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作為王府的嫡長子,也是這次宴席的另外一個主角,每個院子也都派了代表敬酒又說了許多恭賀的話。本來就一心記掛著林一,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兒,卻發現林一已經不在席上。心裏就擔心,剛才還看她和綠靈他們喝了好幾杯酒,就怕是醉了,當下就起身準備出去尋。這個時候慕容珞又拉了慕容啟過來敬酒。

“大哥,再過半個月你就要上京了,以後你我兄弟見麵的時間就少了,今天我們兄弟三個不醉不歸!”慕容珞一邊說著一邊就推了推慕容啟:“三弟,我們好好敬大哥一杯!”

“是啊,大哥,這一杯我和二哥敬你!”慕容啟豪爽的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慕容清也不好推辭,隻好跟兩個兄弟同飲起來。

脫不開身,瞟了瞟見林一還沒有回來,心裏就著急的很。簡單一直在和慕容王爺說話,這個時候也注意到慕容清心不在焉,順著他眼神的方向就知道是什麽原因了。和慕容王爺告了一聲,就斟了一盞酒走到慕容清三兄弟跟前,笑吟吟的道:“老身也來湊湊熱鬧!”

借著慕容珞他們喝酒的空檔,簡單偷偷的湊到慕容清的耳邊低語:“知道你擔心那丫頭,我去幫你瞧去!”

說完又連著喝了兩杯就推說不勝酒力,歪歪倒倒的出了正廳。

隻模糊的記得剛才那丫頭是直接出了主院,想來應該是找茅廁去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走的那個方向,身邊也沒有個人可以詢問的,隻好順著外麵的長廊,一邊走一邊找。

在外麵找了一大圈也沒有見著人,想著是不是在路上錯過了,正打算折回去,就聽見長廊旁邊的樹叢裏悉悉索索的有些聲響。簡單也是個習武的,很清楚的就分辨出不是風吹樹動的聲音,倒像是有人躲在那樹叢中。

“誰?”簡單警覺的低喝一聲,就看見樹叢中一個黑色的人影蹭的從樹叢裏竄了出來,朝後院跑了過去。簡單以為是賊匪正要上前去追,就聽見樹叢中穿出一聲很輕的呻吟聲,隨著腳踝就被人給拽住了。

“喝,我,要,我還要,喝……”很輕很輕的呢噥聲,簡單還是聽出是林一的聲音,急忙就蹲身去看,一時就忘記了去追賊匪。

待撥開樹叢看清楚裏麵的人,簡單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林一頭發散亂,眉目惺忪,麵泛桃紅,衣衫半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脖子上還有青淤的痕跡,簡單活了這麽大歲數,當即就聯想到發生了什麽,四處瞅了瞅見沒有人,急忙把林一從樹叢裏扯了出來,裹好身上的衣衫,打橫抱起就往容萱閣裏趕去。

“姐姐這是怎麽了?”七娘雖然也是近身伺候慕容婉的,到底隻是一個剛進府的小丫頭,也就沒有資格能夠出席。現在看見林一一身狼狽的被簡單一個大男人懷抱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著急的很。

“她喝醉了。”剛才的事到底有多嚴重,簡單是知道的,雖然心裏憤恨的要死,但是還是盡量的保持用平靜的語調雲淡風輕的說。

“多謝簡大夫送我姐姐回來,姐姐就交給我吧!”紅袖和紅鸞都去了主院,就連祥林嫂也都應邀出席了宴席,但是這院子裏還有水綠和水清兩個丫頭,說不準兒會不會聽到動靜就突然躥到前院來,要是被人看見林一被一個大男人懷抱著回來,傳了出去,免不了流言蜚語。七娘雖然年紀小,但是對女子名譽這種事還是很清楚的。說著就上前要去簡單懷裏扶林一。

簡單見七娘還是個知道輕重的,也知道林一把七娘是當自己親妹子一樣愛護的,所以也才不避忌她,隻是剛才抱林一回來的時候,明顯的聞到她身上有一股異味兒,他身為一個大夫那裏會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所以也很清楚的知道現在的林一不要說自己走路,隻要一下地,又是一灘爛泥,避開七娘也不顧忌那麽多了,直接抬腳就往林一和慕容婉的閨房走:“你姐姐醉的深,你即刻去準備一桶熱水給你姐姐擦擦身子,趕緊的換身幹淨衣裳,沒的再被別人看見了。”

說話的時候,簡單已經跨進了門檻,七娘看林一那樣子,仔細想了想,簡單說的也有道理,也就沒有再阻止,隻是心裏頭還是有些不大舒服。

簡單剛走進屋裏,又頓住腳步,轉過頭對七娘道:“你親自去,千萬不要別人進來看見,到時候讓大家笑話!”

“恩!”你就算不說,我也不可能再讓人來瞧啊,被人知道姐姐跟你這樣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還不毀了名聲啊。說完就急匆匆的去準備熱水了。

簡單把林一平放在**,閉上眼睛簡單的給林一收拾收拾了衣裳,讓看起來還算是正常的樣子。礙於自己是男子的身份,不能親自給林一檢查身體,待七娘滿了木桶,讓七娘給林一淨身,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了七娘一句:“你姐姐剛才摔了了一跤,你等會兒好好檢查檢查身上有傷沒有。”

“是!”

從容萱閣出來,簡單急忙的就往主院趕。

“沒找到那丫頭?”簡單去了那麽長時間,慕容清也是擔心的不行,可就是走不開身,終於看見簡單一臉鐵青的回來,就假裝敬酒,迎了上去。

“找到了!”一想到剛才那丫頭極有可能受到的欺負,簡單就憤恨不已。

“那她在那兒,怎麽沒有一起回來,醉的很厲害嗎?”

“恩,我先送她回去了!”席上還有很多人,簡單不便多說,隻好含混著回了話,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酉時二刻,總算是散了席。

紅袖和紅鸞護送著慕容婉回容萱閣。

慕容王爺看簡單喝的醉醺醺的,作為慕容婉的救命恩人,唯一的貴賓,慕容王爺就讓慕容清親自送簡單回府,簡單又感激了好一番也不客氣推辭。

剛一出王府,簡單就恢複了常態。

“你老頭沒喝醉啊,那還纏著我送,你自己趕緊回府去吧!”慕容清擔心林一的不行,那裏願意送一個糟老頭子。

“我有話跟你說!”簡單正色道。

“什麽事非要這會子說!”慕容清想不出簡單還能有什麽多大的事,隻是看他的樣子又極是認真,隻好不滿的問。

“是丫頭的!”

“丫頭?她怎麽了?”不是說喝醉了給送了回去嗎,能有什麽事,看他的臉都白了。

“什麽?你是說?”慕容清聽完猶如晴天霹靂,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那人呢?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王府守衛森嚴,一般的飛賊是不可能進得了府的,所以……”簡單說道這裏頓了頓,從衣袖裏摸出一件東西遞給慕容清:“這個是我在出事的地點找到的!”

慕容清仔細一看,是一張雪白色的錦帕,看著很是眼熟,似乎在那裏見到過。

“覺得眼熟是嗎?”簡單提醒:“還記得上元燈節嗎?”

“雲隱?”那天的事慕容清怎麽可能忘記,隻是這小小的一方普普通通的錦帕怎麽可能會和雲隱扯上關係。

“我其實也不是很確定,但是我隱約記得那天我們在客棧的時候碰到過一個人,也是很奇怪的用了這樣的一種錦帕,當時我沒有留意,現在思前想後,總覺得一切不會是那麽巧合。”

“這錦帕也沒有獨特之處啊,能用的人多了去了,你怎麽就能肯定是雲隱?”慕容清拈著錦帕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端倪。

“你看!”簡單從袖子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往錦帕的一個角上倒了兩滴無色的**,慢慢的錦帕上就浮現出一朵淡紅色的雲朵圖案。

“這是?”慕容清看著那突然出現又漸漸消散的圖案,驚愕的問。

“這圖案是用一種叫香葉草的花汁兒繪成,這種汁液無色卻有一種極淡極淡的味道,隻要帶在身上,任何蛇蟲鼠蟻都不會近身,而且隻有用這靈花液才能讓這種汁液現行!”簡單一邊解釋著,一邊眉頭卻蹙的緊緊的,很多過往的記憶又浮現心頭。難道說雲隱會和她有什麽關係嗎?她不是早在哪一年的大火中喪生了嗎?可是這種東西,世上知道的人並不多,懂得用此辦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到底會是誰呢?

“雲隱!可是他們為什麽會對林一這個小丫頭動手呢?”慕容清怎麽也想不明白,如果雲隱要動手,也隻會是當朝的重臣或者權貴,一個十幾歲的丫頭一無來曆二無背景的,能對他們造成什麽影響啊?

當然這也是讓簡單想不明白的。

“我知道了,真是無恥!”慕容清稍微一想,近日來因為陳康破解了雲隱地圖,朝中派的重兵剿殺,已經破獲了好幾個秘密組織地,想來是狗急跳牆,病急亂投醫了,隻想著在這些府邸中製造混亂擾亂人心,隻是竟然累的林一做了替罪羊,想到這裏就咬牙切齒道:“雲隱,我定要將你們盡數鏟平!”

簡單還想再說什麽,終究隻是搖了搖頭,默默無語了。

第二天簡單一大早就來了王府。

林一醉了一夜,第二天倒是起了個大早,正在院子裏做廣播體操,就看見簡單一身淡灰色的長袍,負手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

“老頭,今兒個怎麽這麽早?”林一手上的動作不聽。

“你沒事了吧?”

“嗬嗬,那個,早上七娘都跟我說了,說我昨兒個喝醉了摔了一跤,還是你給送回來的,我沒有吐在你身上吧!”林一抓了抓頭訕訕笑道。

“沒有……你現在沒事了吧?”看來小丫頭對昨天的事毫不知情,這樣也好,但是簡單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問。

“沒事啊!就是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有點痛,不過喝了七娘煮的薑湯已經好多了!”昨天的記憶隻停留在出了茅廁,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當聽說自己是被簡單給抱回來的,她當時就後悔的要死,幹嘛要跟兩個小丫頭鬥酒嗎,還以為自己是就仙,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什麽出閣的事,還好應該隻有簡單一個老頭兒看見了。要是再有被人她立馬找個地洞鑽進去。

“除了頭痛,還,還……呃……那個有沒有哪裏痛的?”簡單雖然活了這麽大歲數,對某些事情也是了解的,但是讓他親自對一個丫頭問出口,哪怕是隱晦的也覺得羞臊的很,說著說著臉就紅了。

“老頭兒,你怎麽了?”林一發現異常,謹慎的問,突然想是想到什麽,後退兩步,下意識的抱了抱胸口:“不會是我昨天喝醉了,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吧?”

那個七娘也沒有說啊,隻說是自己回來的時候頭發都散了,難不成自己酒後亂了那啥,醉眼朦朧的趁著酒意,覬覦了人家美美大叔的美色,做了那啥?

“沒有沒有!”這麽說來,有可能是自己出現的及時,說不定小丫頭還真的沒有損失什麽,不過隻是稍微的泄露了一點點的春光,還好還好!

“當真沒有?”林一眨著眼睛不確定的問。

“沒有啊!”簡單正色道:“對了,丫頭,你昨天沒丟東西吧!”

林一歪著頭想了半天,她一沒銀子,二沒手機,三沒房門鑰匙:“沒有啊!”

“我知道了!”簡單說著,眸中一閃而過一抹精光,隨即微笑的四處望了望:“婉兒呢?”

“昨天太高興了,還沒起呢!”

“哦!”簡單悵然若失,不過想了想或者這樣對於大家來說都是最好的吧:“我要走了!”

“走?你到哪兒去啊?你的家不都在這兒嗎?”林一不解。

“我是一個大夫,自然要遊曆四方,才能濟世於民啊!”簡單回話,語氣中卻隱有苦澀。

“可是,婉兒呢,她怎麽辦?”林一喜歡簡單,不願意他離開,但是也對於當初的猜測更是擔憂,就小心的試探。

果然簡單麵露不舍:“婉兒現在已經完全戒掉毒癮了,身體也被你調養的好的很,也就是用你的話說,健康的很,以後也用不著我了!”

難道說他是因為婉兒痊愈了,怕以後都用不上他了,所以才傷心的離開的嗎?那麽說來,他對婉兒的感情是真的了?不過因為清楚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所以才選擇逃避的吧?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不知道,也許三兩個月,也許一輩子……”當他知道她有可能還活在人世的那一刻,他就下定了決心已定要找到她,哪怕是上天入地,天涯海角,耗盡此生,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這麽久?”林一喃喃道,似乎也感覺到簡單心中的為難不舍和糾結:“你等等,我這就去叫婉兒!”

“不用了,讓她好好休息,說不定我過兩天就回來了!”簡單淡笑著揮了揮手。

會嗎?看著簡單逐漸遠去的背影,林一隻覺得這一別或者就將是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