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七、災獸狏即(2)
一聽說是災獸,徐青山眼睛放光,趕緊搭眼又看了看。
不過,看來看去,那條大狗除了毛色有些異常,並沒有其他的特別之處,隻見它正隔著柴門盯著門裏的那條土狗。對麵的那條土狗蔫頭耷耳,瘦骨嶙峋,有氣無力地盯著這隻災獸,時不時地叫喚一聲,不知道這兩條狗在玩什麽把戲。
“狏即”在《相靈古譜》上有過記載,書上記錄,此犬是不祥的災獸,野生於山林之中,生性凶殘,會吐火。尤以皮珍,極禦寒,三九如夏。據說,這身毛皮要是能扒下來,三九天赤身披著都會溫暖如夏,是一件難得的寶物,算得上是“下靈”。
老羊倌盯著那隻大狗咽了口唾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鹿皮兜子,抬手搓了一把臉。事先也沒有準備,沒想到會偶遇到一隻肥羊,但也隻能先過過眼癮,赤手空拳根本就牽不住。傳說這東西極其歹毒,根本近不了身,隻要一張嘴,就會吐出一米來長的火龍,沾身即燃,頃刻就會骨斷筋裂。
這“狏即”再怎麽說也是隻靈物,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從山裏跑出來。
老羊倌畢竟有些江湖閱曆,對這些事格外敏感,看著柴門內時不時低聲嗚咽的那條土狗,他運足目力,仔細地打量了一陣,終於恍然大悟。
老羊倌剛要說話,屋子裏的燈突然亮了。
“吱呀”一聲門響後,劉老大光著膀子出來了,用手電往院子裏照了照,見沒有什麽東西,就衝那隻土狗吼了一聲,罵罵咧咧地回去接著睡覺了。
那隻狏即受到驚嚇,就在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身子一抖,迅速地轉過身子跑開了,黑暗中,像是一陣風一樣朝著老羊倌他們所在的方向就衝了過來。
徐青山畢竟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眼見那條大狗疾跑過來,心裏驚慌,忍不住叫了一聲。
隨著這聲驚叫,本來疾跑如飛的大狗身形急轉,硬生生地轉了個九十度彎,一頭就紮進了旁邊的柴禾垛裏,嚇得老羊倌趕緊拉著徐青山連滾帶爬地從柴禾垛裏鑽了出來。
與此同時,就見火光一閃,濃煙四起,眨眼間,火光衝天。幾米@?高的柴禾垛瞬間就籠罩在了火海之中,一股熱浪劈頭蓋臉地湧了過來,老羊倌和徐青山嚇得趕緊又往後退了幾步。
農村的柴禾垛,都是一家挨著一家,堆得像是小山一樣,一旦著起火來,隻要有一股小風,火星一躥,很容易就會火燒連營,真要是整個村子的柴禾垛都燒著了,後果不堪設想。
老羊倌趕緊跑到相鄰的柴禾垛旁,把柴禾往旁邊用力地踢了踢,留出一片空地,然後讓徐青山變著聲音扯嗓子使勁喊幾聲。
徐青山這時候也嚇傻了眼,聽老羊倌一說,也來不及問為什麽,扯著嗓子就喊了幾聲:“著火了!著火了!救火啊!”
本來夜裏就靜,這幾嗓子喊下去,全村子的雞鴨鵝狗都被驚著了,一時間,雞鳴狗吠,亂成一團。
各家各戶的燈先後都亮了起來,這才發現外麵的天都燒紅了,接著就是大人喊,小孩哭,整個村子都炸了鍋。
老羊倌見已經有人衝出來了,趕緊拉了一把還傻站著的徐青山,往旁邊的柴禾垛後一貓,順手拉了幾捆柴禾擋住身體,躲了起來。
徐青山一頭霧水,小聲地問老羊倌,為什麽不救火,貓這兒幹啥啊?
老羊倌身子盡量地往裏縮了縮,壓低聲音告訴徐青山:“這把火就是把咱爺倆都扔進火堆裏,也壓不住,隻要不燒到旁邊的柴禾垛,隨它燒去吧。眼看著就有人過來了,被人撞見,問這火是怎麽燒起來的,咱也不好解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一會兒人散了,咱爺倆再回去。”
徐青山瞪著眼睛看著老羊倌,點了點頭:“師傅,這薑還是老的辣啊,隻不過這是不是有點不仁義啊?”
老羊倌哼了一聲:“仁義?頂個屁用,你要是想仁義,也不差這一回!”
徐青山咧著嘴搖了搖頭,這老爺子整個一個老江湖,眼睫毛差不多都是空的,拔下來都能當哨吹。
這時候,外麵已經開了鍋,人聲鼎沸,雞飛狗跳。最終,這火還是沒辦法撲滅,隻能等到燒得差不多了,村民們這才用水澆了澆,用土埋了埋,瞅著也沒啥大事了,也就相繼回屋睡覺去了。
等到外麵沒啥動靜了,老羊倌從柴禾垛裏鑽了出來。看著眼前的灰燼,老羊倌搖了搖頭,心想,這災獸還真是災獸,沒想到說得還真準,真就放了一把火,看來也是天意,就算是小山子不叫喚,估計也會有別的岔頭。
徐青山越來越覺得老羊倌深藏不露,還真有點世外高人的意思,好奇心也就大了起來,問老羊倌知不知道那災獸為啥進村子,還站在劉老大家門口一動不動。
老羊倌哼了一聲,告訴徐青山,不是為了別的,就是因為那隻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