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兒,你回來的正好,清音姑娘突然不好了!”陳王見是自己兒子回了王府,也迎身上前,讓陳康進了房間,轉臉又催了陳吳一聲:“吳,速去速回!”

“清音?她怎麽了?”陳康一聽是清音出了事,頓時就著急起來,跟著陳王進了西廂房,就看見清音滿臉鐵青的躺在**,已經是氣若遊絲,也顧不上繼續追問陳王,清音為何至此,忙阻止陳吳:“吳叔,禦醫就在門外,快請他進來。”

這時陳吳和陳王才留意到跟在陳康身後一起回來的,正是宮裏禦醫館的館主,蔣老太醫。

陳吳即刻上前請蔣老太醫進了廂房。

“蔣太醫,這丫頭還請你仔細瞧瞧!”陳王像是看到了希望,一直揪緊的心弦也稍微的鬆了鬆。

蔣太醫本來是皇上派來,看顧陳王的,雖然對陳王無礙稍微有一點點的訝異,不過出於醫者父母心,而且跟陳王他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又看見陳王和陳康兩個人對床榻上的女子都甚為看重的樣子,也就趕緊的走到床邊,陳吳搬來一張圓凳,讓蔣太醫坐下,才給清音診起脈來。

剛開始陳王以為蔣太醫出馬了,清音的病就一定不會有事了,可是越看到後麵,蔣太醫的麵色越加凝重,甚至帶著不解和茫然,陳王就坐立不住了。

“蔣太醫,這丫頭到底所患何症?”

“不知道這丫頭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蔣太醫雙眉緊蹙,問。

“大約有半個時辰了!”

“先前可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蔣太醫和先前那個大夫所言相同,頓了頓怕陳王不解,又追問了一句:“比如是有沒有受過什麽刺激?”

陳王搖了搖頭:“也沒有特別的事發生,隻是剛才我帶她在看一副畫像,接著她就突然間不好起來。”

“那畫像可有異常?”

“不過是我已故的王妃的畫像,與這姑娘有幾分相似,我就帶她看了,然後她臉色一青,人就暈倒了!”陳王也是不解,為什麽清音在見到了簾兒的畫像之後會那麽激動不已,若是她早知道是這樣,也不會做那樣的決定,如今想起來後悔不已。

陳康模模糊糊算是弄明白了清音和他父王之間所發生的事,見陳王麵露悔恨之色,就知道陳王一定是誤以為是自己的緣故才引致清音如此。低頭想了想,突然說道:“蔣太醫,這位姑娘曾經從山崖上跌下去過,頭部受過重創,人也失憶了,對過去的事情,她現在一點兒都不能想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

“從山崖上跌下去?”誰料蔣太醫聽完,饒是一直冷靜持重,也不禁驚叫出聲。

而陳王和陳吳更是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蔣太醫摸了摸胡須,又換了清音的一隻手腕,認真仔細的把了大約有半刻鍾,才連連點頭道:“難怪這姑娘的脈象雖然看上去平和有力,可是仔細細瞧,卻能診出她經脈曾經盡斷過的痕跡。”

“筋脈盡斷?”蔣太醫一番話,卻是讓在場的三個人都忍不住異口同聲驚叫出聲。

陳康轉臉望向床榻上還未蘇醒的清音,心疼不已。清音失蹤的這半年,他也曾想過她隻身在外,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後來聽她說差點身陷青樓,險些被九皇子玷汙,他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誰曾想到她當初竟然吃過那樣多的苦頭,甚至差點與他們陰陽相隔!想到這裏,陳康直感覺心驚肉跳,後背都被汗濕了,對月娘和慕容珞這兩個罪魁禍首的憤恨也更加的深重,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一定會讓他們收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如果清音筋脈盡斷,怎麽可能到如今隻是失憶這麽簡單呢?

陳康費解的問。

“這位姑娘想來也是命大,有高人在第一時間用真氣護住了她的心脈,而且一定用了天下最珍貴的靈藥才能讓這位姑娘起死回生。”時間一般的大夫不知道有倒吊蘭的存在,可是蔣太醫行醫也是數十年,早年間也接觸過不少的江湖人士,也從他們口中聽聞過世上有此靈藥。可是這麽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能找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漸漸覺得那不過隻是一個傳說罷了,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找到了,並且還用在了垂死的人身上。不過要救活此人,隻有倒吊蘭是不夠的,除非有極高的內功修為,才能駕馭倒吊蘭強大的反噬作用!

“我看這位姑娘此症也並非是病,不過隻是那靈藥的反噬作用而已!你們倒也不必太過擔心了,姑娘的性命無礙!”

“蔣太醫確定?”陳王不放心的追問一句。

陳康其實也正有此問。

“王爺盡管放心!”蔣太醫頷首,接著又搖了搖頭:“不過姑娘的病症雖無性命之虞,隻是也會糾纏姑娘終生而不得解了!”

“什麽?蔣太醫的意思,是清音姑娘一輩子隨時都有再像今天一樣繼續受著病痛的折磨?”清音發病的樣子,陳王是親眼所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怕。想想清音年紀輕輕,將來一輩子都還要受那病痛的折磨,陳王就覺得那痛是在自己身上一樣,汗毛倒豎。

“蔣太醫,難道就沒有辦法能解嗎?”陳康急的眼眶都紅了。

蔣太醫略沉了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不過蔣太醫瞬間的愣神,陳康卻看在眼裏:“蔣太醫,你有可解之方對不對?還請蔣太醫賜教,不管有多困難,我們都願意一試!”

蔣太醫不置信的抬頭看了看陳康,隻見陳康麵色沉痛,哀傷,可是眼底卻是異常堅定的神色。不免也有些好奇床榻之上的女子到底為何人?

“蔣太醫,還請你如實告知,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願意嚐試!”蔣太醫的神情已經明白的告訴他們,清音的病的確有方可解,不過應該很困難,所以蔣太醫才沒有明言。陳王望了望**沉睡的清音,咬咬牙,同樣堅定的問。

“既然王爺和殿下都如此堅持,那老夫就如實告知吧!”蔣太醫雙目一收,點頭,娓娓道來。

其實解救之方也很簡單,不過就是找到那內功修為極高的世外高人,用自身的內力不停的輸送到清音的體內,化解倒吊蘭的反噬作用,隻是因為清音服用過倒吊蘭,所以,她雖不會武功,可是自身的內功修為已經很高,這世上隻怕沒有幾個人能超越過她。更重要的是,那倒吊蘭帶來的內功真氣,有一種很奇特的能力,那就是一般不能駕馭自身內力和清音體內真氣的話,不禁不能幫助清音化解,反而會被清音吸走體內真氣,最終武功盡失。所以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這也是蔣太醫先前不告訴陳王他們的原因。

不過蔣太醫雖博學,能夠診斷出清音體內的倒吊蘭,可是卻並不知道清音的頭疾並不是因為倒吊蘭的緣故。清音體內倒吊蘭的反噬,早已經被任我行給化解了,如今引致她頭痛的,卻是徽的攝魂術。

那攝魂術將清音過去的記憶完全塵封了起來,又用徽杜撰的過去掩蓋住,清音若是不曾懷疑自己的過去也就罷了,但是隻要清音略微有那麽一點點的懷疑,攝魂術就會強行阻止清音的大腦活動,才導致她頭痛欲裂。

房間裏眾人因為蔣太醫的一番話,都兀自陷入沉思,房間裏一時間出奇的安靜。

突然床榻上清音極低的一聲呻吟,陳康慌不迭的衝了過去。

陳王也朝床榻邊緊走兩步,突然想到蔣太醫還在房中,這才頓住腳步,轉身對蔣太醫拱手:“多謝蔣太醫!吳,親自送蔣太醫出府!”

“是!”

蔣太醫臨行又轉身看了看房間裏的陳康和陳王,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才扭頭跟在陳吳的後麵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