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嫵娘,月娘手心攥著嫵娘塞給自己的東西,躊躇不安的往容萱閣回。

腦海裏回憶起嫵娘剛才跟自己說的一番話。她知道現在是她最好的機會,一旦按照嫵娘說的去做,成功了,那麽就講永遠的留在王府。但是她也有擔心,如果事情沒有成功,反而敗露的話,那麽她不僅不能再留在王府中,隻會離慕容王府越來越遠,一生都將沒有機會再進來了。

但是現在有是事情是相當緊迫的,就是那龔府已經找到另外一個丫頭衝喜,安排在明日就行禮。一旦行了禮,事情成了定局,那麽龔府對她月娘的事就會漸漸的淡忘,那麽也就是她回家的那一天。

其實她隻要慢慢的在蘇姨娘身上下功夫,留在王府也是指日可待,隻是現下情況變的不容她再有所耽擱了,那五姨娘對自己無非也隻是圖個新鮮的樂子,近來再見她的時候,也都是不冷不熱的,說不了幾句話。那春環本來應該跟自己關係不錯的,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她,在人多的時候,對自己好像是親密無間,一旦身邊沒了外人,又是那副冷冰冰,客客氣氣的樣子。

想到這裏,月娘手心緊了緊,咬了咬牙,決定還是照嫵娘的辦法,為了自己的前程就是拚死也要搏上一搏。

低著頭還在思考問題的月娘,迎麵就撞上了一個人,額頭撞的生疼。待臻首看清楚來人,月娘慌不迭的屈身福禮:“奴婢衝撞了二公子,還請二公子贖罪!”

“大老遠就瞧見你了,在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出神,連我走的近了也沒看見!”沒想到慕容珞非但沒有責怪她,反而親自扶了她起身,語氣更是溫柔如水。

“奴婢多謝二公子不責之恩!”不過是瞬間,月娘腦海中就閃過另外一個念頭。嫵娘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怎麽的也是要冒風險的。慕容清的確是最好的首選,但是他畢竟和林一那丫頭親厚,而且看慕容清對林一那丫頭的態度,似乎關係還非同一般,有那丫頭在中間梗著,總是不便下手。慕容珞雖然長相地位都不如慕容清,但也是王府的二公子,生母還是郡主,將來封個王拜個候生母的必不是難事。

想到這些,月娘趁起身的時候,腳下故意一絆,身子微微朝前一傾,半幅身子就依在了慕容珞的身上,胸前的柔軟有意無意的在慕容珞的胸膛上蹭了蹭:“哎呀!對不起,奴婢粗笨,沒的衝撞了二公子了!”

一邊說著一邊朝慕容珞拋了一個媚眼,廣袖在慕容珞的手上輕輕一掃過,然後才緩緩的站直了身子,低著頭,倒是把個胸脯挺的高高的。

卻沒有留意到手心中攥著的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慕容珞那是在花叢中打滾的人,那裏猜不到月娘的那點小心思,抬手湊到鼻端一嗅:“好香啊!”說完就唇角含笑盯著月娘看。

把月娘看的是心花怒放,四下裏瞅了瞅沒有人,就想著再進一步的去試探慕容珞,最好的就是今天就能把生米給煮成熟飯了。

其實從月娘到門房見嫵娘開始,慕容珞就一直暗中的跟著,也是故意等在這裏的,現下假裝才發現地上的東西,拾了起來,拈在手中,在月娘的眼前晃了晃:“這是什麽?月娘是你的東西嗎?”

“啊……呃……”糟糕!月娘發現慕容珞手中拿著的正是嫵娘塞給自己的秘寶,就有些慌了神,剛才還緋紅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搶,但是忌憚著慕容珞的身份又不好造次,隻暗中祈禱著,慕容珞千萬不要認識這種東西:“是奴婢,不小心,掉了的,還請公子,公子還給奴婢!”

“哦!”慕容珞嗓音一轉,看著月娘的樣子甚是好笑,手上一閃,也不還給月娘,反而湊到鼻端仔細的嗅著味兒,意味深長壞壞的問:“這是什麽啊?”

尾音拉的長長的,讓月娘聽了心裏發毛,不會他知道是什麽吧?

“是,是一點小香料而已,奴婢,奴婢做香包用的!”月娘靈機一動,撒謊道。

“原來是女孩子的東西,怪不得那麽香呢!”慕容珞怎麽可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過也沒有拆穿月娘,說著,就拉起月娘的手,在手心裏輕輕的捏了一把,才挑逗似的把那小小的紙包塞進了月娘的手心兒,合上手指,又摩挲了片刻,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手。

從月娘身邊退了一步,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唰的打開來,輕輕的在胸口上扇動著,雙眼一眯:“月娘喜歡我大哥吧?”

“啊?”還在回味慕容珞剛才對自己的一係列行為動作的月娘,以為自己就要釣上慕容珞這條大魚,猛的被慕容珞正色這麽一問,登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愣愣的看著慕容珞,想從他臉上找到一點他問這話的答案。

可是慕容珞呢,不再言語,隻是扇動著手中的折扇,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在慕容王府門口第一眼看見慕容清,月娘就被慕容清英俊瀟灑的外表給迷住了,後來聽說他就是王府的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慕容王爺的封號的,對慕容清的奢望那更是濃烈了。

看月娘半天不說話,慕容珞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啪’的一聲收了折扇:“本來以為你喜歡我大哥,我還想著看如何幫你呢,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罷了,我瞧著林一那丫頭對大哥似乎有點心思。”說完就轉身佯裝要走。

林一?哼!那賤丫頭,也不知道是哪裏修來的福氣,當初生了那麽大的一場病,不但沒死,還居然讓她進了王府,做了主事丫頭,現在享盡榮華。她不念及自己家裏對她的養育之恩,沒有把自己也弄進府來就不說了,一個跟她毫無關係的七娘,現在也跟著她混的是風生水起。如今居然還敢惦記自己看上的慕容清,要是再讓她混成了主子,那她以後還能有什麽好日子?

想到這裏,月娘上前一步就拽住慕容珞的衣袖,懦懦道:“奴婢,奴婢但求二公子幫忙了!”

“這麽說來,你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我大哥了?”慕容珞微微轉身,手中折扇抬起月娘的下巴,俯身注視著月娘的花容月貌。

“恩!”月娘麵色一潮,喉中呢喃一聲,說不出的嬌媚。

“哎!人間自是癡情苦啊!”慕容珞仰天歎息一聲,收回折扇,才又接著說道:“既然你對大哥情真意切,那公子我,就做一回好人,遂了你這丫頭的心願吧!”說完,啪的打開折扇大踏步而去,獨留下還在發呆的月娘。

他居然說要幫我!天啦,那我成功不就有希望了?等等,他說要幫我,還沒有告訴我要怎麽幫我呢?娘給我的東西呢?還好!還在手中。

盯著手心那一個小小的白色紙包,月娘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那種接近成功的喜悅,也有對未來的向往,更重要的是激動!

回到容萱閣,林一和慕容婉在院子裏拾掇花草,見月娘精神恍惚的回來,林一也沒有多問月娘,嫵娘找她到底是什麽事。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好事,反正他們的事都與自己無幹。就直接無視了月娘的存在。

回到後院,還沒有到晚膳的時間,祥林嫂和水綠水清三個人都在為一個院子的晚膳忙碌著,月娘從來也不用做什麽活兒想著後天就是慕容清上京的日子,月娘那裏還能平靜的下來。那慕容珞雖然是說了要幫自己,但是時間有限,他又能想的出什麽辦法來呢?手裏捏著嫵娘給的東西,她就算知道這東西管用,可是重要的也要有機會能近的了慕容清的身才行啊!

心裏裝著事兒,月娘連晚飯也沒有心思吃,蒙在被子裏一整夜都輾轉反側,睡不安穩。

第二天月娘早早的就起來梳妝,想著慕容清明天就要離開了,月娘特意穿了從龔府帶出來的那件豔紅色的新衫子,給自己挽了個斜髻,這種發髻最襯的她的脖子修長光潔。

慕容清自然是每天都要來容萱閣的。隻是明天就要離開了,慕容長天有很多要交代的事,所以慕容清在容萱閣沒有太多的時間耽擱,不過留了一刻鍾,就離開了。

晚膳是王府為慕容清述職準備的宴席,城裏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們,都借此機會上門來恭賀巴結。慕容婉作為內宅小姐,隻是和幾個親近的女眷在蘇姨娘的院子裏吃了席,女眷們就早早的散了。慕容長天的主院,倒是一直鬧到了酉時末,大家才一一告別回家。

慕容清被大家灌了一通的酒,已經喝差不多了,被小四攙著回芷泉閣。經過容萱閣的時候,慕容清想起有好長的時間都不能再見到林一,就有些舍不得。也因為酒精的作用下,膽子也大了些,就吩咐小四,上前打門。

慕容婉席間也飲了些酒,現在腦袋發熱,林一讓七娘沏了茶,又讓紅鸞去叫祥林嫂起來煮醒酒湯,自己打了涼水給慕容婉醒酒。

紅袖聽見院門在響,上前應了門,才知道是慕容清,隻是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該不該放人進來,隻好回稟林一。

林一親自開門就看見慕容清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了,她又不是那些迂腐的古代人,當下隻關心慕容清明天會不會誤了大事,正好祥林嫂在煮醒酒湯,就和小四攙著慕容清進了院子,在正廳的圈椅裏落座。

“林一……”慕容清現在心裏隻有林一一人,那裏還能看得見房間裏的其他人,紅袖和小四都有些尷尬,隻好找了由頭,在門外遠遠的候著。

七娘在慕容婉的房間裏伺候慕容婉,正廳裏就隻剩下慕容清和林一兩個人。

林一自從知道慕容清對自己的感覺之後,就有意無意的躲著他,現在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慕容清又喝醉了,林一心裏就有些發毛,萬一慕容清做出什麽事情來,那自己該如何應對啊?

想到這裏,林一就推了推慕容清:“公子稍後,我去看看醒酒湯煮好沒有!”說完就逃也似的跑出了門兒。

“你怎麽過來了?”因為隻是煮一碗醒酒湯,祥林嫂也沒有叫水綠和水清,見許久都不見的林一突然來了廚房,而且雙頰通紅,就費解的問。

“哦!哦!”林一腦海裏都是慕容清深情看著自己的一雙眼睛,半天才緩了緩神:“那個,公子也喝醉了,我來看看,你多煮一碗吧!”

“公子在院子裏?”祥林嫂蹙了蹙眉頭,問。

“恩,許是明天要走了,舍不得小姐,過來交代幾句!”林一眼神閃爍,躲著祥林嫂狐疑審視的目光。

“好!”先前祥林嫂隻準備了一碗的量,現在突然多了一個慕容清,而且這麽晚還不顧流言蜚語的上自己妹子的院子來,顯然喝的不老少,那分量自然就要下的重些。祥林嫂應了聲,就出門去庫房準備材料去了。

林一雖然不願意和慕容清單獨呆在一起,但是也總不能就這麽在廚房裏躲一輩子吧,稍微站了站,還是回了前院去。

隻是她那裏知道,她剛才和祥林嫂的一番話,被住在後院的月娘聽的是清清楚楚。

月娘躲在黑暗中,看廚房裏此刻一個人也沒有,一個閃身就鑽進了廚房。

“你在這兒幹什麽?”祥林嫂從庫房尋了材料回來,就看見月娘慌慌張張的在廚房的門口。

“沒,沒,我口渴,找點水喝!”祥林嫂對月娘很不待見,月娘也看不上祥林嫂,長的醜不說,嗓子就跟公鴨似的。要不是每天必須要吃她做的飯菜,月娘連搭理都懶的搭理她。糊弄著回了一句話,瞟了瞟廚房裏麵熱氣騰騰的那口鍋,就回了房間。

月娘最後那個眼神,祥林嫂留意到了,隻是本能的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因為要趕著給慕容清熬湯,也就沒有多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