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流言四起!

傾城和夜墨就在這小院兒裏頭靜養著,當然,夜墨每日還是要處理一些事務的,因為傾城要養好身體,壓製蠱毒,所以,夜墨便自然而然地,將傾城在紫夜的一些勢力,熟悉了一番後,直接上手了!

對於針對定王的一些計策,自然也都是要過了夜墨這一關了。

“丫頭,你的計策還真是靈!三皇子那個蠢蛋,果然是上鉤了。這會兒,竟然也是派了人去了城外的那處農莊。倒真是引起了我的幾分好奇心了!”

“那處農莊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若真是那麽容易進,肖東燁的人也就不會折了兩個在裏頭了。”

“你說那是紫夜皇的地方?”

“應該是。我猜測,裏頭定然是藏了紫夜皇的什麽秘密。”傾城點點頭,眸底已是湧上了一抹好奇,“要不,我們晚上?”

“不行!”夜墨不待她說完,便直接就否定了,“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要壓製住你的同心蠱,而一旦讓肖東逸知道了你仍然在梁城,你覺得肖東逸不會逼你出來?”

夜墨有些冰冷的聲音,讓傾城頓時就是大失所望,小聲嘟囔道,“又不一定會被人發現,再說了,我的輕功和隱匿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就是你的白無常也未必能比得過我!”

“那也不成!丫頭,現在是非常時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莫說是你了,便是青蘭和青鳥都是不能輕易出門的。一旦是被肖東逸或者是肖東燁的人盯上了,可就是真的麻煩了!”

夜墨看她的臉上仍然是有些不悅,再拋出了一個極為嚴肅的話題,“你別忘了,在千雪時,定王便費盡心思地要取你的性命,這會兒你來了梁城,你不會以為你還能光明正大地出現,然後不引起定王的殺意吧?”

這一回,傾城是一點兒反駁的理由也想不出了!

定王對自己早有殺心,這一點,她在蜀地時,便猜到了。而那一晚的夜探定王府,也確定了她的這一猜測是極為精準的。隻是,具體為什麽,她還是不知道。甚至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當真是太奇怪了!

傾城知道自己現在在紫夜什麽也不是,沒有一個紫夜人的身分,更沒有什麽表麵上能拿得出手的身分背景來替她打掩護。夜墨的說法是最為穩妥的。自己在這裏安靜地待著,哪裏也不去,才是最為安全的。

隻是,傾城一想到了城外的那處農莊,一時又有些心癢難奈。總覺得那裏有什麽驚天的秘密在等著她去揭開一樣,天生極重的好奇心,當真是讓她這會兒坐立難安了。

夜墨自然也知道傾城的想法,隻是一想到了肖東逸和肖東燁這兩個人如今都在梁城,他說什麽也是不會再讓傾城去冒這個險了!先前不知道她中了同心蠱,所以才會帶她去了一趟定王府,如今自己知道了,自然是不能再由著她的性子胡來了!

哪怕是這一輩子隻有這一次殺定王的機會,夜墨也是寧可不要,也絕不能讓傾城有一丁點兒的閃失!

要知道這裏是梁城,是肖東逸和肖東燁的地盤兒!即便是到了晚上,誰又能保證這外頭就沒有肖東逸派出來的暗衛呢?

“丫頭,你的那對兒雙胞胎弟弟送來的消息,肖東逸一直在暗中尋找你。而且,他認定了,你人目前仍在紫夜國。”

“他如何得知我仍在紫夜?”

“想來,是我離開千雪的消息走露了。所以,他才會認定了我來紫夜的唯一目的,便是尋回你。”

傾城微微一怔,仔細想想肖東逸在千雪國經營了這麽久,再加上了先前紫夜皇在暗中為他做的一係列的布置,怎麽可能會一點兒人脈也沒有留下?看來,肖東逸在千雪還有著其它的眼線,而且,怕個個兒都不是等閑之輩!

“阿墨,如果肖東逸知道了你就在梁城,怕是會對你痛下殺手了。”傾城的語氣有些低沉,若非是自己,夜墨也不必跟自己一樣藏身在了這裏,小心謹慎,哪裏還有半點上位者的風範?

“不必擔心。在你的同心蠱未解之前,我不會動他。隻是,他想動我,自然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這裏可是梁城,是肖家的地盤兒!你不許我外出,你也不許出去。萬一再被人發現了呢?”傾城這會兒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若是肖東逸當真查到了夜墨的蹤跡,他是鐵定不會放過夜墨的。

夜墨眉梢微挑,扯了扯右側的嘴角,略帶些邪肆的笑,竟然是就浮上了他的唇角。

“丫頭,他的人在千雪國有眼線,有暗樁,你以為,我會沒有準備?”

傾城怔怔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先前曾聽到他說過,這紫夜國,也是有著他們的細作的,同時,他們可是一直都是在與紫夜的皇後合作,扶持三皇子的!

傾城撇撇嘴,“你們的眼光太差,竟然是看中了三皇子!依我看,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一個合格的太子,更不可能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君王。而且,他背後的皇後,性情暴戾,我看,一旦是三皇子登基,定然是會與你們翻臉的。”

“丫頭多慮了!三皇子若是果真也是跟肖東逸那麽大的本事,你以為我跟父皇還會選中了他?”

傾城眨眨眼,後知後覺道,“也對哦!你們是敵對的,怎麽可能會真的幫他們扶持一位明君上位?倒是我糊塗了。”

“不!其實有一點你說對了。三皇子上位的可能性,還真是不大!即便是有了不少朝臣的支持,可是你別忘了,真正拿主意的,還是紫夜皇!他看中的人,可是九皇子,肖東逸!而且,肖東逸還得到了定王父子的支持,有他們在,可是抵得過紫夜一半兒的兵權了!再加上肖東逸如今執掌兵部,這已經是擺明了紫夜皇的態度了。”

傾城的神情略有些沮喪,手托腮,頗有些無奈道,“要說起來,一旦是肖東逸成為紫夜的下一任君主,那麽,紫夜與千雪,怕是就別想安生了!”

夜墨垂眸不語,也算是默認了她的這一說法。他與肖東逸兩個人,若是各為一方霸主,自然是不可能會和平相處的!若是沒有鬧出這同心蠱一事來,夜墨或許還會對肖東逸有幾分的隱忍,畢竟當年易子之事,也是紫夜皇的吩咐,還是嬰孩的肖東逸,自然是不可能知情的!說起來,多年流落他鄉,他也是個可憐人!

隻是,他不該打了自己妻子的主意!竟然是給她下了同心蠱?若不是因為現在傾城體內的同心蠱未解,他早就帶人,直接殺上九皇子府了!

隻不過現在,夜墨也沒閑著,他因為擔心傾城,所以一直是沒有出去,可是不代表他身邊兒的人,就沒有人出去了。

“丫頭,穆烈目前為止,支持的是哪一派?你那日可是探到了什麽?”

傾城搖搖頭,“他是個聰明的!因為手上握有兵權,所以,最聰明的選擇,自然就是隻忠心於皇上了!除非是皇上確立太子,否則,他們的勢力,絕對不會偏向任何一方的!這一點,倒是像極了當初的洛府。父親也是為了洛府的百年清譽,為了整個家族,不得不如此打算。”

傾城雖然是在這小院兒裏悶的慌,倒也沒有鬧著要出去。至少,在這小院兒裏,自己是安全的,不會引起肖東逸的注意。隻是,自己總是這樣藏著,也不是辦法。有些事,自己若是不出麵,的確還就有些不好辦呢。

“青蘭,讓青衣扮成我的樣子,刻意遮掩,出現在雲州。”

青衣?青鳥有些意外道,“小姐,青衣,可是您最舍不得用的人,怎麽這會兒?”

青衣本是與青鳥她們幾人一起進的玉景山,隻是因為青衣修習武功方麵,天賦略差,不及她們二人,而且青衣專攻的,一直以來就隻是些經商之道,一直在江南負責小姐的一些生意。若是將她調去雲州,江南的生意倒是無礙,可是以她的身手?

“雲州?”青蘭也是一愣,隻不過與青鳥想的倒還不是一回事兒,“那不是花楚公子的地界兒?”

“沒錯,就是那兒。讓青衣扮作我的樣子,將肖東逸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再傳信給花楚,讓他直接下狠手,不必客氣。隻是切記,莫要暴露了他的身分就是。”

“是,小姐。”

兩人雖然是應了,可是心裏頭卻是不約而同地打起了鼓。這青衣心儀於花楚公子,可是玉景山上人人皆知之事,隻是不知道,這一回,小姐是隻想到了青衣的長處,才這樣安排,還是因為念其情深,才會故意為之。

青蘭和青鳥相視一眼,似有些不放心,“小姐,青衣與您的身形雖然是相似,可是這身手,跟您比起來卻是差了些,萬一肖東逸再親自趕了過去?”

“那是最好不過的。所以,我才會讓花楚直接出手。並且是在暗處下手,如此,肖東逸必然懷疑到雲州的那個人是我,我就是要引他過去。他不離開梁城,有些事,我還真就不好出手了。”

“是,小姐。屬下明白了。屬下即刻傳書給青衣和花楚公子。”

青衣除了經商之外,最擅模仿,而且又跟在小姐身旁多年,對於小姐的一頻一笑,不能說學的有十成像,也得有個七八分了。再加上了她曾得無崖公子指點,學習易容之術,十有八九,是能騙過肖東逸的。

傾城的法子,果然是極好的。沒過幾日,便收到了消息,肖東逸派到了雲州的人,盡數被殺,隻有兩人重傷回了梁城,帶回來的,自然就是‘洛傾城’的消息了。

夜墨也從傾城口中得知了她的安排,有些不太肯定道,“你確定肖東逸會前往雲州?”

“應該會去。他現在急於找到我,然後再尋個地方,將我困起來,至少,可以遠離你。”

夜墨擰了擰眉,“肖東逸怕是沒那麽簡單。我擔心,他反倒是會將計就計了。”

將計就計?傾城也是微怔,夜墨說的對,肖東逸,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千雪國十幾年,在千雪皇明知他是假的七皇子的時候,還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套走了那麽多的銀兩。

入夜,九皇子府裏,有數道暗影先後掠出,直奔城外!

傾城與夜墨就潛在了那九皇子府的外頭,看到了這麽多的人手出去,想來,如今的九皇子府裏,定然亦是熱鬧的很!

兩人相視一眼,極有默契地潛入了九皇子府。

而剛剛出了城的一行黑衣人,則是快速地騎上了一早有人備好的馬,疾馳而去!

青鶴與夜白看到那行人走了,這去的方向,應該就是與千雪的邊界處,隻不過從身形上來看,實在是難以看出,究竟是不是肖東逸本人。

而彼時,雲州城裏,卻像是根本從未發生過什麽打鬥殺人一般的事情一樣,一往往常一般的熱鬧。

侯府內,花楚正與青衣對麵而坐,淺斟細品,氣氛倒是還算融洽!

“你瘦了,也黑了。”青衣直直地看著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愛戀。

而花楚似乎是對於青衣的這種眼神和態度,早已是習以為常,並未多作反應,隻是自己身前守著一個酒壺,自斟了一杯,“嗯,在這裏帶兵打仗,自然是不同於以前在山裏的。況且,這裏的風沙,較玉景山來說,可是要大了許多,你沒發現我的臉皮也更粗糙了一些?”

青衣失笑,“你收到消息說我要過來,就沒有想過要躲?”

“為何要躲?”花楚反問道。

花楚的眼神雖然是談不上溫暖二字,可是也絕計不能算是冷然的,對於這樣的花楚,青衣似乎是頗為意外!以往,可是隻要一聽到了她的名字,他就隻想躲閃呢。

“小姐如今已是有了夫婿之人了,你呢?”

花楚的眉心微蹙,“我怎麽了?傾城能找到一個好歸宿,自然是咱們全玉景山的人,都開心的事!隻是我沒想到,老頭子竟然是真狠得下心來!”

青衣淺笑,知道他說的是老主人竟然是下令,不許任何人下山恭賀之事,“主子也是為了跟小姐嘔氣,誰讓小姐這一走就是這麽久,竟然是一次也不肯回山?”

“若是傾城真回去了,你以為老頭子還會願意再將她放出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老頭子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想要將傾城困在山裏邊兒,將整個兒玉景山都托付於她?可是傾城有傾城的生活,怎麽可能會被老頭子給禁錮了?”

“其實,繼承了玉景山,跟小姐是不是千雪國的太子妃,應當也是沒有什麽衝突的吧?”

花楚一挑眉,搖頭道,“你不懂。便是傾城應了老頭子,也是不可能真的就留在玉景山的,如此一來,倒不如讓他尋一個更適合待在玉景山的人更好!其實,無崖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無崖公子?”青衣一愣,“原以為,你會回去呢?”

花楚搖頭,突然就抬眸看向了青衣,眼神裏似乎是有著一抹執著,還有著一抹試探。

“青衣,我不可能會回到玉景山的。在傾城選擇了南宮夜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命運,也便被她注定了!我是她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如果沒有她,我早就已是化為了一堆白骨。無崖亦是如此,所以,我們兩兄弟的命運,注定了,是要跟傾城的一切,糾纏不清的。”

青衣因著他的話,眼神微暗,知道他這是在暗示她什麽,可是固執的青衣,卻是不願意去聽。偏偏意中人就在眼前,這一別已是近兩年了,此刻能聽他麵對麵地,心平氣和地對自己說說話,已是極為不易了!

青衣輕咬了嘴唇,其實,她知道花楚的話會傷人,可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是覺得此刻能與他一起淺酌閑談,已是人生最美的畫麵!即便是他說出來的話,讓自己的心滴滴流血,自己也是甘之如飴,不肯放棄!

“我與無崖不同,無崖身負血海深仇,若非是仗著傾城,他的大仇,亦不可報!無崖如今已是了無牽掛,輕鬆自在,他繼承了玉景山,自然是最好不過的!而我,因著這侯府世子的身分。我也不可能一走了之。”

終於,青衣實在是忍不住了,有些話,既然是明知傷人,由他口中吐出來,倒不如由自己來說,或許會更好!

“你別說了!我懂!因為小姐選擇了南宮夜這樣的男人,那麽她的一生就注定要與權勢息息相關。而你,無論是出於報恩的心態,還是隻是想要單純地保護她,保護她的家人的心態,你都是想要守著她的!”

青衣抬眸,與對麵花楚的視線交匯,並未因為自己的話,有躲閃之意,“我知道,我都懂!你想著守著小姐,守護小姐在意的一切人,一切物!你是想要讓小姐安安穩穩地做她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後。剩下的一切,都交給你來處理,我說的,對不對?”

花楚抿了抿唇,卻是未曾言語,搖曳的燭光,將對麵女子的臉色映得有幾分的紅潤,隻是她的眸底,已是明顯有了水意!

“阿楚。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這樣喚你!像小姐那樣,自自在在,輕輕鬆鬆地喚你一聲阿楚!可是我知道,你的心裏沒我!從我剛到了玉景山的時候,我便知道,你一心隻想著小姐。眼裏看到的,耳朵裏聽到的,心裏念著的,全都是與小姐有關的事。阿楚,我不敢多求,隻盼你在小姐背後,默默地守著她的時候,能允許我也像你守護她一樣,來守護你。可以嗎?”

青衣說完,眼底的企盼已是太過明顯,若說花楚看不出來,那就純屬是裝傻了!

青衣的眼神,太過炙熱,花楚一時有些尷尬,匆匆地別過了頭,“青衣,你該知道,原本我也是向往著名山川,溪水環繞的,可是現在?我不可能再回玉景山了。即便是回去,亦不可能長住,你又何必?”

青衣的臉色一白,當然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青衣與青鳥她們一樣,都是由老主人救起並收養的,她們若非是有老主人和小姐的吩咐,是不能輕易離開玉景山的。這些年,她在暗處幫著小姐打理著江南的生意,自己如何開口,離開江南,來到雲州?

“或許?”青衣有些不太確定地看向了花楚,“我會跟小姐說。小姐並非是不通情理之人,而且,早些年小姐或許不知我心儀你之事,可是如今小姐自己也成親了,於感情一事上,自然也就更為敏銳了些。”

“青衣,你為何還不明白?便是傾城允了你離開江南,讓你陪在了我身邊又如何?我心中,並不想提及情之一字。況且,將來我的婚事如何,也不一定就由了我自己做主!”

“莫非,你是嫌棄了我的身分低微,配不上你的侯府世子的身分?”

花楚似乎是開始有些頭疼了,伸手扶額道,“青衣,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對於情之一字,實在是非我所願。侯門深院,也不適合你的性子。將來人情事故,可並非是表麵上看起來如此簡單的。”

“那又如何?當初小姐不也是戲言自己絕計不會嫁入高門的?可是現在呢?小姐不僅僅是嫁了高門,更是即將成為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小姐既然是能做好這一切,為何我不能?”

“別忘了,傾城的身後,還有一個京城洛家。”

青衣聽到此處,臉色再白,垂了眸子,“你果然,還是嫌棄我的出身低微嗎?我又並未要求為正妻,即便為妾,也不成嗎?”

花楚的臉色陡然一冷,“青衣,你身為傾城身邊最得力的人,怎地能為了這個失去你應有的驕傲?你有你的人生,為何一定要與我的鎖在一起?我說過了,我欠傾城的,便是將命拿來還她,亦不足以為報。你又何苦?”

青衣似乎是忍無可忍了,竟然是直接一拍桌子,便瞪向了他,“你胡說!”

花楚不解,略有些茫然地看她,不知她這又是為了哪般?

“你明明知道,小姐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報!在小姐心裏麵,你與無崖公子都是她的至親之人,都是她的兄長!隻要是你們二人過得好,小姐的心裏自然也就舒服自在了!可是你卻為何不肯?”

花楚的神情一滯,臉色似乎是有些泛了青,微微轉了眸,並不與青衣相視,而青衣在說完了這一切後,似是鬆了一口氣,又似是覺得太過羞赧,一抿唇,便推門而去。

花楚的身形始終未動,似乎是在認真地琢磨著她剛才的話,興許她是對的!

花楚又連飲了幾杯之後,才苦笑一聲,輕搖了搖頭,“聽完了?聽完了就滾進來吧!”

隻見一人自窗外翻了進來,一臉嘻皮笑臉的模樣兒,到了花楚的對麵坐了,不是花子衝,又是誰?

“堂兄的豔福不淺呀!我瞧著這位青衣姑娘已是委實不錯了!人長的漂亮,性子又好,而且武功也還可以,堂兄為何要傷了人家的心?”

“你剛剛在外頭,不是都聽到了?還在這裏跟我裝什麽?”

“堂兄剛剛口中的傾城,莫不就是現在的太子妃,洛家的嫡出三小姐?”

“正是。”

花子衝看他臉色認真,便迅速地將臉上的笑意斂了去,“堂兄莫不是瘋了?她已是太子妃了,豈是你還可以肖想之人?再說了,剛剛聽堂兄話中的意思,是要為了一個女子,將整個花家拚進去?請恕弟弟直言,我身為暗衛之主,怕是不敢苟同。”

花楚的臉色稀鬆平常,反倒是笑道,“你剛才一直躲在暗處偷聽,不就是因為聽到了我提到她?你是擔心我將整個花家折進去?還是擔心什麽?”

花子衝皺眉,“論說,這天下皆傳太子寵溺太子妃,而且太子曾送出了青泥珠等至寶,想來,他對你口中的那位洛三小姐,也是情深一片,不然,又何苦費盡心思求娶她?隻是,世有無常。而且,皇家的媳婦兒,哪裏就是那麽好當的?現在太子才剛剛大婚,若是將來再納了側妃進門,有了嫡、庶子,將來的爭鬥,定然是萬分的激烈。堂兄,我不認為,洛傾城就一定是能成為將來的千雪國的太後!甚至於,這個太子妃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穩,都還隻是個未知數。”

“你太小看她了!子衝,太子對於太子妃的寵愛,遠非如此!太子為了她,甚至是曾當麵頂撞了皇上數次,而且是嚴詞拒絕了再納側妃。而且,你別忘了,洛傾城,還是蒼冥國所封的長平公主。她的身分在這兒擺著,可不是誰都能欺負得了的!”

“那又如何?”花子衝輕嗤,“堂兄以為一個女子想要得到夫君的寵愛,僅僅是身分顯赫那便夠了?若是如此簡單,這世上的男子又為何在娶得嬌妻之後,還要再納妾留美?一個女子,若是不夠聰明,不得男人的歡心了,一旦被棄,可是下場極慘的。你府上的王氏,不就是是個最好的例子?”

“王氏焉能與傾城相提並論?剛剛你也聽到了,我的命,還是她救的,你不會以為,傾城的性子,就是水做的,誰欺都成吧?”

花子衝一愣,“堂兄這是什麽意思?”

花楚卻是避過了這個話題,有些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上次與錦公子相見,覺得此人如何?”

花子衝一聽他再度提到了那位錦繡公子,頓時便是兩眼放光!

“自然是極好的!那位錦公子不僅僅是計策絕妙,而且為人還是溫潤如玉,風華無雙,嘖嘖!可惜了,我是一名男子,若我是一名女子,定然是要追隨於他,什麽為妻為妾,哪怕是為奴為婢,也是心甘情願的!”

花楚看他的樣子,雖然是略有誇張,可是這眼神卻是真摯的很!

“你呀!不過是才與人見了一兩麵,便如此地看好她,就不怕你是被人騙了?”

“怎麽會?名滿天下的錦繡公子,果然是這世間少見!僅僅是那份兒氣度,嘖嘖,我跟你說,我真的是快要被他給迷住了!你說,萬一我再見他一麵,會不會對女子就沒了心思了?”

“噗!”酒才剛剛入喉,便聽到了花子衝如此驚悚地一段話,當即就噴了!

“喂,你幹嘛?好髒的!”花子衝一腳跳開,可是他的衣襟上,還是免不了要沾染上了一些酒漬!

“嗬,哈哈!子衝,你竟然是能說出這番話來?你就不怕被家裏的長輩們聽到,直接先押著你去洞房了?”

花子衝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兒,“你少來!沒頭沒腦地你怎麽想起那位錦繡公子了?”

“錦繡公子喚我二哥,你應當是知道的吧?”

“自然!”花子衝說完,似乎是猜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伸手一指,“哦,我明白了!莫非,他也是跟你們一起長大的?包括那位洛家的三小姐?”

這個問題?呃,算是吧!花楚點點頭。

“原來如此麽?你的意思是說那位錦繡公子也是會不遺餘力地支持洛傾城麽?若是如此的話,那麽,她的勝算的確是大一些。畢竟有著天下第一公子相助,總歸是於她有利的。”

花楚看了一眼在那兒自說自話的花子衝,清了清喉嚨道,“子衝,事實上,錦繡公子,就是洛傾城。”

花楚說完,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盯著花子衝瞧。而花子衝則是直接就僵在了原地,甚至於連眼珠子都不帶轉的了!

“子衝!子衝!”花楚在他的眼前擺著手,好不容易,才將花子衝的魂兒給叫了回來。

“你,你剛剛說,上次來到雲州,算計了整個王家的那位錦繡公子,就是洛傾城?是現在的太子妃?”

“正是!”

“你沒騙我?”

花楚輕歎一聲,“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騙人嗎?”

“啊!”花子衝似乎是一下子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竟然是雙手抱著頭就開始在這屋子裏頭亂躥了!

“喂!你幹嘛?”

“花楚!好你個花楚!你瞞地我好苦!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個男人!自從他走後,我便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我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斷袖之癖,可是現在?你,你這小子居然是告訴我,她是個女的!女的!”

花子衝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裏來回地轉著圈兒,那樣子,還真是有了幾分的滑稽!

花楚無奈,他也沒有想到,這個消息對於花子衝來說,竟然是這麽勁爆!這個小子,竟然是一直以為自己不愛紅妝愛少年了不成?

等到花子衝終於冷靜了下來,再度坐在桌前時,表情亦是十分的古怪,有驚喜,有沮喪,有不可思議等等,總之,就是讓花楚切切實實地看了個過癮。

“行了!讓你接受她是個女子的事,有這麽困難嗎?現在,你還覺得我支持傾城,是個對家族不利的決定嗎?”

花子衝有些呆呆地點點頭,不待花楚發怒,又快速地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那樣聰慧絕侖的一名女子,這世間怎麽可能還會有事情能難住她?”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同意了我的決定了?”

花子衝眼神複雜地看向了花楚,突然,他先前對於花楚愛而不得的那種同情,一下子就成了一個笑話!這種心情,酸酸地,澀澀地,怎麽一下子就像是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花子衝甩甩頭,將這些有點兒不太合適的情緒都盡數拋開,“說吧,你的意思是什麽?要我如何配合你?”

“其實也沒有什麽。最近幾日,雲州城可能會有些不太太平。以我一己之力,恐難應付。所以,需要你手底下的暗衛來配合。”

“沒問題。”

“青衣你也見過了,她這次突然出現在了雲州,就是受了傾城的吩咐,扮做了她的樣子,特意將肖東逸引來的。”

“肖東逸?”

花楚點點頭,“就是紫夜的九皇子,肖東逸。隻是,我們現在還不確定,到時候出現在雲州的,到底是肖東逸本人,還是他的替身。到時候,我們全力擊殺他的下屬就是,肖東逸本人,我們還是不動為妙。”

“這是為何?若是能有機會殺了他,豈不更好?反正他也是暗中前來,既然不是光明正大的,這正是一個殺他的好時機!”

“這是傾城的吩咐,另外,肖東逸的身手,可不簡單,即便是你想殺,也未必就能殺的了!”

花子衝似懂非懂地點了頭,“行吧,聽你的就是。不過,我今日過來,還是有一則消息要告訴你的。原本是覺得不怎麽要緊,可是聽你說了洛傾城的事情之後,這個消息,怕是十分重要了。”

“你說。”

“我的人打探到,最近有一股謠言,宛若是瘋了一樣,飛速地流傳著。原話我也不記得了,大意就是說,我們千雪國出了一位邪妃,此女禍國殃民,奸邪妖媚,乃是惑亂之兆。”

“邪妃?”

“傳言,邪妃降世,命中帶煞,遇神殺神,遇魔殺魔!能得此女者,將所向披靡,再無敗績! 傳言,邪妃妖豔,生性嗜殺,心思狠絕,殺人無數!若得此女者,必將背負千古罵名!”花子衝仔細地想了想,再道。

“你說這是從京城流傳出來的?”

花子衝搖頭,“我的人隻是從京城中無意中打探到的,隻是目前來看,始發之處,似乎並非京城。”

花楚一怔,“這是什麽意思?”

“這股流言來勢洶洶,不比那洪水猛獸差!而且,從北地傳回來的消息說,北漠似乎是也有著類似的流言。”

“北漠?”花楚這下子不淡定了!

這個流言,極有可能是專門針對了哪個女子而來的!而現在,光從這字麵上來看,似乎是並不能確定,就是衝著傾城來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流言,定然是衝著哪位位高權重的女子而來。而傾城,便極有可能是那個目標!

“到底是什麽人如此聰明?竟然是讓人散出了這樣的流言?雖然是未曾提及姓名,可是如今千雪國的幾名位高權重的女子,也不過就隻有那幾人,總不可能是在暗指武貴妃吧?”

“不!我今日一收到了消息後,便讓人去查了,不僅僅是北漠和千雪國有,如今蒼冥,也已經是隱隱有了發起的勢頭了。依我看,不出幾日,紫夜國定然也會出現類似的流言。”

“紫夜?”花楚想到了傾城現在就在紫夜,雖然不知道她在紫夜做什麽,可是這件事情,十有八九與她有關。“來人!”

“是,公子。”

花楚快步到了桌前寫了一封密函,“將這封信,勿必要親手交到傾城的手中,千萬小心。”

“是,公子。”

“你擔心這則流言是衝著洛傾城去的?”

花楚臉色微寒,“極有可能!如今,這天下女子之中,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比傾城的身分更為高貴的!子衝,馬上讓人去查。一定要查出這則流言的源頭,究竟是何處?”

“好。我即刻去安排。”

其實,花楚便是不派人去紫夜,傾城和夜墨此時,也已經是得到了消息!

“邪妃?”傾城笑得一臉明媚,一手摟著夜墨的脖子,一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盞,“阿墨,你看我像不像那位禍國殃民的邪妃?”

夜墨則是無心與她調笑,一張臉已是冰寒得能凍死人了!

命中帶煞?這分明就是衝著傾城來的!夜墨的眼神冰冷,寒若冬霜,好一招殺人於無形!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竟然是能想出如此狠絕的主意,來對付一名女子?

------題外話------

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關於邪妃的流言終於出來了,隻是,是什麽人在幕後主使散布的呢?還有,傾城體內的蠱毒已是暫時壓製,那麽無崖和風伯是否找到了解蠱的良方呢?妞兒們,你們的票票不來,我就不給她解蠱……汗,不知道這個威脅是會為我引來票票,還是罵聲一片呢?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