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怪談二 鮫綃帳(4)

在馬六的帶領下,幾個人沿著天坑嶺一路南行,到了一處極為低窪的小型盆地,四周叢林密布,遮天蔽日,腳下雜草都齊著@?腰深,這種荒山野嶺,每邁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腳下有什麽沼澤深坑。

連續又走了兩天,終於到了地方,馬六從懷裏掏出一張古舊的羊皮卷地圖,對比著上麵粗造簡單的線條,左右張望,隻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雖然有張地圖可以參考,可是眼前的情形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滿眼望去,除了樹就是石頭就是雜草,東、南、西、北幾乎一樣,地圖上的標記看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

也難怪,都過去了快一千年了,當年就算是塊大石頭,恐怕現在都變成小石子了。

這裏雖說是山凹,溫度還可以,但是空氣濕冷,侵骨裂膚,就算是這幾個人都穿得很厚實,可是從腳底下還是往上竄著涼風,禁不住渾身直打冷顫。就這種鬼地方,兔子都不拉屎,難以想象,堂堂的一個皇帝竟然會選在這裏下葬,看來這主兒生前還真是怕熱。

開始時,幾個人的興致都還很高,也都是年輕力壯,平生頭一回進入這種深山老林之中,覺得新鮮刺激。可是接連找了三四天後,就都有些吃不消了。穀裏一天過四季,早春午夏傍晚秋,晚上冷得直縮頭,身體再好,也抗不住這種折騰。幾天下來,身心俱疲,精神也萎靡不振,周小八和馮癸甚至開始有些發燒了。

馬六也沒好得了哪兒去,抽著鼻涕,仍舊帶著大夥滿山穀亂竄,可是轉眼過去了將近一個星期了,仍然是毫無頭緒。

一輪碩大的落日,隱現入蒼茫的天際,大手筆的血色,塗抹了半邊天。

馬六倚著一棵大樹,烤著火,手裏還拿著那張地圖在不停的研究,打量了一眼眾人,心裏清楚,照這樣下去,帶來的給養頂多還能撐個四五天,要是再找不到入口,這次也隻能無功而返,卷鋪蓋下山了。

一大早,陽光剛從山坡上照下來,馬六就趕緊叫醒了大家,興奮地告訴大夥,昨晚上他一晚上沒睡,終於想明白了,宋代以前的地圖大多是上南下北,和現在的地圖方向正好相反,這張地圖在宋代以前,方向肯定是上南下北,這麽多天,看來是方向搞錯了,一直在走反路。

馬六這麽一說,這幫人都直咧嘴,這些天的罪是白糟了,但是這也不是個壞消息,總好過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大夥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強打精神站了起來,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張寶忠和大個子都是習武出身,身體素質比其他人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到了這時候,方顯英雄本色,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落在了他倆的肩上,這倆人也是暗地裏相互較勁,誰也不服誰,肩膀上的東西都堆成了小山了,還擺出一幅閑庭信步的樣子,一路上說說笑笑,全然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