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寵妾滅妻?

夜墨也跟著一急,“怎麽了?”

傾城卻是不看他,而是急問道,“路上可有派人保護?”

“小姐放心,除了洛府的護衛跟著,還有青玉也在少夫人身旁,另外,屬下探得,公子似乎是在少夫人的身邊安插了不下十人的暗衛!”

“這就好!”傾城這才放下心來,有些欣慰道,“看來,哥哥倒是極為敏感的!”

“你是擔心有人在路上對雲清兒不利?”夜墨似乎是有些不以為然,“青天白日,應該還沒有這麽不開眼的人吧?”

傾城搖搖頭,“有備無患!嫂嫂現在可是懷著身孕呢。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安國公夫人病重?”夜墨也是有些意外,這個消息,似乎是來地太突然一些了!

“安國公夫人怎麽會突然就重病不起了?這裏頭定然是有什麽蹊蹺。嫂嫂這會兒回府,怕是不妥。”傾城話落,看到夜墨似有不解,又道,“安國公表麵上與夫人和睦相敬,可是多年來,這安國公府的後院兒,可是從未幹淨過!”

夜墨也是跟著微微蹙眉,“你是擔心,有人對安國公夫人下手?”

傾城冷笑一聲,“我更擔心的,是有人借著這次嫂嫂回府的機會,對嫂嫂和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夜墨看傾城的臉色變了,心中則是輕歎一聲,看來,這個雲清兒也得是列入被保護的範圍之內了!

雲清兒一回到了安國公府,便急急忙忙地往後院兒走,才進了母親的院子,便聽到了輕輕的啜泣聲,心裏咯噔一下子,暗叫不好,難不成,母親已是病地如此重了?

雲清兒進了屋子,一股子濃烈地藥腥味兒撲鼻而來,雲清兒蹙了眉,強忍了胃裏的翻滾,這才進了裏間兒。

“母親,母親如何了?”

伺候雲夫人的幾個嬤嬤連忙行禮,個個兒愁眉不展,“回小姐,您先前讓人去請的禦醫才剛剛走,夫人,怕是不好了。”

雲清兒聽罷,隻覺得眼前一花,身子一個趔趄,若非是一旁有春玉扶著,怕是就直接摔倒在地了!

“怎麽會?”雲清兒喃喃道,“怎麽會這樣?從未聽說母親身體不適,怎麽竟是病的這般厲害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幾個嬤嬤麵麵相覷,似是有話卻不敢說。

雲清兒看罷,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在這裏好好陪陪母親,同母親說說話。”

哪知這在門口立的兩名婆子則是互看了一眼,訕笑道,“小姐自與夫人說話就是,奴婢們就在這兒守著,若是有什麽吩咐,也好立馬去辦。”

雲清兒聽了,扭頭一瞧,眼睛裏的淩厲,則是讓兩人立馬就低了頭!

“好呀!我竟是不知,這安國公府裏,什麽時候竟是由著兩個奴婢做主了?我身為國公府的嫡女,竟是還不能與母親說說體己話了?你們這都是何處來的膽子?竟然是敢做出了本小姐的主了?”

這雲清兒未出閣以前,一直是以溫婉賢淑,才貌雙絕而聞名京都,這府中的下人,何曾見到過如此冷顏厲色的小姐?個個都是被嚇了一跳後,便都選擇了低頭不語。

而雲清兒身旁的春玉則是冷笑道,“安國公府倒是好怪的規矩,我們少夫人,竟是不能與親母說些私房話了?”

聽到被相府的人置喙,那兩名婆子訕笑了兩聲,也不敢真的得罪了這位嫡小姐,畢竟,人家可是相府的少夫人!這會兒又懷著身子,若是真有個什麽不好,到時候,主子們能撇的清,她們這些奴婢,又如何能撇得清?

看到她們心有不甘地退了出去,雲清兒才略微覺得氣兒順了些,正要問,便聽得撲通幾聲,這母親身邊兒的幾個婆子,竟然是都跪下,泣不成聲了。

“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夫人呀!夫人哪裏是什麽病?分明就是被人使了下作手段!小姐,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呀。”

“小姐,夫人一向身體康健,何曾有過什麽病根兒?還請小姐救救夫人呀!”

“是呀,小姐,如今您成了家,世子爺又不在府裏,這夫人在安國公府過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呀!”

雲清兒大概也是聽出來了,強自鎮定了一會兒,春玉恐她情緒上會有太大的波動,遂自袖中取出一小瓷瓶,倒出了一粒藥丸,“少夫人,先用一粒吧,然後再慢慢想辦法。”

話落,又在雲清兒耳旁低聲道,“公子與無崖神醫關係甚好,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雲清兒一聽無崖神醫的名號,立馬就精神了許多,臉上也有了光彩,“你說的不錯!”

待雲清兒吃了藥,春玉便出去吩咐了幾聲,隨同前來的兩名小丫頭便直接去了外院,讓人回府去報信了。

雲清兒不會知道,春玉吩咐的,是讓她們去通知洛府的三小姐,而非洛華城。

沒多久,雲清兒就將事情給弄了個清楚,原來,最近一些時日,父親專寵新進府的一個美人兒,聽說這名美人兒可是極盡嫵媚惑人之能,將父親給迷的是團團轉!

進府沒多久,便成了父親的寵妾,前些日子,也不知父親是發什麽瘋,竟然是要執意要將這位美妾給抬為側夫人,母親不允,父親便與母親起了爭執,竟然是還直接就打了母親一巴掌!自那以後,母親便是一病不起了!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早日讓人來告訴我?至少,我也可以勸慰母親一番!”

“稟小姐,不是奴婢們故意瞞著您,實在是夫人不允呀!夫人說如今您正懷著身子,再加上後來又出了姑爺的事,夫人怕您煩心,自然是要奴婢們將事情都給瞞的死死的,說什麽也不能勞動到您!可是這一回?”

雲清兒早已是聽得淚流滿麵,母親一心為她著想,受了這般大的委屈,竟然也是如此地忍氣吞聲,這將來的日子,可怎麽過?

“父親的寵妾叫什麽?是什麽來路?”

“回小姐,聽說原是國公爺的一位故人,自苗疆帶回來的,聽說是極擅歌舞。國公爺便是因一舞,而迷戀上了她,並且是直接就接回了府。聽說那位姑娘本名喚靜芸,後來,國公爺納為妾後,人們都是喚她一聲芸姨娘。這前些日子開始,這府上的管事們,竟然是大批的被撤換,而且,也不知從哪日開始,府上人們都是改口喚她芸夫人了!”

“芸夫人?哼!就憑她?一介小小的歌姬,也配得上這國公府的側夫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小姐,這位芸夫人可不是好惹的,而且極得國公爺的寵愛。上個月,原本得寵的六姨娘隻是因為一句話,惹得芸夫人哭的肝腸寸斷地,那六姨娘,當天就被國公爺給貶到了浣洗房,做了一名雜役了!聽說,後來,芸夫人沒少尋了由頭,去折騰六姨娘,這會兒,那六姨娘已然就是一個命不長久之人了。”

雲清兒聽了,微微擰眉,“如此說來,倒是個厲害的,還知道恃寵而驕了!哼!便是再得寵又如何?妾便就是妾,難不成,還想著壓過母親去?父親就不怕背上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聲?”

“小姐,這會兒國公爺的眼裏全是芸夫人,別人說什麽,怕也是白搭的。”

“小姐,您先別急,自己個兒的身子重要。既然是您回來了,自然是不能再由著那小妾在府裏橫行,隻是,有些事,您還需得三思而後行。”春玉勸道。

雲清兒沉默了,抬頭打量了這屋子一眼,再看到了**看起來麵色臘黃,毫無生氣的母親,這心裏頭一酸,竟然是生出了幾分的無力感!

自己枉為國公府的嫡女,空占了這們顯赫的身分,卻是什麽也不能做!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吃苦受罪不說,難道還要容忍那個妾室欺上門來?

可是自己聽了她們回稟的這許多事,除了生氣,難過,卻是毫無辦法!怎能不讓她著急?

“喲,你們兩個是怎麽當差的?國公爺不是吩咐了你們要在屋裏頭伺候著?這會兒竟然是敢躲懶到了外頭?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門外傳來了一聲嗲氣十足的女子聲音,隻聞其聲,便知其定是個妖媚惑主之人!

雲清兒蹙了眉,經過了在洛府的這段日子,她自然是知道外頭這人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堂堂國公府嫡小姐回府,怎麽可能會沒有動靜?這外麵的,怕就是那位正得寵的芸夫人了吧?竟然是如此狂妄地到主母的院子裏來叫嚷,果真是個沒有規矩的!

雲清兒就在床邊兒坐了,聽到了外頭的簾動聲,卻是並不理會,很快,就聽到了這裏頭的珠簾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濃鬱的香氣在屋子裏頭漫了開來,與這屋子裏的藥味兒一衝,竟然是讓人覺得有些頭暈了起來。

“少夫人,您沒事吧?”春玉扶住了雲清兒。

“我沒事,隻是一時有些不太適應罷了。”

“喲,我道是哪兒來的一位大美人兒,原來是大小姐回府了!”芸夫人一襲大紅色的裙衫,頭上的鳳頭釵生怕別人看不見,竟然是還簪地極為顯眼兒,這活脫脫就是一幅當家主母的打扮!

雲清兒一見她如此妝扮,這氣便不打一處來,這府裏正經的主母還在這裏躺著,人事不省,一個妾室,竟然是穿紅戴金,這是在詛咒她的母親嗎?

“你是什麽人?怎地這般沒有規矩?”

嬤嬤看到雲清兒沉下了臉,連忙道,“回大小姐,這位便是國公爺新納的小妾,芸夫人!”

“哼!嬤嬤,你是老糊塗了吧?這小妾便是小妾,尊她一聲姨娘就已經是給足了她臉麵了!竟然是還叫什麽芸夫人?怎麽?這府上的主母換人了?可是我怎麽沒聽說!要知道,母親可是皇上親封的正一品的誥命夫人!若是父親果真有了休妻,或者是貶妻的意圖,也得先稟明了皇上才行。”

“是,大小姐,是奴婢糊塗了,這位是芸姨娘。”

那芸姨娘聽了,自然是窩火,不過,眉眼間略有些不屑,不過就是個嫁出去的姑娘罷了,還真當自己是這國公府的主子了?

“大小姐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滿口的伶牙利齒,還真真是讓人佩服。”

聽著她明顯就是帶了嘲諷的話,雲清兒卻是不予理會,而是轉頭道,“來人,見到了本小姐不行禮也就罷了,到了主母跟前兒,竟然是也不知道行禮請安的嗎?這堂堂的國公府,難不成連這最基本的規矩都沒了?傳了出去,豈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話?將這不懂禮的賤妾,掌嘴二十,讓她長長記性!”

“是,少夫人。”

春玉自然是惟雲清兒之命是從的,起身衝著那芸姨娘就過去了。眾人隻覺得一陣眼花繚亂,還沒怎麽弄明白呢,這廂春玉已經是再度站到了雲清兒的身邊複命了。

芸姨娘也沒想到這雲清兒竟然是與傳聞中的溫婉樣子,大相徑庭!竟然是一上來就命人直接動手了!

這芸姨娘隻覺得這雙頰是火辣辣地疼!心裏頭的怒氣,則是蹭地一下子就躥了出來,自自己進府以後,走到哪兒不是讓人捧著?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伸手指著雲清兒便罵道,“你!雲清兒!你簡直就是太過分了!居然敢打我?”

雲清兒的眉心微蹙了一下,春玉見狀,身子一晃,接著便聽到了芸姨娘的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啊!”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芸姨娘才被人給扶了出去。此時的芸姨娘哪裏還有平日的趾高氣揚?一手捂著自己的右手的食指,不停地哀號著,“我的手!啊!我的手好痛呀!”

一臉精致的妝容,也因為極其痛苦的表情而扭曲了起來。

傾城帶了無崖過來的時候,正好就撞見了一位身著紅衣,大哭大鬧的婦人,被人給扶了出來,那模樣兒,還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雲清兒因為無崖的到來,終於是精神了幾分,這臉上的表情,也是比之剛才,較為鬆懈了一些。

“如何?”傾城歪在了椅子上,坐沒坐相,臉上的表情也是雲淡風清的,看不出一丁點兒的急切來。

“中毒了。”無崖麵無表情道。

雲清兒一聽,果然是與自己所料無差,“那不知無崖公子,可有法子解毒?”

無崖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法子是有,不過就是麻煩了一些。”

“還請公子救救家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雲清兒說著,就要行禮,被無崖連忙錯過了身。開玩笑,他是不想活了嗎?哪裏敢受她的禮?

傾城則是寬慰道,“嫂嫂安心,無崖自會救雲夫人的,莫急。這既然是中毒,而且看樣子也是中毒已深,想要解毒,自然不會是那麽簡單的。”

話落,鼻子動了動,“無崖,你覺不覺得這屋子裏的味道有些怪?”

無崖縱了縱鼻子,有些不解道,“是有些怪!”

“剛才芸姨娘來過,許是她身上的香味所致。”一位嬤嬤好心解釋道。

“香味兒?”

傾城與無崖同時驚詫道,然後就見傾城一步到倒了雲清兒的身前,將手搭在了她的腕上。好一會兒,才鬆了手,“春玉扶少夫先去外頭透透氣。”

“是,小姐。”

“勞煩幾位嬤嬤也將這裏的門窗全部大開,換換氣吧。”

幾位嬤嬤都是過來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連忙都動了起來。

雲清兒在院子裏的亭子裏坐了,這才聽傾城道,“剛剛那個女人的身上有著濃重的麝香,嫂嫂,若是她在這裏待的時間再長一些,或者說是她多來幾次,你這腹中的胎兒,怕是就要不保了!”

雲清兒嚇得臉一白,嘴巴微張,竟然是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嫂嫂莫怕,還好春玉事先為你用了安胎的藥,放心吧,沒事的。”

雲清兒緩過神來之後,竟然是輕眨了眼睛,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母親對父親還不夠好嗎?為何竟然是遭此毒手?父親,他,他竟然是因為一名歌姬,便與母親動手?他怎麽狠得下心?”

傾城不語,隻是靜靜地聽著她哭訴著,她知道,雲清兒不是一個心中能藏得住事兒的人,說出來,總是比憋在心裏頭的好!

“現在要怎麽辦?母親竟然是被人下了毒!這,這便是救了這一次,誰知道還會不會再有下一次?這府上的管事,裁的裁,換的換,母親即便是醒來,在這國公府裏頭,怕也是沒了立足之地了!”

雲清兒哭了一會兒,便直接一把抓住了傾城的手,“好妹妹,你幫幫我!告訴我要怎麽做,才能救得了母親?總不能讓她時時刻刻防備著這府上的人吧?她可是這國公府的主母呀!在自己的府邸,竟然是都不能順心如意地活著,這該如何是好?”

“嫂嫂先別急,眼下,還是先解了雲夫人的毒才是正經。”

雲清兒如何不明白這個?隻是一想到了母親在府中竟然是過地如此地不堪,這心裏便是一陣揪疼,這是她的親生母親呀!為了國公府操勞了半輩子,到頭來,卻是要落得如此下場麽?

傾城的眸子閃了閃,對於雲清兒心底的痛苦和糾結,她自然是明白的,雲清兒雖然是成熟了不少,做事也比以前要果決狠斷了些,可是一些個太過狠心的事,她還是做不出來的。

“嫂嫂今日不是做的極好?至少,也出算是出手教訓了那個芸姨娘,為雲夫人出了一口惡氣!”

不想雲清兒竟然是搖搖頭,“好妹妹,你不明白。這一會兒父親若是回府,怕是母親這裏就要有麻煩了!如今母親是人事不省,否則,怕是少不得要受到父親的一番斥責了!”

對於安國公的為人,傾城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當初也就是因為窺探到了這個安國公竟然是拿了雲清兒當一顆棋子用,枉為人父!所以,她才會設計攪黃了她和齊王的婚事,轉而嫁給了自己的哥哥。

“嫂嫂莫怕,一切有我在!再說了,你不僅僅是安國公府的嫡小姐,還是相府的少夫人,是皇上親封的正三品的誥命夫人,是安平侯世子夫人!便是安國公,也是不能隨意動你一下的。”

雲清兒這才想到了自己也是有誥封,有品級的,看像傾城的眼神中,漸漸地多了幾許的清明了。

“妹妹,你的意思,我懂了。嫂嫂如今也將為人母,母親受了委屈,哥哥又不在京中,那麽,便由我來為母親撐腰主事,我便不信了,父親當真是要做出一些天理不容之事麽?”

看著雲清兒眼中的決絕,傾城知道,她已經是越來越像一名合格的主母了。隻有她漸漸地強勢起來,將來,才有可能會成為洛氏家族的主母,而非僅僅一個洛府的主母。

“嫂嫂可曾想過,若是國公爺執意要寵妾滅妻,甚至是連你這個女兒都不認了呢?”傾城有意試探道。

雲清兒的眼神閃了閃,一抹痛苦和期望在她的眼底相互糾結著,搏殺著。

“若是果真如此,我便是告到了禦前,也定要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父親若是不慈,我又何必愚孝?”

“好!既然嫂嫂有些氣魄,那麽這一局,便由妹妹來幫你。雲夫人病重,你身為女兒,自然是要侍疾在床前了。而你既然是喚我一聲妹妹,我便在此陪著嫂嫂,直至雲夫人康複,並且,助嫂嫂懲治了那些惡人才是!”

“好,有妹妹在,我也就覺得有底氣了!”

雲清兒所料果然不差,不過才不到一個時辰,安國公便怒氣衝衝地到了雲夫人這裏來要個說法。隻不過,安國公一進院子,便被人給攔住了。

“放肆!我是國公爺,是這府邸的主人,你們難不成是想要造反了?”

安國公罵完了,這才又驚覺不對,看著門口的兩名黑衣護衛,這明擺著就不是自己府中的人呀!再說了,這護衛,怎麽進了後院兒了?這成何體統?

“你們是什麽人?何以出現在了我安國公府?若是識相,速速退開。”

兩名護衛,卻是壓根兒連鳥都不鳥他,這更是讓安國公覺得自己失了顏麵,正欲再罵,便見一青衣女子出來了。

春玉到了門口,衝著安國公福身道,“啟稟國公爺,我家少夫人如今正在屋子裏服侍夫人用藥,少夫說了,是她命人掌摑了芸姨娘,一會兒她自會出來向您解釋清楚。隻不過,在此之前,少夫人說,若是再看到一個卑賤的妾室,身著大紅色的裙衫,並且是佩戴了唯有正室才可佩戴的鳳頭釵,她不會再動手了,而是會直接進宮,稟明給宮裏的幾位娘娘聽,正好,也請娘娘們,做個評斷。”

“什麽?”

安國公原本還是怒火滔天的,這一會兒,便又快速地冷靜了下來!他再寵愛美人兒,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鬧大的!就像是這位靜芸,平日裏在府裏怎麽橫行,隻要是沒有人置疑,他自然也就不會多說什麽,而且,她到底做沒做下什麽僭越之事,他身為一家之主,自然也是明白的。

安國公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這雲清兒對愛妾動手,這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抬眼看了一眼那正房,安國公的眼底已然是陰雲密布,有些陰鷙的眸子,此刻看起來竟然是頗為驚心!就連春玉這樣的有著武功底子,且見慣了大場麵的人,都有些心底發毛,心中暗道,這位糊塗的國公爺,不會是想要再做出什麽瘋狂之事吧?

“哼!好!我竟是不知自己還有著這樣的一位好女兒!罷了!告訴她,我在書房等她。”

“是,國公爺。”

春玉進屋回話時,還特意將國公爺的眼神給形容了一番,“小姐,您說,這國公爺會不會對少夫人?”

傾城也是有些擔憂了,剛剛她未曾出去,也是不知道這位國公爺到底是怎麽想的,若是果真讓雲清兒一人去麵對他,萬一他再做出些什麽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怕是就晚了!

雲清兒聽她說完,早已是有些心底打顫了!身為雲家的女兒,對於安國公這個父親,自小便有著一種極大的畏懼,似乎就是與生俱來的!

安國公並不是一個慈父,更準確地來說,他是一名嚴父!

雲清兒以前並不覺得這個父親有什麽不好,他隻是好色了一些,脾氣大了一些,偶爾會發個火什麽的,可是這並不影響他在兒女們心目中的地位!

雲清兒以前甚至是以為天下所有的男子成婚以後,都會和自己的父親一樣,不停地為自己搜刮美人兒,填充後院兒了!

直到她真的與洛華城交了心,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寬容,遷就,她才明白,原來,若是一個男子真心的愛他的妻子,那麽,必然就是舍不得傷她分毫的!即便是偶爾吵了架,也不會持續太久,更不會因此,就去找別的女人去泄火!

也是這半年來的相處,讓雲清兒明白,原來,這為人夫者,像她父親那樣的,是何等的讓人不屑!

雖然現在安國公父親的形象,在雲清兒的心底大打折扣,可是到底是多年的積威,豈是一朝,說不怕,便不怕了的?

此時,便有些猶豫不決地看向了傾城,顯然,也是沒了主意了。

“嫂嫂想要如何?”傾城自然是想好了法子,隻是不想這麽早說出來而已。

“我也不知道!妹妹,不瞞你說,我一見到父親,便不由自主地便會感覺到害怕!可是這一次,我知道,便是我再害怕,哪怕是在他的麵前暈厥了過去,我也絕對不能退讓半步!我不能再讓母親過這樣的日子了,要麽,就是父親處置了那名小妾,要麽,便是我將母親接走。等母親身體康複之後,再由她自己拿主意,看看該如何是好?”

傾城點點頭,“嫂嫂能如此想便是再好不過了。嫂嫂不必擔心,有春玉陪著你一起過去呢。再說了,虎毒不食子,國公爺便是再惱怒,也不會真的對你動手的。若是嫂嫂還不放心,我便讓青蘭也跟著你一道過去。”

雲清兒點點頭,“那便是再好不過了。隻是母親這裏?”

“放心!無崖正在為她施針,怎麽也還得再等一會兒。有我和無崖在,若是有人真要動什麽手腳,豈不是自尋死路?”

“嗯!有你們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嫂嫂如今已有了近四個月的身孕了,也該小心著些。國公爺的書房裏,若是燃了薰香,不管是什麽薰香,嫂嫂隻需稍待一會兒,便說腹部不適,如此,也可為你解圍。”

雲清兒眼前一亮,恍若是守了幾日的陰雲天氣,總算是見得一絲明亮,“多謝妹妹了!這法子甚好。”

傾城目送了雲清兒離開後,才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無崖,“如何?”

“毒已入肺腑,便是解了毒,怕至少也要調養半年以上,方可如常人一般,否則,怕是要再出不得屋子了。”

傾城的眸底頓時一片冰寒,深入不見底,冰若寒霜!

“此人好計謀呀!借著這個芸美人兒,先是將安國公府給攪得雞犬不寧,再是給雲夫人下毒,將雲清兒引回來,再在暗處做了手腳,好使她腹中的孩兒不保!這分明就是衝著我們洛府來的!”

傾城的話,冷若冰雪,不帶一絲的溫度,無崖聽了,也是微微蹙眉,“這種可能性,倒是極大!”

“怎麽說?”

“雲夫人的毒,非一日所下。長久的日積月累,才會如此厲害!換言之,雲夫人的毒,怕是在這位芸姨娘還未曾入府時,便已經有人下了。”

傾城一驚,眸子微閃,“你的意思是?”

話說了一半,二人相視一眼,皆是明了!

許久,傾城才喃喃道,“看來,這雲夫人,是非離開此地不可了!”

“若是離開,又能去哪兒?雲夫人的娘家人,這會兒可是不在京中。再加上雲夫人現在的情形,怕也不適宜遠行。”

“這就要看嫂嫂的意思了。”

雲清兒在兩人的陪伴下進了書房,不到一刻鍾的功夫,便稱肚子痛,嚇得春玉和青蘭二人連忙將她扶回了後院兒,而安國公,也是被嚇得不輕!也沒有注意到,青蘭看那香爐的眼神裏,明顯就是有些幸災樂禍。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而且還懷著洛家的子嗣,這萬一再有個好歹,怕是洛相一家,是絕不肯與自己善罷甘休的!誰讓現在雲清兒是在安國公府呢?

安國公雖然是心裏頭不痛快,可是也並未多想。不多時,自己的寵妾芸姨娘臉上敷過藥後,便又捧了參湯過來。

安國公看著臉頰明顯紅腫的美人兒,頓時便是心疼不已,“芸兒如何了?還可疼?”

“多謝老爺記掛了。隻要是老爺心裏有妾身,妾身便是再疼些,又有什麽關係?”

這話說的,明明就是討好他的話,可是這安國公偏是聽起來十分地受用!三下兩下喝完湯之後,鼻端傳來了一股子懾人心魄的香味兒,讓人不能自已!

不多時,這書房裏,便傳出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曖昧不已!

此時的安國公哪裏知道,自己這一大意,竟然是給他自己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兩人在書房裏一直是膩歪到了傍晚時分,才總算是從屋子裏出來。這門外頭的小廝,已是來來回回地轉了幾個圈兒,麵色焦急非常,可是也不敢近前打擾。

這一看到老爺滿麵春光地從裏頭出來了,立馬就迎了上去,“啟稟老爺,剛剛大小姐讓人接走了夫人。”

安國公愣了一下,“接走了?接去了何處?”

“回老爺,大小姐說夫人身中奇毒,請了有名的無崖公子前來為其解毒,隻是所需藥材頗為複雜,而且還需靜養。大小姐說是城東的那處別院還算是清淨,便將夫人接去了別院。”

安國公聽了,則是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知道了!由著她去吧!接走了也好,省得再在這府裏頭折騰,讓人看了煩心!”

“是,老爺。”那小廝見老爺並未發火,這才鬆了一口氣,趕忙退下了。

那芸姨娘一聽說是夫人被人接走了,心裏頭自然也是高興萬分,這正經主母不在府裏,可不是她這個寵妾最大?

果然,這接下來,便是這芸姨娘揚眉吐氣的日子了,這安國公府上下,人人都是恭敬地喚她一聲芸夫人,就連早些的那些個妾室們,甚至是為了國公爺生下了庶子庶女的,也都是對她恭敬萬分,生怕再惹怒了她,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不想,幾日後,這京中漸漸地就開始出現了一股流言。說是這安國公寵妾滅妻,竟然是縱容了妾室給夫人下毒,險些致夫人一命嗚呼!

若非是有大小姐及時地請了神醫前來診治,怕是早就撒手人寰了!

而更為離奇的是,自那日雲清兒回府後,便一直是稱病不出,說是要靜心養胎。

這個消息一放出來,自然是有不少的名門夫人前往探視,就連宮裏頭的武貴妃,都是派了嬤嬤親自送了補品上門。

“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快四個月的身孕了嗎?怎麽就突然會動了胎氣?”前來問候的夫人們,無一例外地,都會問出這個問題。

而每一次,雲清兒都是極為淡然地回答道,“是呀,也不知怎地,自那次從娘家回來,便一直是腹痛不止。還好有無崖神醫在,開了安胎藥,已是好多了。”

這話看似是簡單正常,可是說者似是無意,聽者卻是個個有心了!

在眾位夫人們的眼裏,這說明了什麽?洛家少夫人的胎象一直穩固,隻是回了一趟娘家,突然就動了胎氣?這都是三個多月了,也算是無礙了,怎麽會無端地就會腹痛?

春玉送了客人出二門時,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暗示了,這少夫人才剛一回府,就被安國公的寵妾氣著了,而且,當日也隻是在安國公府用了一碗參湯。

這言外之意就是說,這雲清兒在安國公府受了小妾的氣!然後,隻是用了一碗參湯,便腹痛不止了?

這女人們,向來是喜歡聊一些與己無關的八卦的!貴婦人又如何?也是一樣的喜歡嚼舌根!沒幾天,這話就傳的變了味兒!

等傳到了宮裏頭皇上的耳朵邊兒時,就已經是變成了,安國公府的寵妾竟然是在主母重病之際,以一幅主母的做派對嫡小姐頤指氣使,害得這雲清兒當場就被氣到了!

而後,這小妾,竟然是不僅毒害了主母,還對身懷有孕的雲清兒下了黑手,險些致其小產!最終,這雲清兒不得不將自己的母親接到了別院休養。

皇上聽罷,龍顏大怒!直接就讓人將安國公給叫進了宮來,仔細詢問有無此事!

安國公自然是不敢承認的!否則,自己不就是坐實了寵妾滅妻了?

可是當皇上問道雲夫人現在何處時?這安國公又是有些支支吾吾地,似是答不上來,更是引得皇上震怒!

一番斥責之後,便是令其回府閉門思過,好好反省。

而洛傾城此時則是一臉笑意地飲著果子露,吃著夜墨喂過來的點心,好不愜意!

“丫頭,你確定,這一招,能引出那幕後之人?”

“嗯,試試看吧。至少,也能揪出雲夫人身邊兒的內鬼!若是幸運的話,自然也就能揪出她背後的主子了。”

夜墨點點頭,想到了自己剛剛收到的消息,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言道,“丫頭,北地傳來消息,南宮逸剛至北地,人還沒有沐浴更衣,就遭到了刺殺,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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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我知道大家都在等著看二人成婚的戲碼,快了,別急。等有些事情一解決,兩人大婚的日子也就到了。至於寫到了南宮逸,在這一卷裏,肯定是要將南宮逸身上的一些秘密都一一揭開。比如說,是什麽人給南宮逸下了毒?南宮逸隱忍多年,其實力與夜墨究竟是相差多少?還有,皇上聖旨已下,他又是否甘心等等。後麵的章節裏,飛雪會一一地將這些秘密為大家呈現出來,當然,也包括了良妃的一些秘密,還有皇上為何當初有心殺了傾城,後來卻又反悔了?兩人即將成婚,同樣的,關於邪妃的流言也將要開始散播開來。最後,幾人的命運又將發生怎樣的糾葛?希望親們,能陪著飛雪走到最後,將一個完整地故事呈現給大家。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