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看清楚,吾是仙界仙人,爾等速速讓開,免得吾對你們不客氣。”地仙惱羞成怒,手指著牛頭馬麵憤憤道。

接引使者不是最輕鬆的麽?接引使者總是會在接引新人的時候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可是為何到了他這裏一清二楚都反了過來?

牛頭馬麵對視了一眼,手上的叉戟正對地仙,“沒有經過王的許可,擅闖冥宮者打入十八層地獄。”

地仙倒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後退兩步,“我可是仙界來的接引使者,你們敢?”

這下子這個地仙倒是不打官腔了。他表麵上雖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內心早就嚇破了膽。

“哼,一個小小的地仙也敢在我們兄弟兩的地盤上撒野。”牛頭馬麵不屑道,他們可是把這個守門的彈丸之地看成自己的地盤,自己的地盤可由不得別人撒野,況且,這還是王吩咐的。

“你,你們……”地仙指著牛頭馬麵兩人,哆嗦得說不出話來。

牛頭馬麵手上的戟一擱,目光如聚,絲毫不把這個地仙放在眼裏。

地仙一拂袖,想要離開,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又止住了腳步,隻在冥宮外久久徘徊。半響,地仙終於下定決定,咬牙道:“爾等速速向冥王通傳,言接引者已到。”

牛頭馬麵相視一笑,巋然不動。

地仙急了,“爾等還愣著做甚,速速前去。”

牛頭馬麵對視一眼後,牛頭上前一步,伸出手接著又把手攏進了袖子。一番動作後,牛頭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地仙先是一愣,後臉色鐵青。這個動作可熟悉得很呀,這可是暗語,就是意思意思的意思。

地仙氣結,他還準備先新人討要來著,怎麽來沒有見到人,就被幾個鬼差給敲詐了。他看牛頭馬麵屹立在門口,絲毫沒有一點商量的樣子,隻好忍住心痛掏出老本,暗暗地遞給了牛頭馬麵。

有了敲門磚,牛頭便進了冥界替地仙通傳。

“王,這是那人給屬下的。”牛頭恭敬地掏出剛才地仙給的東西,一點兒也沒有私藏。

邪風拿起東西掂量一下後,嘴角浮起邪魅的笑容,熟悉冥王的人都知道,王一露出這種笑容就會有人倒大黴了。

“出手還挺大方的,嗬嗬,讓他進來吧。”說著,便把手上的東西扔到牛頭的身上,“既然是地仙給你們的辛苦費,你們就拿著吧。”

“是,王。”牛頭喜滋滋地將東西別進自己的腰包,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和馬麵對視一眼後,讓開了一條道,“接引使者,我們冥王有請。”

語畢,冥宮的側門便開了一扇。

地仙傻眼,不是應該開正門嗎?

不過,看到牛頭馬麵一副“你愛進不進”的樣子,地仙咬咬牙,鑽進了側門。他剛到踏入冥宮,前方就走來一個女婢。

這個女子,不是小嬌還會有誰?

牛頭馬麵那裏隻是進來的第一步,後麵還有很多等著呢。

“站住,你是誰?居然敢擅闖冥宮。”小嬌一聲嬌喝,雙目恣睢,生生讓人生出一種懼意。

地仙見來者是一個女子,背過雙手,踱步道:“吾乃仙界接引使者,小小鬼婢還不速速讓開。”

小嬌斜眼橫掃地仙全身,冷笑道:“我才不管你是接引使者還是什麽使者,隻要擅闖冥宮的人都要打入十八層地獄。”

地仙見小嬌快要動怒,急急道:“吾可是你們冥王請進來的。”

“我是冥宮的管家,我從來不知道王今天要待客,我看你私入冥宮,定有不軌之心。今天你犯在我的手上,看我不將你拿下。”小嬌怒目而視,說著便祭出自己的法寶。

“別別……”地仙連忙擺手,雖然動起手來他要占上風,可這裏是冥王的地盤。冥界和仙界一直都不對付,得罪冥王怕沒人能保住自己。

小嬌收起了法寶,揚起頭,“你還有什麽說的?”

“我是經過通傳的,不信你去問一問外麵的守衛。”地仙沒辦法,隻好將牛頭馬麵給抬了出來。

“哼,那你將他們叫來我問問。”小嬌明顯不相信。

地仙思索片刻,咬咬牙轉身往宮門而去。他沒有看見,當他轉身的瞬間,小嬌那張嚴肅的臉上浮起得意的微笑。

“這麽快就出來了?”馬麵見地仙去而複返,很是疑惑。

“吾進入沒多久,便遇上一個鬼婢,她言吾沒有經過通傳便進入冥宮,故吾特此希望兩位其中一人隨吾走一趟。”

牛頭馬麵對視一眼,兩人當然知道他所說的是誰,去當然是要去的,隻不過他也要付出一些什麽吧?

“這怎麽行,我兄弟二人奉名冥王之令,嚴守宮門,怎麽可以擅離職守。我看接引使者這事兒還是找別人吧。”牛頭搖搖頭,婉言拒絕道。

地仙一聽,臉色一變。這宮門口就兩個守衛,哪兒還能找別人?他想了想,又掏出好東西塞進了馬麵的手上,“還望差大哥通融一下。”

馬麵掂量手上的東西,和牛頭交換了眼色後,裝作為難的樣子道:“既然接引使者是第一次來,那麽我就送使者進去吧。”

地仙鬆了一口氣。

很快,馬麵就陪著地仙到了剛才遇見小嬌的地方。

“馬麵,你不在宮門守著,怎麽擅離職守來了?”小嬌見地仙帶著人來,不是詢問剛才的事情,而是當頭一喝。

馬麵低頭,小聲解釋道:“小嬌妹子,接引使者已經經過了王的通傳,還希望小嬌妹子帶接引者去王那裏。”

“原來如此。”小嬌恍然大悟,伸出手讓開一條道,“接引使者,請。”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冥宮的小道上,道路兩邊栽種著各色花朵,片片落在行者的衣裳之上。兩人走了一會兒,便停在了一個雕欄玉砌的亭子處。

小嬌微微欠身道:“接引使者,請在這裏稍後片刻,我現在就去想王通傳。”語畢,小嬌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花叢中。

花叢的另外一處,左子馨和邪風正舉杯淺酌,兩人對麵的風景恰好就把地仙的一舉一動給包含了進去。

“主人,少主。”小嬌完成了任務回到邪風的身邊,手拿起酒壺給兩位主人的杯子添滿。

“師父,你說他會等多久?”左子馨淺淺地喝了一口,嗯,不錯,不愧是珍藏千年的佳釀。

那個地仙已經等了幾分鍾了,本來是站在亭子外,後來都做進亭子的石凳上了。

“半盞茶的功夫。”邪風搖晃手上的玉杯,淡淡道。

“我覺得是一盞茶的功夫。”左子馨悠悠道,突然像是想起了好玩的事情,將玉杯一擱,“師父,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吧。”

邪風挑挑玉杯,也來了興致,“既然小馨馨想打賭,為師也隻好奉陪了。不知道小馨馨想要賭什麽?”

賭注麽不是越大越好玩麽?

左子馨玩弄一番手指,腦子中突然閃現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賭注就是他了。

“師父,如果你輸了,那麽你就要和牡丹生活在一起一個月。師父,你們是一定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哦。”左子馨壞心眼說道,嗯,其實她想說一年的,不過,怕師父難做,還是給他減輕一點吧。

邪風的手一頓,臉色大變。左子馨可是戳到了他的心上去了,問世間冥王最不想見的人是誰,不耐於牡丹公子;問冥王最討厭誰,那人依然還是牡丹公子。

很快,邪風的臉色就恢複了正常,他玩轉手上的玉杯,低沉著聲音道:“如果小馨馨輸了,那麽,那麽為師要你偷窺仙界五位仙君洗澡……”

左子馨臉一窘,這個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過,過分的還在後麵,邪風還沒有說完,“當然,偷窺的時候最好被人抓住,這個人最好就是你的夫君。”

“嘶”左子馨倒吸了一口冷氣,好邪惡啊。

偷看也就罷了,還要被人抓住,抓住其實也沒有什麽,最可怕的是抓住她的人居然是她的夫君。這種醜事不亞於紅杏出牆呢。

“怎麽,小馨馨,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可以不賭。”邪風挑著玉杯,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

“不,怎麽不賭呢?我賭了。師父,我可是很期待你和牡丹在一起的生活,嗯,一定是非常精彩吧。”左子馨毫不示弱,一口飲盡杯子中的佳釀。

“好。”邪風點頭,向小嬌吩咐道,“小嬌,上香爐。”

小嬌領命,不一會兒,他們的前麵便出現巨大的香爐,上麵插著一根紅色的熏香,頂端已經成了灰色,空中寥寥升起青煙。

地仙坐在石凳上,眼睛不斷地張望剛才小嬌消失的地方。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來?地仙雖然好奇,卻是耐心地等在石亭處。

“小嬌,你說我和師父誰能贏?”左子馨看著那燃了三分之一的熏香,對著小嬌開口詢問道。

小嬌低頭,“小嬌不敢妄下定言,不過,小嬌倒是覺得那個地仙已經坐不住了。”

左子馨舉著杯子的手一頓,一滴佳釀撒出落在她雪嫩的手背上,她囔囔道:“是嗎?”難不成她正要輸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