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寒王送禮!(加更一章)

夜墨搖搖頭,“不是。”

“那你來做什麽?”

“你究竟是想做什麽?不會以為隻要這樣,那安逸候府,就會倒黴了吧?”

“誰說我要對付的是安逸候了?”

“那是誰?”

“鳳荷!”傾城不甚在意地吐出兩個字,眸底的一抹算計,漸漸擴散,至直臉上出現了一抹邪笑,似乎是在說著,我是壞人!

“她有什麽不對勁?”

傾城笑看向他,“我還以為京城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如今看來,倒是我高估了你了。”

“本座不可能對於所有的事情都盡在掌握,本座有不知道的事,有什麽奇怪?”

“這倒也是。”

“那這麽說來,鳳茶果真是有問題?”

傾城將自己查到的消息,一一說了,末了,不忘又加了一句,“我敢肯定這個鳳荷不簡單,她的武功雖然不是多高,至少在用毒方麵,她是個高手。”

“鳳荷?這倒是讓本座意外了!”

“你這個堂堂的冥教教主,眼裏看到的,從來都是男人吧?何時將女人將回事兒了?”傾城暗諷道。

夜墨睨她一眼,並未出聲。好一會兒,他才緊緊地盯著洛傾城,那有些灼熱的視線,任意想著將眼前的小丫頭給看穿了,看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小小年紀,哪兒來的這麽多的鬼主意?

“你昨晚的目的又是什麽?”

傾城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妖嬈一笑,“這京城,也平靜地太久了,該是時候亂一亂了,不是嗎?”

夜墨不語,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冷冰冰地看著她,若是旁人,許早就被這眼神給嚇壞了!可是傾城是誰?她怎麽可能會懼於眼前的這個男子?與他冰冷的視線對上,傾城不僅僅是沒有回避,反而還微微前傾了身子,下巴微抬,那妖嬈的笑裏麵,分明就是寫上了我就是這麽壞,怎麽了?

夜墨的眸子微眯了眯,“丫頭,你是想著讓鳳家亂一亂吧?”

傾城愣了一下,撇開了臉,不再看他,“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你不是想要千年靈芝和那天山雪蓮?明日,本王會派人送來的。”

接下來,便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似乎是聽到了一抹響動,傾城再回身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個活閻王已經離開了。傾城的眸色微暗,這才想起,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裏,用的是本王,而不是本座!難不成?

傾城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些,而是將青蘭再次喚了出來。

“將這個拿去,趁人不備之時,給雲墨宸服下,可保他不死。”

“是,小姐。”

傾城昨晚那花梨的牙上便塗了藥,而且是在要放出去去襲擊雲墨宸之時,才塗的,免得被這花梨給吞了進去。如今看來,倒是效果不錯!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診斷得出,這位雲世子,是中了銀貂之毒。

伸手將花梨給揪了出來,“小花梨,借些東西給姐姐吧?放心,不痛不癢哦!”說著,便自桌上拿過一個小瓶,然後一手捏住了花梨的嘴巴,一手將那小瓶置於了它的尖牙之下,很快,便收集了兩滴透明好看的,毒液!

隨後招出了青鶴,交待了幾句後,便抱著她的小花梨在**去會周公了。

這一睡,便一直是睡到了次日的早上,不知是因為她的確是太累了,還是說,因為布好了一切,經過了這幾天的緊張布局,終於可以歇一口氣兒了,所以,她睡的格外的香!

傾城還是被雲姑姑給叫醒的,看到小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雲姑姑才放下心來,還以為小姐是病了,竟然是從昨日午後一直睡到了這個時辰,連晚膳也沒用,若是今早上再叫不醒,便直接去讓人請府醫和老爺了。

“雲姑姑,什麽時辰了?”

“小姐,您都睡了一後晌又一夜了,還沒睡夠?”

傾城這才起了身,任雲姑姑將自己折騰著,“怎麽外麵這麽熱鬧?”

“哦,聽說是昨晚上那王大人親自備了禮物到了鳳大人的府上賠罪,可是回來的路上,被人發現死在了馬車上。這不,現在整個京城都是傳的熱鬧極了!聽說是中了毒,七竅流血而死,慘不忍睹呢!”

“死了?”傾城的眉毛稍動了動,伸手捋著自己耳際的頭發,“那位鳳大人呢?”

“聽說昨晚就被請去了京兆府了。這會兒還沒出來呢。”

傾城輕笑一聲,“這麽說來,人們是懷疑這事兒是鳳大人做下的了?”

“那可不!外麵傳的可是熱鬧了。說那王大人知錯能改,本是不易,還親自備了厚禮,上門致歉,誰知竟然是?唉!這會兒外麵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說是那位鳳大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也有的說是那位王大人死有餘辜呢。”

鳳大人?自然就是風傑了!而死了的王大人,也正是王海。傾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空****的左腕,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似是不經意般問道,“王大人死了,怎麽說也是苦主,怎麽還會有人放出這般不堪的流言?這對死者,豈不是太過不敬了?”

“小姐有所不知,聽說那位王大人也是個好色之徒,雖說沒有強搶過民女,可是隻要是他看上的,那下麵的人還不是得巴巴地送過來?再說了,那王大人,宮裏頭不是還有一位靠山的嗎?這平日裏處事為人,難免就囂張跋扈了一些,這會兒,見他倒了,原來受了委屈的,這會兒,自然也就不再畏懼於他的官威了。”

“是嗎?”傾城嫣然一笑,事情,果然是跟自己預計的,一模一樣呢。

坤寧宮。

皇後一臉怒容,原本精致雍容的五官,這會兒也因為盛怒,而帶了幾分有厲色!

“你們好大的膽子!說,這些流言究竟是誰讓人散出去的?”皇後一把將手中的茶盞就擲向了在地上跪著的鳳濤身上!鳳濤哪裏敢躲?不過好在皇後是個女流之杯,力氣不大,又是在那高台上的鳳座之上,離他本就有上丈餘遠,這茶盞,自然也就沒有砸中他,而是滾落至了一旁。

鳳良見此,急忙勸道,“姑姑莫氣!姑姑,這流言並非是父親讓人散出去的。這會兒,侄兒擔心,那流言會不會是那三叔府上的人散出去的?”

“鳳傑?”

“正是。許是三叔的夫人或者是某位堂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所以才自作聰明地以為用這等的卑劣手法,可保全三叔一命呢?”

“鳳濤,此事,就由你盡快去處理,該怎麽做,不用再讓本宮教你了吧?”

“是,娘娘。下官這就去辦。”

“慢著!那雲墨宸中毒是怎麽回事?還有,先前的雲清兒也是因為中毒,他們兄妹二人,可是一直是本宮極力拉攏的對象!特別是這雲清兒,可是本宮選定的齊王妃,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提會得罪了什麽人了?鳳濤,本宮的意思,你可明白?”

鳳濤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雖然自己是皇後的兄長,可是自小,便一直是對這個妹妹心有畏懼,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其手段之狠戾,心思之冷硬,是自己和鳳傑加起來,都不及其之一二的!

“回娘娘,下官明白。隻是,這鳳荷怕是不太可能吧?她不過一介閨閣女子,又怎麽會?”

“哼!鳳濤,你太小看你的這個寶貝女兒了!告訴她,就衝著她的這份兒心思,本宮也絕不可能會讓她嫁給齊王!敢壞了本宮的大事,本宮絕不饒她!”

“是,娘娘。”鳳濤不再多言,都是血脈至親,若非是皇後真的掌握了一定的證據,是絕對不會放出這等的狠話的。如此說來,那麽鳳荷,真的是對那雲清兒下毒了?

皇後見他沒有出言維護鳳荷,這才消了消氣兒,“將她身邊兒的那位洪嬤嬤直接打殺了。什麽痕跡也不要留下。鳳荷閉門思過一月,記住,她的院子四周,都布上暗衛!”

鳳濤一驚,“娘娘,您的意思是?”

“回去問問你的好女兒吧!隻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就敢出來賣弄。這下好了,本宮既然是能查到,那麽別人自然也能查到,本宮敢保證,若是你今日不處置了洪嬤嬤,明日,就等著看某些人給你擺出來的證據吧!而你們合府上下,也就等著給鳳荷收拾吧!”

“是,娘娘。若無其它吩咐,下官先行告退。”

“鳳良,記得你對本宮的承諾。好好兒的做你的安逸候世子,隻要是有本宮在,沒有人可以撼動你的地位,隻是有一樣兒,你若是再敢胡作非為,給本宮和齊王惹來麻煩,本宮第一個就不饒你。”

“是,姑姑,侄兒記下了。侄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皇後看他們父子如此態度,才稍稍放了心,麵上也有了些許的疲憊之色,“你們下去吧。”

待他們父子出了大殿,皇後一擺手,原本伺候的幾名宮人,也都一一退下。而從那屏風後,走出一名內侍,正是鳳成。

“娘娘,氣大傷身,您還是消消氣吧。”鳳成上前,動作熟稔地開始為皇後鬆著肩。

皇後的全身,也是漸漸地放鬆了,不一會兒,就已是再次靠在了鳳椅上。

“鳳成,你說,本宮怎麽就有這麽個不成器的弟弟呢!這個鳳傑,竟然是如此大意,被人利用了竟然是毫不自知。不僅如此,那鳳傑的家人,也是個個都蠢笨如豬!竟然是以為散布出這樣的流言來,就能讓鳳傑擺脫了殺人的嫌疑?簡直就是糊塗!”

“娘娘別急!事情不是還沒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嗎?三老爺想事情簡單,可是三老爺在任上,可是一直都得皇上的誇讚的,奴才想著,這一次,也不過就是虛驚一場,要怪,就怪三老爺的家眷們太不成氣候了。”

“你說的沒錯。鳳傑在他的位子上做的還不錯,近年來,也甚得皇上心意。隻是可惜了,他的兒子裏頭,可是沒有一個是成氣候的。”

“娘娘,三老爺的兒子們不成,可是三老爺府上,可是有一位極為厲害的小姐呢!那位小姐,雖不及雲家小姐,可是也差不了多少,倒是可以栽培一二。”

“嗯,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了,讓鳳傑帶著那丫頭進宮來瞧瞧,若是塊兒璞玉,本宮就費些心思,好好兒地打磨打磨,若是還能成些氣候,倒也是不枉鳳家培育了她多年了。”

“娘娘說的是。”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探出了右手,纖長的蘭花指,即便是到了這個年紀,仍然是保養得極為得當,若是隻看手,不看人,簡直就像是十八年華一般!那金燦燦的長長護甲,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裏,卻是格外地璀璨顯眼兒!

細看那護甲之上,竟然是個個都是精雕細琢,凹凸有致,鳳凰齊鳴的刻紋,伴有那牡丹、祥雲,如此細小之物,竟然是都是透著十足的貴氣,和不可冒犯的威嚴!

“娘娘還有心事?”鳳成伺候了皇後多年,自然是從皇後的一頻一笑,一喜一怒之中就能看出個大概!即便是細微到了不能再細微的一個動作,一個神態,鳳成看了,都是能大概揣摩出主子的心思,這也正是皇後最為倚重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鳳荷那裏,本宮擔心終歸是要被人當成了棋子的。隻是,到底是本宮的親侄女,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皇後說完,還輕歎了一聲,眉心微蹙,顯然是真的有些猶豫了。

“娘娘是擔心鳳小姐的事情,被旁人也查到了?”

“嗯。本宮聽說,她還親自去了一趟相府,想來,她是懷疑她下毒之事,是被那個洛傾城給發現了。所以想著進府試探一二吧。不過,從目前來看,她應該是試探出了,這位洛傾城,似乎是不懂毒。”

“啟稟娘娘,請恕奴才多嘴。那位洛家小姐,在江南十年。與鳳小姐自是不同!即便是那位洛小姐曾遮掩才華,也不過就是為了自保!即便如此,奴才查到,那位洛小姐在江南,也沒少受了委屈。特別是那個張氏,對洛傾城的態度極其惡劣。這樣的一位小姐,即便是有才華,會隱忍,可是身邊兒沒有什麽特別出彩的人教導,應該也是成不了多大的氣候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本宮瞧著那個洛傾城,可不像是一個簡單的丫頭!別的不說,就單說她的那雙眼睛!本宮瞧著就又喜歡,又有些不安心呢。”

“娘娘何意?”鳳成說著,已是從皇後的身後,轉至了身前,兩隻手,也已經是移到了皇後的腿上,開始為其簡單熟練地按摩了。

“她的那雙眼睛,跟當年的李如意,可是一模一樣!本宮瞧著就有些心驚!按說這母女相像,也是天性!可是如此想像的一雙眼睛,本宮還是從未瞧見過!她的那雙眼睛,怎麽說呢?本宮瞧著既是靈動剔透,又覺得上麵似乎是掩了雲,遮了霧,看不真切。”

手指微動了一下,鳳成會意,急忙就轉至了別一側,開始為皇後按摩另一條腿。

“本宮進宮多年,閱人無數。什麽樣的美人兒本宮沒瞧見過?任憑她是多麽厲害囂張的主兒,在本宮麵前,也都是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因為本宮一眼,就能瞧透這個人在想什麽,想要什麽。可是這個傾城,本宮卻是始終看不透!那雙眼睛,跟當年的李如意一樣的好看,可是,卻是比李如意多了一抹的淩厲和清華。”

“娘娘,您若是不放心,便再派人進去就是了。”鳳成出主意道。

皇後搖了搖頭,“上次,洛傾城中毒,洛家的老太太一怒之下,遣出來了那麽多的下人,其中就有本宮埋了多年的眼線。那個洛老太太若是有心,怕是早就弄明白了,可是即便她弄明白了,也沒那個膽子將她們給遣出去!可是現在,竟然是一股腦兒的都被遣離出府了。本宮倒是覺得,這更像是洛傾城的手筆。”

“娘娘之意,可是要再試她一試?”

皇後輕闔了眼,長長的睫毛在其眼下投出了一片青影,透著些許的疲累和孤寂!

“找人盯著鳳荷,先將她院子裏與毒相關的所有東西都給本宮毀掉!本宮不能讓人捉到了她的把柄。再者,若是那個鳳荷花仍不安分,就由你親自出手,廢了她的身手。”

鳳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也僅僅隻是那麽一瞬間的事兒,便再度恢複正常。

“是,娘娘放心,奴才知道該怎麽做。”

將近正午之時,傾城被雲姑姑給請到了前廳。一路上,雲姑姑的臉色都是極為難看,這讓洛傾城有些納悶兒,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寒王府派人過來了,而且還送了不少的東西來。

傾城一開始倒也覺得沒什麽,可是一到了前院兒,這臉都快要被這個活閻王給氣綠了!

這個寒王,竟然是讓人送了一大堆的東西,這分明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寒王對自己感興趣了?這個寒王,還真是壞心眼兒!那邊兒管事將單子拿了過來,遞給了雲姑姑,雲姑姑又轉到了洛傾城的手上。

傾城打開一看,沒給她氣死!

竟然是長長的一大溜兒!

傾城索性就連看也不看,直接將單子拋給了雲姑姑,“你看著讓人將東西都收了吧。”然後看向了管家,“他們府上的人呢?”

“回小姐,這位寒王殿下身邊兒的一等護衛嚴七嚴大人。”

“原來是嚴大人,不知王爺可有什麽特別的交待?”傾城笑問道。

嚴七雙手握拳道,“回小姐,這兩樣東西,王爺說是為了搏您一笑,所以特別叮囑,請您親觀的。”

說著身後的護衛便遞過來了兩個小盒子。紅燕接了過來,捧在手上,傾城打開盒蓋一瞧,臉上全都是笑!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滿意之色!

“替我多謝你家王爺了。”

“是,在下一定將洛小姐的話帶到。若是無事,那在下告辭。”

“嚴大人請。”

“小姐,您與那寒王也不過是才見了一兩麵,怎麽這寒王殿下就對您起了心思?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呀!萬一他再?您可是要當心呐。依奴婢看,以後,您還是少出門為妙吧!”

傾城不置可否,讓紅燕捧了這兩樣東西,剩下的,都直接讓雲姑姑入了錦繡閣的小庫房。

前院兒的這一幕,自然是在洛府裏頭上上下下都傳遍了!

除了錦繡閣裏頭的人,和洛永和是真的有些擔心之外,其它的一些下人們,可個個兒都是樂不可支!

最高興的高數老夫人了!一心想著,若是這洛傾城真的入了王爺的眼,那麽,嫁進寒王府,是早晚的事了。這樣一來,哼!不出一個月,那個洛傾城定然是會被殘暴嗜血的寒王給淩虐至死!如此一來,自己豈不就是高枕無憂了?她若是死了,誰還來替那個李如意報仇?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豈不是又可以作威作福了?

而洛華美、洛華柔還有洛華嬌聽到了這個消息,自然也是高興不已!隻要是被寒王看中了,那這個洛傾城,還能得意多久?哼!聽說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女子是活著從寒王府裏頭走出來呢。

洛傾城不理會她們這些人的齷齪想法,倒是將這個寒王給恨得直牙癢癢!這個人,難道就不知道什麽叫低調嗎?這下好了,弄了這麽大的陣仗,以後,想撇清與他的關係,怕也是難了!真是個腹黑難纏的主兒!

“青蘭,將東西給無崖送過去。”

“是,小姐。”

晚上,無崖竟然是意外地來了錦繡閣,這讓傾城極為意外。

“你怎麽舍得過來了?沒收到青蘭拿過去的東西?”

“東西自然是收下了。我來是有個不好的消息給你。”

“什麽?”傾城的臉色微凜,眸底也微微地暗沉了下來。

“鳳荷那邊兒,似乎是驚動了皇後。今日已經是被鳳濤下令禁足了,同時,她身邊兒的那個洪嬤嬤,已經被秘密處置了。現在,連屍骨也是找不到了。”

“這麽快?”

傾城的反應倒是讓無崖一愣,“你早已料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

“自然!皇後是什麽人?咱們隻需要稍稍地露出一絲痕跡,她定然是就會想的更遠!至於鳳荷,不必咱們動手,皇後也不會輕饒了她!”

“有道理。這些你竟然是一早就算計到了!那鳳傑出京兆府出來了,你也知道了?”

“這個倒沒有。什麽時候出來的?”

“沒多久,就是午膳後不久。聽說是從鳳傑的府上查到了一名可疑之人,如今人已經是送到了京兆府了,說是因為自己的妻子曾經被那位王海調戲過,所以才會心懷恨意,趁著他上門的機會,在給他的茶水裏下了毒。”

“嗬嗬!這樣忽悠人的招數,倒是有些鳳家的風格!”傾城有些鄙夷道。

“是不是忽悠人不是重點,重點是有效!至少,目前來看,證據確鑿,而那個凶手也自己認了罪,王家若是不想就此了結,怕也不成了!人證物證俱在,他們還想如何?”

“嗯!”傾城淡淡地點了點頭,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太明顯的表情。

無崖不禁有些不解了,“傾城,你布了這麽多的局,難道不是為了讓鳳家倒黴,名聲盡毀?如今眼看著鳳家輕而易舉地就解決了這些問題,你竟然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我有什麽可著急的?現在該著急的,應該是鳳家!無論是王海的事,還是早先宮裏那兩名嬤嬤的事兒,都不過是為了給鳳家沾染些晦氣!讓向來低調平順的鳳家,高調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一次兩次出事,沒有人會當回事兒,畢竟高門大院兒,誰家能沒有些陰私事兒?可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次數多了,即便是每次鳳家都能及時解決了,可是,在百官眼裏,在百姓眼裏,會是個什麽形象?更重要的是,皇上會怎麽看鳳家?”

“這算是什麽?積少成多?”無崖這會兒也大概明白了傾城的意思,自然也是讚同的。畢竟鳳家家大業大,枝繁葉茂,想要一時半會兒就將其摧毀,可能性也不大!

“雲墨宸那邊兒怎麽樣了?”

“仍然是昏迷著,你不是讓人送了部分的解藥過去?這會兒禦醫們都是束手無策,至今都無法斷定,他中的是什麽毒呢。”

“鳳荷的所有與毒有關的東西,都被清除了?”

“嗯,全都毀掉了!聽說,鳳濤回去後,還對她大發雷霆,並對鳳夫人也是嚴加指責。依我看,鳳荷這兒,怕是不好說了。”

“未必!”傾城的眼底閃現出一抹亮光,笑道,“你想個法子,將鳳荷身上的那串紅珊瑚給繞到了鳳良身上去。如果不出意外,明日鳳良定然是會到安國公府去探望,隻要他去,我就有法子讓鳳荷翻不了身!”

“你倒是會給我出難題!”

“別告訴我你沒法子。”傾城白了他一眼。

無崖想了想,“聽說這珊瑚是佛家七寶之一,鳳良現在,正是病急亂投醫的時候!”

話沒說完,不過二人相視一笑,自然是都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當晚,鳳良在身邊兒小廝的慫恿下,便去了鳳荷的院子,連哄帶騙地,便將她手上的珊瑚手串兒給誆到了手上。鳳荷雖然是覺得奇怪,不過想到這珊瑚手串兒外表所沾的毒早已被自己給清了個幹淨,他若是想戴,就戴,反正也不會傷身了!再說了,自己現在被父親苛責,自己的師父,也就是洪嬤嬤被父親讓人帶走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又被禁了足,這會兒,也就隻能是想法子拉攏哥哥了!

誰讓哥哥是世子呢?而且是還得了皇後姑姑的喜歡,如今沒了鳳謙,哥哥在父親的眼裏也是越來越受寵,這會兒好好兒地攏著他,自己斷是不會吃了虧的!

鳳良次日在鳳濤的帶領下,備了滿滿一車的厚禮,到了安國公府。

安國公便是再惱鳳家,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看到還有鳳濤親自陪著來了,自然是更不能不給幾分薄麵了。

鳳良一進門,則是直接就跪在了安國公的身前,“都是晚輩的不是!雖說雲世子的毒不是晚輩下的,可是如果不是晚輩與雲世子發生了口角,怕是那歹人也不可能得了機會對雲世子下手!還請雲伯父見諒!”

說完,就直接在地上磕起了頭!這頭磕的可是真實在,都能聽到了額頭撞在那石板上的咚咚聲!

安國公緊忙將人扶了起來,畢竟一邊兒還有這個鳳濤在呢,這一扶起來,那鳳良的額頭都已經青了!

“罷了,先起來吧。”

一旁的雲夫人則是紅了眼眶,“便是再賠禮又如何?我的宸兒若是能醒了過來,便是讓我給我們磕頭又有何不可?”

安國公瞪了她一眼,卻也是不知該說什麽,畢竟躺在**昏迷不醒的,也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兒子!

雲清兒則是扶了她,輕聲勸慰了幾句,雲夫人的臉色才稍好看了一些。

鳳濤何等精明,自然也是開始說著一些好話,難免再訓斥了鳳良幾句。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雲墨宸的院子。

坐了一會兒,便正巧太醫過來為雲墨宸請脈了。一屋子的人,那是個個兒都有些緊張著急了。這雲家的人著急,那是因為這雲墨宸可是安國公府的希望,是這雲家這一輩中,最為出色的年輕人,安國公等人自然是著急!

而鳳濤和鳳良則是擔心這雲墨宸萬一真的有個什麽好歹,怕是鳳雲兩家,就算是真的結下了大仇,以後,更是別指望著雲家會相助於齊王了!

正在此時,十分不湊巧地,有一位下人匆匆忙忙地進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鳳良!這一撞,還十分不湊巧地,將手中的一個銅製的藥杵,撞到了他的左腕上!同時,另一個端了水盆過來的下人,則是不小心沒收住步子,正巧將他腕上的紅珊瑚手串兒,以及一截兒衣袖,給打濕了!

一番收拾之後,屋子裏再度安靜了下來。

而那太醫則是無意中掃到了那桌上的紅珊瑚手串兒,麵色大變!竟是直接就伸手指向了那處,“這,這是怎麽回事?”

與其同來的,還有另外一位太醫,自然也是看出了那珊瑚手串兒的不妥,臉色也是大變!

兩位太醫的神色變化,自然是都被眾人看在了眼裏,順勢看去,皆是一陣驚詫!

隻見那珊瑚手串兒竟然是被碰破了一個珠子!而那個碎了的珠子的下麵,那桌子上,已是被腐蝕成了一片烏黑色!簡直就是怵目驚心!而且那片烏黑還在不斷地慢慢擴大,如今已是有了拳頭大小的地方,變了色!那有些刺鼻的味道,已經開始在屋子裏,緩緩散發了出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

“這珊瑚手串兒?”

鳳良此時也是有些懵了!這是怎麽回事?自己不過就是借了妹妹的手串兒戴戴,看看是否於自己不舉的症狀有益,怎麽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鳳濤臉色大變,“良兒,這是怎麽回事?這珊瑚手串兒,你是從何得來的?”

“回父親,孩兒不知呀,這是昨晚上妹妹給我的。”

兩名太醫緩緩靠近,仔細驗看了一番後,對著鳳濤道,“鳳大人,這珊瑚珠子,下官想著許是應該一一要被砸碎了,不知鳳大人可否同意?”

“兩位太醫請。”鳳濤此時還能說什麽?隻能是應了!四處一看,原本是想著讓下人回去捎個信兒,可是這會兒才發現,這屋子外麵,已是有了不少的黑影,很顯然,這是安國公府的暗衛出動了!這樣一來,還送什麽信?怎麽送?

終於,在兩位太醫的指點之下,安國公叫出了一名護衛,然後一一將這些珊瑚擊碎,當擊碎了一半兒的珠子之時,鳳濤和鳳良二人的臉色,已是灰白如紙了!

竟然是已經有了四顆珠子裏,被砸出了有巨毒之物!這讓他二人如何能不驚心?鳳濤的眼珠子轉的飛快,怎麽會這麽巧,那下人就撞上了鳳良的手串兒?而且是珊瑚串兒竟然是被撞破了一顆珠子!問題是,這麽多無毒的珠子沒有被撞破,偏是這含了巨毒的珠子被撞破?

鳳良這會兒後背都已經是濕了,腦子裏也是轉的飛快,自然是想著如何為自己開脫?還好自己剛才先說明了這手串兒是鳳荷給他的,否則,自己怕是更難脫身了!

“慢著!”此時,一名太醫叫了停,又有一顆珠子被砸碎了,裏麵同樣是被發現藏了東西,隻不過,與先前的幾顆不同,這一顆珠子裏麵的藥丸,似乎是顏色更暗一些,太醫拿了起來,放到鼻間聞了聞,再遞給了另一名,“這似乎是解藥。”

“解藥?”

兩名太醫都仔細辨別了一番後,同時對著安國公點了點頭,“回國公大人,這顆藥丸的確就是解藥,隻不過劑量怕是太小,不足以將世子身上的毒拔清,不過,倒是可以讓世子醒過來了。”

“當真?那,快,快去端水。”

很快,雲墨宸被喂了藥,一屋子的人,都眼巴巴地等著看雲墨宸什麽時候會醒。

終於,守在了床邊的雲夫人看到了雲墨宸的手指動了一下,竟是喜極而泣,“宸兒!宸兒醒了。宸兒,你快睜開眼看看,我是娘親呀。”

雲清兒也是歡喜地掉下了眼淚,一手撫了雲夫人,一邊道,“母親別急!哥哥就快要醒了,看來,這的確是解藥了。”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那兩位太醫立馬就吩咐了人繼續將那些珊瑚珠子,一一擊碎,看能不能再找出幾顆解藥來。

證據確鑿,眾目睽睽之下,毒藥、解藥,盡數都在那一串的珊瑚手串中找到。事實勝於雄辯,於是,安國公及安逸候連帶著鳳良,還有兩位太醫,全都進宮麵奏了!

國公府世子被下毒,其毒藥和解藥都在候府世子的手串中找出,這件事情也太大了!兩名太醫也有些膽戰心驚地一起去了禦書房,真不知道這一次,算不算是得罪了安逸候府?

皇後在他們一行人出了安國公府的時候,便收到了消息,當即大怒,“這個鳳荷,果真是一點兒也不讓本宮省心。鳳成,你馬上去一趟安逸候府,務必不能再讓她會武的消息泄露出來。還有,再裏裏外外,仔仔細細地將她的院子給本宮搜查清楚了。一絲也不得馬虎。”

“是,娘娘。”

鳳成應了,剛走出兩步,便又聽皇後道,“慢著!”

鳳成再次立於殿中,等候皇後的指示。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內心似乎是有些糾結,有些猶豫,終於,低頭看到了自己衣袖上那大朵的牡丹之時,才下定了決心,“不必如此麻煩,一切,都做幹淨吧。”

“是,娘娘。”鳳成跟隨了皇後多年,自然是明白了皇後的用意,轉身出了坤寧宮。

就在皇上將一切的經過都弄清楚了的時候,不免皺眉,“鳳良,你的意思是說,這手串是自鳳荷處得來?”

“回皇上,正是,微臣不敢欺瞞皇上。這是昨晚上,才從妹妹處新得的。因為是聽說紅珊瑚是象征健康,又是佛家七寶,微臣想著以前荒唐,所以想著借著這佛家喻為寶物的珊瑚來淨化一下微臣身上的劣氣,所以,才會從妹妹處求了來。隻是,這裏麵的東西,微臣委實不知,還請皇上明查!”

皇上點點頭,“鳳愛卿,依你之見呢?”

“回皇上,這紅珊瑚,以前微臣也的確是未曾見鳳良戴過。關於這個,皇上大可以讓人去問問平日裏與他走的近的一些公子們。鳳良平日裏雖然頑劣,卻是從來不在手上戴任何的東西的,連扳指等物,也是從來都不戴的。”

鳳濤何等精明之人,知道事已至此,若是再推出一個不痛不癢的什麽張三李四,定然是不足以讓人信服了。比起兒子,他更願意損失一個女兒。至少,沒了鳳荷,府上還有三四個的丫頭,哪一個的姿色也是不差,畢竟抬一個嫡女,比抬一個嫡子,可是要容易得多了!

不待皇上說話,便聽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啟稟皇上,安逸候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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