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話盡管無厘頭,藍盡管有時候真的不知道牡丹在表達一些什麽,但是,兩者既然都在一個屋簷下,相處得倒是很愉快。

牡丹的性子比較活潑,對於什麽都比較好奇,藍性格比較溫順,兩人相處時倒是藍讓得牡丹比較多。左子馨一直很好奇,藍怎麽能夠忍受得了牡丹呢?

“藍,你去過魔界嗎?”牡丹又一次竄到了藍的麵前,用無比炙熱的眼睛看著他。牡丹也一次無意聽見左子馨說藍跟隨日曜仙君參加過仙魔大戰,於是便上了心,想知道魔界的情況。

他一想到魔界的風澤,腦子中就自動彈跳出綠油油的魔藤,張牙舞爪,好不美麗。

“嗯。”藍點點頭,擱下手中的東西。

牡丹更興奮了,貼近藍的臉,興奮道:“藍,魔界一定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吧。”她也不等藍回答,便自言自語接著道,“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那裏長滿了綠色的植物,是我向往的天堂。那裏的花開得很美,很豔……”

牡丹沉浸在自己想象中,一想到魔界就恨不得趕緊去魔界。嗯,他這麽一想,也就做了。他一拍腦門,大喊一聲“魔界,我來了。”

隨便隻看見空氣撅起一陣塵土,他的身影在塵土中漸漸地消失不見。

魔界是個美麗的地方?

藍也不敢苟同,他腦子中閃現出千年前的片段。那時候,他和身披戰甲的日曜仙君浴血沙場,魔界的天是紅的,像仙人魔人們撒出的鮮血。它的地,依然是紅色的,大風吹過,可以聞見泥土中的血腥味。

殺伐,血腥,這樣一個地方又怎麽會是美麗的地方?

藍不解,正欲詢問牡丹這番結論的由來。一抬頭,他的旁邊哪兒還有人,牡丹呢?他依稀記得牡丹最後那一句話。

“魔界,我來了。”

莫非是去魔界了?

藍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仙界素有結界,又怎會是一個小小的花妖能穿透的。盡管,這個花妖很特別。

牡丹到底有多特別呢?

按理說,花妖是不能進入仙界的,想要進入,也隻有修仙這一條路。當然,除了這條路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被仙人帶入仙界,傳輸以仙氣,或是養在自己庭院,讓它自我修煉成仙。

顯然,牡丹是沒有經過這一條程序的。他能進入仙界不受仙力的束縛,可見其不是花妖那麽簡單。

再者,他在仙界過得是如魚得水,一點兒也不像是花妖到了仙界,應該收起尾巴做人原則。他似乎高調到了極點。

哎,連主人都看不出牡丹,他又怎麽能看得出呢?

藍在愣神的時候,左子馨便走了進來,“藍,牡丹呢?”剛才牡丹不是說來找藍麽,怎麽現在又沒有看見他了?

“主人,他應該去魔界了吧。”藍眉頭微微一皺,有些擔心,“主人,我怕……我還是去把牡丹公子追回來吧。”

左子馨擺擺手,眯著眼道:“不用了,他那個人我還不了解。他知道從哪兒走出仙界麽?他知道魔界的入口麽?不用管他,過一會兒他就會回來的。”

牡丹公子除了腦子有輕微不正常外,還是一個路癡,想必沒有人帶領,他根本找不到出路。

仙界中的人可不會有人那麽好心給他指路,嗯,就算指路了,他也不一定能找對。所以,他們隻需要坐等他的歸來就好了。

左子馨猜測的沒有錯,她和藍還沒有聊上半盞茶的時間,就聽見門“嘭”地一聲被撞開,牡丹一副邋遢的樣子闖了進來。

左子馨別有深意地看了牡丹一眼,“藍,瞧,這不是回來了。”

左子馨別了藍便無限妖嬈地到了房間,恰好看見日曜仙君拿著一張玉符久久沒有動靜。她眉眼一動,上前兩步,攬住他的脖子順勢就坐到他的腿上,“夫君,怎麽了?一籌莫展?難不成是魔界已經開始攻打仙界了?”

左子馨撫平日曜仙君的眉,故意將他嘴角往上一拉,擺出一副笑臉。

日曜仙君扯扯嘴角,按住臉上那隻不安分的手,“魔界倒是沒有動靜。”暴風雨前的寧靜,這才是最可怕的。

上次左子馨帶回來消息,說是魔界已經有了行動,準備進攻仙界。現在都過了那麽久,魔界攻打仙界的事情仿佛已經銷聲匿跡了。

魔尊打的是什麽主意?

放棄?依他對魔尊的了解,他是不會輕易放棄攻打仙界之事。現在他蟄伏起來,一是實力還沒有恢複,二是他準備醞釀一場更大的陰謀。

“嗬,夫君,怎麽,你怕他玩什麽把戲?”左子馨直起脖子,在日曜仙君懷中找了一個絕好的位置,蹭了蹭,安靜地閉上了眼。

魔尊是一個怎樣的人,左子馨不是很清楚。上一世,她雖為花尊,卻極少參與仙魔大戰之事。寥寥幾次見麵,她隻知道魔尊是一個功利極強的人,他是日曜仙君的對手,卻也是知己一樣的人物。

夫君既然認為魔尊在玩什麽陰謀,那麽他必是有什麽算計。

日曜仙君不答,他和魔尊鬥了幾千年,又怎麽會害怕他小小的把戲。他隻怕,魔尊又拿他懷中的人兒作伐。

那次,他失去記憶,便是魔尊幹的好事。如果不是他用花尊作伐,將他約出仙界,他又怎麽會被暗算,受了重傷,要讓花尊用本命花瓣救他。為此,花尊沉睡了千年,而他則失去了記憶。

左子馨深吸一口氣,輕笑道,“夫君,算了,魔尊的事情就讓仙帝仙後去煩惱吧,我們安心過我們的小日子多好。”

仙界存亡的大事也不是單憑他們兩人就能夠解決的,與其在這裏瞎操心,還不如踏踏實實地過自己的日子,多好。

日曜仙君嘴角微揚,“夫人,仙帝他們怕還不知道此事。”

“哦。”左子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明明記得她回家後便將魔尊有所動作的大事告訴他,想不到,“嗬嗬,夫君,你變壞了。”

不能防患於未然,怕還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呀。

左子馨現在眯著眼,笑得像一隻狐狸一樣。嗯,如果她知道未來就是因為這個措手不及壞了她的好事,不知道她現在還高興得起來?

“夫人說笑了。”日曜仙君眸子暗光一閃,溫柔地梳理著她的長發。他不是變壞了,而是成長了。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夫妻相。突然,仙君府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似乎有什麽東西闖入了府上。

“夫君,你的結界似乎不太牢靠呀?”左子馨挑眉,從日曜仙君懷中下來行至窗邊,看著結界處破開的大洞,心涼悠涼悠的。

牡丹能自由進出結界也罷了,誰讓他是一朵怪葩呢?現在居然有不明生物也能自由進出仙君府了,讓左子馨不得不為仙君府的安全擔心呀。

“嗯。”日曜仙君點頭,所有所思地看著上空破開的大洞。他仙君府的結界是應該重新設置一下了,免得什麽阿貓阿狗都進來。

“夫君,我們去看看吧。哪兒不要命的居然敢擅闖仙君府,真的好想見識一下了。”左子馨說著便挽著日曜仙君的手,雙雙出了房間,到了大洞之下。

此時,聽見慘叫的牡丹和藍也到了案發地點。牡丹是聞到什麽風吹草動就好奇不已,他第一個到達現場,捏著一塊紅碎布是左看左看,抓耳撓腮。他見左子馨到來,獻寶一樣地將碎布遞到了左子馨麵前。

“我的朋友,你衣服都破成這樣了,居然都不知道。”

他一邊拿著碎布,一邊圍著左子馨轉圈,似乎想要找到碎布的來源。可惜,明麵看去,左子馨衣服沒有破損處,其他地方又和日曜仙君緊挨著,倒不方便他的查看。

“讓一讓,讓我看看我朋友的衣服。”

牡丹公子犯二就行了,日曜仙君當然不可能跟著牡丹公子犯傻。他手一動,牡丹公子手中的碎布就落在他的掌心。

“朋友,那是我先找到的,你喜歡自己去找。”牡丹直起腰就想奪回碎布,卻被日曜仙君貼了定身符,手做抓搶狀,腳離地,狼狽至極。

“啊,我怎麽動不了了。哦,我的朋友,快幫幫我,他要搶碎布。”

左子馨扶額,一塊碎布至於麽?世界上也隻有牡丹公子會把一個碎布當寶,以為人人都想將它搶奪。

“主人,他……”藍上前,指著牡丹公子欲言又止。這樣把牡丹定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好?

左子馨搖搖手,不在乎道,“沒事兒,他習慣了。”

牡丹公子被各種虐,可不是身經百戰,已經習慣了麽?

她將視線落在那碎布之上,又抬眼瞧見自己夫君微變的臉,輕問道:“怎麽?有麻煩?”一塊碎布能有什麽麻煩,仙界的布多得是,可是,紅色……

左子馨蹙眉,仙界中她也見過兩人穿紅色,一個便是紅蓮花尊,也就是她自己;另外一個就是張揚無比的紫韻仙姬,難道這個碎片是……

左子馨嘴巴一張,有點難以置信,最後隻將求解的目光望向自己夫君,希望他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日曜仙君沉寂片刻,點頭,“夫人猜想得沒錯。”

哎,左子馨歎了一口氣,望著碎布的雙眸盡顯無奈。這下子可是真的結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