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聞訊趕來的慕容婉就看見這樣一幕,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橫躺在池水邊上,而林一渾身**,雙手抱胸縮在水裏直勾勾盯著地上的男子看。慕容婉那裏經曆過這種場麵,當即就被眼前的景象嚇的懵住了。

剛才被那男子的一句話,惹的林一是又羞又惱,被慕容婉這麽一聲喚,才回過神來,瞟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急忙從池子裏爬了出來,迅速的來到木架邊上,一把抓過上麵的衣裳,胡亂裹在身上。

“婉兒,丫頭,出什麽事了?”這時,簡單在門外聽見喊聲,急忙推門進來,直奔聲音的源頭,隻是那影壁後麵不斷往外麵冒著的騰騰熱氣讓簡單這個大叔也紅了臉,進退為難,隻好背對著影壁焦急的問。

慕容婉剛要開口像簡單求救,林一當先一步伸手捂住慕容婉的嘴,清了清嗓子對影壁後麵的簡單喊道:“沒事,剛才一隻野貓跳過去,把我嚇了一跳!”轉臉和滿麵驚愕的慕容婉點了點頭,才鬆開捂著慕容婉的手,伸出食指豎在唇邊,示意慕容婉噤聲。

“丫頭,真的沒事嗎?”簡單還是有些不放心。

“呃!簡大夫,真的沒事,還請簡大夫回門外幫我們守著,我們一會兒就出來!”慕容婉隻是略做思索,以為林一是顧忌兩個人的名譽,所以才沒有像簡單說明真實的情況,和林一相視一眼,吸了一口氣嗓音顫顫的朝影壁外喊道。

等簡單退了出去,慕容婉麵色蒼白的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帶著哭腔道:“姐姐,這個人?現在我們怎麽辦啊?”

其實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在危險和名譽的麵前,她會毫無懸念的選擇犧牲名譽捍衛自己的安全。隻是剛才那男子的聲音,讓林一覺得似乎在那裏聽到過,同樣戲謔的腔調。又謹慎的朝影壁外麵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朝男子走近。用腳踢了踢地上躺著的男子,確認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才蹲身下去,撥開男子麵上覆著的散亂的長發,待到看清楚男子的麵容是,她也忍不住倒喝一氣,眼神往慕容婉那邊瞄了瞄,卻沒有說話。

玄颯!怎麽會是他?還受了這麽重的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又對什麽人下了手,卻遇到了勁敵?

“姐姐,他是什麽人?你認識他嗎?”和林一朝夕相處了幾個月,慕容婉多少還是能夠看出林一的異樣,懷疑的問。

“曾經有過一麵之緣!”既然慕容婉已經發現了,林一再過多的隱瞞隻會引發她的猜忌,隻好含混的回了一句。

“那姐姐現在打算怎麽辦啊?我看他的樣子傷的不輕,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人,要不我們還是交給官府處理吧!或者我們還是跟簡大夫商量商量看如何處置!”男子的胸口上一條長長的刀痕,身上的衣衫大半都被染的鮮紅,而地板上已經流了一灘殷紅的血跡,更多的鮮血還從皮肉翻開的傷口往外湧。慕容婉嚇的躲在林一的身後,扯著林一的袖子怯懦道。

“不行!”林一想也沒想就厲聲打斷了慕容婉的話。

“可是姐姐,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萬一是官府追拿的逃犯,可怎麽辦啊?”慕容婉被林一一聲厲喝,更是嚇的雙唇哆嗦了半天才又說。

他當然絕對有實力成為官府緝拿的重犯,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傷害陳康的那個主謀,但是她不能告訴慕容婉這一切,想了想剛才自己的失態,緩了緩語氣給慕容婉分析利弊:“婉兒,今天我們在這裏泡溫泉的事,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如果被外人知道在我們兩個‘洗澡’的時候,被一個男子闖入,那麽不僅我們的閨譽毀了,王府的聲譽也會受損。所以此事切不可聲張。”

頓了頓,煎慕容婉點了點頭,林一繼續為難的道:“雖然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但是他絕對不是什麽江洋大盜,在我還沒有進王府的時候,差點死於馬蹄之下,就是他救了我一條性命,才讓我有命活著見到你!”

“啊?他果真是姐姐的救命恩人麽?姐姐沒有認錯?”

林一堅定不移的點了頭。

慕容婉又朝玄颯瞅了兩眼,不放心的道:“可是,那姐姐現在準備如何處理?”

“婉兒,我是這樣想的,這屋子不是很少有人來嗎,我們可以暫時把他留在這裏。”林一在第一眼確認他是玄颯的時候,心裏就打定了主意。

“這裏?雖然平時很少有人來,但是隔三岔五的還是會有人上來打掃的啊!藏的過初一,也藏不過十五啊!況且他傷的這麽重,你又不讓告訴任何人,萬一不治,死在這兒可怎麽辦啊?”這裏可是母親最喜歡的地方,怎麽能讓一個死人來玷汙呢?

“這個,到時候我們在想辦法吧!隻要先瞞過這幾天。”垂首看著地上仍舊昏迷的玄颯,林一又祈求道:“婉兒,你就答應姐姐暫時收留他吧!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至於能不能活命隻能看他的造化了,但是他好歹救過我一條命,救命之恩大於天,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命在旦夕,卻置之不理吧?”

“那好吧!”如果有一天林一遇到了這樣的困境,自己一樣不會坐視不理的!慕容婉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隻是還是很擔心在無醫無藥的情況下,眼前這個男子到底能不能幸運的活下來。

慕容婉不敢碰血,林一隻好自己給玄颯清洗傷口,想起他是個超級潔癖的人,就探手在他的懷裏一摸,果然摸出一大疊折的整整齊齊的錦帕,結在一起簡單給玄颯包紮了,勉強止住了血。

玄颯個高體重,慕容婉又不敢幫忙,林一隻好一個人把他硬生生的給拽回了房間。好在這裏雖然長年都沒有人來居住,東西雖然也有些舊了,但是一應都很齊全。

安置好玄颯,林一理了理衣裳和鬢發,見日頭已經高高的在頭頂,就和慕容婉出去和簡單會合。

兩個人一個麵色蒼白,一個麵色潮紅,不過簡單都以為是溫泉的緣故,對兩個丫頭下山,也不像來時的時候那般精神奕奕,簡單也隻當是她們爬山爬累了,也都沒有疑心。

回了莊子,安頓好慕容婉,林一就去像何嫂打聽山頂的木屋平時都是有誰打掃的,又是多久打掃一次雲雲。

何嫂略有懷疑:“妹妹問這些幹什麽?”

林一在回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對策,如今對答如流也聽不出破綻:“哎!我們剛才上山走到木屋門口,小姐就想起幾年前與先王妃在木屋裏泡溫泉的情景,一時感懷,說那溫泉是先王妃最喜歡的地方,落了好一會子的淚。當時我為了寬小姐的心,就向小姐許諾,隻要我們住在莊子上一天,那木屋的打掃事宜就交給我親自去處理,也算為小姐向已故的先王妃略盡一點孝意!”

“可是妹妹要照顧小姐的起居,怎麽忙的過來啊!”何嫂見林一說著說著都紅了眼睛,也不禁想起當年先王妃帶著慕容婉在木屋養病的情景,一時感歎,也歎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些疑惑林一的用意。

“所以,妹妹才來向嫂子請教啊,那木屋一般多久去打掃一次!”林一假意抹了抹眼淚,問。

“自從先王妃仙逝,王爺就下令把一切都保留原樣,除了每隔三天讓人上去打掃以外,平日裏不準任何人靠近!”

林一是後來才來王府的,也是新近才在慕容婉身邊紅起來的,想來應該是借向先王妃盡孝的機會,讓慕容婉能夠更加的寵信她吧!主子身邊的奴婢這樣做,林一不是第一人,這樣想著,何嫂的顧慮也消散了兩分。

“三天一次?這裏離山頂也不算遠,小姐那邊現在也有水清和水綠兩個丫頭伺候著,時間上我還是能安排過來的!”難怪那木屋雖然無人居住,卻處處都是纖塵不染的!也許是慕容王爺在心底裏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先王妃逝世的事實吧!所以才把先王妃喜歡的地方都盡量保持原樣,好像隨時都準備迎接她回來一般。就憑這一點,就能知道慕容王爺對先王妃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才一直不能接受慕容婉!所謂愛之深才會恨之切啊!

“既然妹妹都這麽說了,嫂子也不好不讓你幫小姐完成這個心願!隻是如果小姐那邊又忙不過來的,隨時告知嫂子就是!”慕容婉在王府中的處境,他們都是早有耳聞的。慕容王爺一直都不喜歡這個女兒,而且連先王妃的忌日也是不準她祭奠的,如今終於能有這樣的機會向亡母聊表心意,加上前日府裏傳出的傳言,反正不過隻是舉手之勞的順水人情,以後慕容婉總免不了要念自己一個好!何嫂隻稍微在心裏斟酌了一下就同意了!

林一本來還想了更多的說辭,甚至於還準備痛哭涕流一番的,沒有想到居然都沒有用上,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從何嫂的院子裏回來,就直奔閣樓。

玄颯和陳康一樣都是外傷,原來陳康在這裏養病的時候,還留了一些外用的藥,正好可以派上用場。隻是內服的,林一隻好再慢慢的想辦法,實在不行的話就去簡單那裏偷,反正他那邊草藥什麽的都多,少個一兩包的也不會那麽容易發現。

隻是那吃食還是有些為難了,三天才上去一次,也就是說每次上去就要帶足三天的口糧,祥林嫂那邊隻怕不好瞞住。難不成自己也要去偷?

乖乖,自己穿越過來,當初就是不想做著偷雞摸狗的事情,才淪落街頭的,如今就為了他居然要逼她頻頻行那齷齪之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