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慕容婉心生疑惑的時候,龔小姐又開口說話了:“那丫頭倒是個護主的,也讓人有幾分尊敬,可是怎麽的就跟了一個姨娘了。”

“姐姐誤會了,那林一原是跟在我身邊的,是我那院子的主事,不過是因為和月娘是姐妹,月娘現在又有了身子,所以才暫時留在身邊照顧著,過不了幾日就要回我身邊兒的。”慕容婉解釋道,也希望龔小姐知道林一是自己的人,能看在自己的麵子上,對林一格外開恩。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一個姨娘身邊的丫頭都敢這麽放肆,那在府裏還不都亂了套了。”龔小姐了然點了點頭,不過瞬間眼中唇角掠過一抹輕蔑:“不過妹妹,我就不明白了,慕容大哥,我也是見過一兩次的,怎麽可能就看上那種人,居然還給抬了做姨娘?”

“這個,妹妹也不是很清楚。”慕容婉總不能真把林一當初跟自己說的那一通話原封不動的跟龔小姐說一遍吧,心裏也記掛著林一,就不想把話題個扯遠了:“說那丫頭也是,平日裏被我給慣壞了,年紀輕輕的還當了主事,所以行事上難免強硬了些,本來還想著讓她親自過來跟龔姐姐道歉的,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林一突然間就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不會是到哪兒偷懶去了吧!”龔小姐笑了笑。

和龔小姐這麽交談了幾句,慕容婉覺得她不僅僅像是先前所擺出來的那樣子,看她聽自己說起林一突然失蹤,不慌不忙,神情坦然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林一從來不是做事沒有交代的人。隻是在大殿裏因為她衝撞了姐姐的事,我回去說了她一通,我還以為她知錯了過來給姐姐告罪來了。我又生怕那丫頭不會說話又得罪了姐姐,所以這不才緊趕著過來瞧瞧,不知道姐姐見過我家那丫頭沒有?”既然看不清楚,慕容婉隻好直接道明來意。

“妹妹這意思,難不成說我把你家的丫頭給藏了起來不是?”龔家小姐這才算明白了過來,那慕容婉那裏是來跟自己見禮的,分明就是懷疑她挾持了她的丫頭,過來問罪的,臉色一沉,就不高興起來。

“龔姐姐,婉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那丫頭失蹤的蹊蹺,先前又出了那樣的事,所以妹妹一時心急,還請姐姐千萬不要誤會才是!”如果林一真的在龔小姐的手裏,知道自己被懷疑了,還說不定會對林一怎麽樣呢。慕容婉就有些懊惱自己剛才沒有沉住氣,急忙解釋。

“婉妹妹,我這人雖然不算什麽慈悲心腸,但是也絕不會行那小人的卑鄙行徑,若是要對付,我一定會大大方方的當著眾人的麵兒,所以,婉妹妹,我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你那丫頭我沒有見過。”龔小姐說著把臉別到一邊,做出送客的樣子來。

“姐姐別生氣,妹妹不過是隨口問問,也絕不敢懷疑姐姐的為人,但是我看姐姐身邊的幾個丫頭對姐姐倒是甚為衷心的,不知道會不會……”

“慕容婉,別以為誰家的丫頭都像你們家的那麽沒有教養,我告訴你,我府裏的人那都是精挑細選的,絕不敢沒有主子的命令就敢背著主子自作主張的!”龔小姐徹底惱怒了,氣呼呼的指著慕容婉的臉說。

“慕容小姐,老奴也知道你並不是有心的,不過是因為家裏受寵的丫頭走丟了,所以才一時心急,如果慕容小姐信的過老奴的話,老奴跟你一起去請住持大師,讓寺裏的人都好好幫忙找找看。”那婆子對龔小姐最是了解的,知道龔小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冤枉誤解,本來守在一邊一語不發,如今看自家小姐被慕容婉惹的生了氣,安慰了兩句,才對慕容婉說道。

“既然姐姐也保證了沒有見過我家那丫頭,妹妹自然相信。也不敢勞煩嬤嬤了,妹妹這廂先退下了,如果姐姐的人見到我那丫頭,還請姐姐派個人通知一聲便是,妹妹就先行退下了!”在龔小姐這裏沒有得到半分有用的消息,關鍵是看龔小姐的樣子,不像是撒謊,慕容婉也不敢再做耽擱,匆匆的福了禮就退出了齋堂。

“小姐,不如我帶幾個人去看看?”慕容婉一走,那婆子就湊到龔小姐耳邊,試探的問。

“看什麽看,吩咐下麵的人,馬上收拾東西,回府!”龔大小姐本來是借機出來散心的,那裏能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興致在遊山玩水,氣呼呼的對婆子吼了一聲,就起身悶悶不樂的回廂房。

婆子跟在身後,四下撇了撇,唇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

回了月娘歇息的廂房,看柳芽兒已經回來了,還沒落座就著急忙慌的問:“有姐姐的下落了嗎?”

柳芽兒一臉失落的搖了搖頭。

被派出去找林一的丫頭家丁都陸續回來了,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都說把寺廟都找遍了也沒有看到林一的身影。慕容婉忍不住失望,但是一想到春桃還沒有回來,心裏就抱著一絲僥幸。

過了一刻鍾,春桃才回來,不過同樣也沒有帶來任何有意義的消息。

一個人怎麽可能就憑空的消失了呢?連半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而且還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底下?到底是誰能有這麽大的能力,又是用的什麽方法呢?這下慕容婉是徹底的急了,慘白著一張臉在房間裏踱著步子。

月娘拈著錦帕壓了壓唇,斜眼睨了睨柳芽兒,扭過頭看向慕容婉雙眉緊蹙,神色擔憂:“婉兒,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小丫那麽大個人了,我想應該也不會真就出什麽事來。”

“這麽多人把寺廟裏裏外外都找完了,也沒有找到,我怎麽可能不急?萬一姐姐……”

“等等!”月娘突然抬手打斷慕容婉的話。

“怎麽了月娘?你想到什麽?”

“剛才你說我們把寺廟裏裏外外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有小丫的消息。”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都這個時候,月娘還有心思重複自己的話,慕容婉焦急的同時也不解。

“我在想,我們或者忽略了一些地方,這寺廟雖然不小,要藏個人不是難事,可是我們可是請了住持讓全寺的和尚都找過了,也沒有蹤跡。”月娘說道這裏稍微頓了頓,惹的慕容婉連聲催問,才又接著說:“我想,小丫有沒有可能已經不在寺裏了,比如說出了寺廟去外麵看風景去了,那些和尚對小丫又不熟悉,今天寺廟裏人來人往的大多也都是夫人小姐丫頭的,小丫也是一身普通的丫頭打扮,混在裏麵沒人留意到也未嚐不可能。”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慕容婉恍然大悟,一時信心倍增:“你們馬上召集所有的人到寺廟外去找。”

有人在自己的寺裏失蹤了,而且還是禾邑城主府中的人,就算隻是一個丫頭,住持也不敢怠慢了。親自來見過了慕容婉,又抽調了寺裏一半的人跟慕容家的丫頭和家丁們一起在靈音山上,能搜羅的地方都搜了個遍,就差沒有把靈音山後山的懸崖峭壁也翻過來了。

可是,還是沒有林一半分的影子。

到了申時,蘇姨娘看慕容婉他們上山都一整天了還沒有回府,就擔心發生什麽事情,讓春環帶了幾個家丁上山去接他們。

剛走到王府門口,卻碰到慕容清和陳康。

慕容清自從上任之後,一個多月未曾回家,這一次也是因為在禾邑附近的都城裏有一處雲隱的地下組織,和陳康帶人順利的將其剿殺,搗毀了組織。兩個人心中都各有牽掛,也因為正巧在附近,這才順便回府看看。

“給殿下請安,給大公子請安!”看見慕容清和陳康兩個人一臉塵土從馬背上翻身落地,春環忙攜著眾人給兩個人施了禮。

“都這個時辰了,你這是帶人去哪兒啊?”慕容清把馬匹交給門口的小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問。

“大小姐和月姨娘上靈音山上禮佛,到現在還沒有回,蘇姨娘擔心他們的安危,這才讓我帶人上山去迎!”春環低眉順目,老老實實的回話。

月姨娘?父親這麽多年以來不是都隻有納蘭郡主和蘇姨娘兩個女人嗎?怎麽到了這個歲數了居然還風流了起來,自己離家也不過才月餘,就又娶了一房姨太太。想到自己去世多年的親娘,慕容清心裏就對慕容長天暗暗的生了責備。

轉臉看見陳康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笑,就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想著怎麽回敬他,就想起春環剛才說婉兒也上了山:“你說大小姐也在山上嗎?”

“是!”

“既然如此,那我和世子殿下就代你們跑著一趟,你先去回稟王爺和姨娘,再去芷泉閣讓綠靈他們把西偏院給收拾出來,殿下要在府裏住幾日。”慕容清一邊說著,一邊就把陳康往馬那邊拽去。

“這……”慕容清交代的事,正是春環最為為難頭疼的事。

“怎麽,本公子親自替你們去接,你還不願意嗎?”看春環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不動,慕容清以為她是怪自己搶了她巴結新姨娘的機會不高興,就輕聲的叱問一聲。

“不是,不是,奴婢怎麽能不願意呢,一切都但聽公子吩咐就是!”既然慕容清要代自己上山也好,自己正好可以先給蘇姨娘通通氣,看月娘的事怎麽跟慕容清說。而且還得先讓慕容珞知道,慕容清回來了。春環這才懦懦的連連擺手道。

小四和小六子騎術不如慕容清和陳康,這時才堪堪的跟了上來,正準備下馬,就被慕容清喝住:“你們也不用下來了,跟我們上靈音山一趟!”

“上山做什麽?”怎麽每次都是這樣,公子你還要不要人活啊!小四可是趕了這麽長的路,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居然還不能休息。小四心裏那個苦啊。

“叫你走就走,問那麽多幹嘛!你不想去,有的人可是巴巴的想要上去呢!”慕容清說著瞟了已經騎上馬背的陳康,麵色慌張中泛著紅暈,爽朗一笑,躍身上馬,雙腿使勁兒一夾馬腹,那棗色座駕嘶鳴一聲,‘噔噔噔’撒開四蹄就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