品的大員都有內宅在那邊,平日裏若是沒事,也盡量不要靠近。”店小二見自己的話對清音起了幫助,也很有成就感,接著說道:“不過,除了宮裏那位,底下的幾個異性王爺也都算是不錯的人,對百姓們也都比較體恤的。”

會嗎?連皇上的皇子都能如此罔顧法紀,想打人就打人,甚至視人命於草芥,這樣的皇權統治之下的官員,能有幾個是真心為了百姓著想的?隻怕不過是寬慰百姓的禦下之術而已!清音心裏雖然這麽想著,卻並沒有反駁店小二的話,反而附和著道:“我聽說我們大周有兩位異性王,現在住在帝都的應該是陳王吧!不知道小二哥知道不?”

“陳王,我當然知道了!”店小二一聽清音提到陳加洛,立即就來了精神,一臉得意炫耀的神情:“記得那一年,我到帝都已經三個月了,卻一直沒有找到活兒做,後來同行的老鄉盤纏都用的差不多了,眼看著撐不下去,一個個都返鄉了,隻有我性子倔,咬牙堅持著,後來盤纏用盡,加上寒冬臘月,就病倒在了路邊,要不是陳王爺,當時舍了我一錠銀果子,讓我治了病,還撐過了那幾天,最後這裏的店老板也是看在陳王施舍我的份上,說什麽能被陳王施舍的,一定是個福星,所以才收留我在這裏做了幫工。說起來陳王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看店小二一臉崇拜和感激,清音也不忍心打破他對於那個叫陳王爺的幻想!你想啊,人家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陳王爺,一錠銀果子,還不夠人家府上一個下人的月銀吧!興許當時隻是無意間丟失了一錠銀子,而剛好丟在了店小二的身邊,病的迷迷糊糊的店小二就誤以為是人家舍的救命銀子。要不,如果是真心的要救助,為什麽不讓人親自把他送到醫館,然後幹脆收留進府做個小廝?所以,清音對那個從未謀麵的陳王爺,是不會那麽容易就從店小二的隻言片語中,生出好感來的。

說著就到了房間,清音又掐了一小錠散碎的銀子塞給了店小二,店小二高高興興的退了出去。

清音一路奔波了三天,終於能夠舒舒服服的泡個澡了。

等洗漱幹淨,已經差不多晌午了。清音為了掩人耳目,還是穿了練武時的短打,頭發用方巾紮在頭頂,宛如一個翩翩美少年。

和店小二打了招呼,就上街溜達,尋找可以順利進入王府的方法。

說是禦河,河床不過寬約十丈,河對麵是一座座金碧輝煌的院落。沿著河岸線,一路往南走,眼前的河床比先前要寬出幾丈來,在河灣深處是幾個修建的異常精致的小院落。每一棟樓閣臨街都是兩層樓的繡閣模樣,看起來像是酒肆或者客棧,但是每一處閣樓上都或站或坐著幾個年輕的少女。哥哥都是麵容精致,衣著華麗,重要的是,每個人身上的布料都不多。偶爾有絲竹之聲從那一棟棟精致的樓閣中傳出來,伴隨著時不時的幾聲少女嬌滴滴的叫聲笑聲,以及調戲街上行走的男子的聲音。

其中一間名叫倚翠閣的樓閣前,一個身穿翡翠綠上衣,煙青色拖地長裙的少女,更是放肆的一把抓住門口經過的一個陌生的少年,見那少年紅透了臉掙紮著要逃開,那少女不僅不鬆手,反而恬不知恥的整個人都攀在了少年的身上,半裸的胸脯更是緊緊的貼在少年的胸口上,不停的扭動著腰肢,水蔥嫩的食指,勾著少年的下巴,笑的花枝亂顫:“公子,奴家長的不美麽?”

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看樣子不像是刻意來這種地方的,被那少女的姐妹們齊聲調笑著:“公子,奴家不美麽?”本來就羞的通紅的臉,更是窘迫,一雙手不知道是去推那少女好呢,還是不去推為好,尷尬的站在那裏,別國頭也不敢去看懷裏粘著的少女,懦懦的說:“……小姐,小姐……美……你,你放手……手先……”

“小姐,姐妹們,聽聽,這個小公子可叫我們小姐呢!”穿綠衣裳的少女仰頭給樓上的同伴們咯咯咯一笑,道。

“怎麽,綠靈,你不是常常跟我們說你是從大宅門兒裏出來的,難得人家工資跟你心有靈犀,今兒個,你還真得好好伺候伺候這位公子啊!哈哈哈哈!”閣樓上一個穿豔粉色裹胸,身披粉色薄紗的少女,手中繡帕一甩,調侃道。

叫綠靈的少女臉上迅速掠過一絲哀愁,瞬間又眉眼彎彎的把塗了脂粉的臉湊近少年的臉頰,輕輕的往少年的臉上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媚眼如絲:“公子,今晚就讓奴家好好伺候伺候你吧!”說著不管少年同不同意就要把少年往院子裏拉。那少年想來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饒是不願意,也不肯跟女子強行動手,隻一個勁兒往後麵仰著身子,漲的紫紅的臉,沒有被少女拽著的另外一隻手,在空中捂住的抓扯著,大聲嚷嚷:“小姐……求,求你……放,放手……”

樓上的人俱是些看熱鬧的,此時起哄道:“看來還是隻雛兒啊,綠靈,你可得拿出你看家本領,好好**我們這位小公子哦!”

“對啊對啊!綠靈,你可不能讓人家公子的第一次白白的就失給了你,你若是不行,要不就我來!”

“是啊,我們可都是好久沒有遇到這麽可愛的雛兒了。”

“去去去,瞧你們眼饞那樣兒,這公子可是我先看上的,有你們什麽事兒,有本事,你們也上街上找你們的如意郎君去!”綠靈一麵朝姐妹們翻白眼兒,眼看著那少年就要被拽進院門,一旦進去了,那裏麵的花紅柳綠,就是在有定力的男子也未必能夠經受的住啊!

想起那些姬娘們調笑那少年還是雛兒,清音也不知道為什麽,本能的就覺得那男子不應該就這麽失身於自己不愛,也不愛他的人,腳下迅速一滑,上前扯住少年在空中亂抓的手,厲聲喝道:“住手!”

清音的嗓音清澈,綠靈本來還以為是那個姐妹和自己開玩笑,笑嘻嘻的說著轉身:“那位姐姐這就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