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二十一、眼睛(1)

工夫不大,周伍回來了,把采來的東西給宋長江和白術各分了一些,讓他們嚼爛後敷在被蜇的部位。

白術接過來後臉色一變,看了看周伍,沒有出聲,摘下幾片葉子就開始嚼了起來。

宋長江對周伍的幫助視若不見,哼了一聲,沒動地方。

徐青山偷偷地捅了一下宋長江,低聲勸了一句,他這才伸手抓過來,也沒說話,直接擼了一把葉子就塞進了嘴裏。

這些野草其實是蒲公英和馬齒莧,都是些大山裏常見的草藥,散血消腫,解毒通淋,專治紅腫疼痛。大山裏能找到這些東西並不奇怪,而讓白術沒想到的是,以前從來沒聽說周伍懂得藥性,不禁暗自吃驚。

白術把嚼爛的草葉一點一點地敷在被蜇的部位上,然後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周伍怎麽會認識這些草藥。

周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衝白術笑了笑,告訴她,他從小就在山裏長大,南方的蛇蟲多,自小就知道一些土方法,藥性什麽的說不出來,但是知道這個會管用。

白術聽完點了點頭,心裏仍然是半信半疑。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先前的計劃,顯然宋長江和白術很難再繼續前進了,雖說是剛剛吃了藥丸,也塗了一些草藥,但是一時半會兒也好不過來。

白術還好些,畢竟她在後麵,受到的襲擊少一些。可憐宋長江全身都差不多被大胡蜂給蜇遍了,傷得不輕,就算是身強體壯,腦門子也見了汗,臉色煞白,顯然中毒不輕,他開始感覺到頭暈目眩了。

老羊倌看了看,讓徐青山和周伍扶著宋長江到旁邊的大樹底下躺一會兒,隻能就地休息,讓他自己緩一陣,看看情況再說。實在不行也隻能打道回府,再從長計議了。

宋長江躺在樹陰下,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呼吸沉重,要不是胸口還在微微地起伏,就跟死了差不多,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徐青山看了看宋長江,不免有些擔心,轉頭又看了一眼白術,剛好碰到她投過來的目光,兩個人目光在空中一撞,都一扭臉趕緊避開了。

老羊倌掏出根煙來,坐在地上一口接一口抽了起來。好半天才站起身,讓徐青山去撿些木柴,留著晚上過夜用,這裏荒郊野外的沒有火可不行。自己則拎起水囊去找水,臨走時特意交代了周伍幫著照看白術和宋長江。

周伍微微點了點頭,就又閉上了眼睛,靠在樹上繼續打盹。

估計白術從來也沒有遭過這種罪,她一聲不吭,看上去心情極為低落。還不如宋長江,昏昏而睡,倒也落個清靜,她說什麽也睡不著覺,看著胳膊腫得老高,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現在的位置是在兩個山頭之間的山穀,這裏地勢很低,前後都是高聳入雲的山峰,兩側藤蘿纏繞,林密草豐,荒無人跡,在深山老林裏,這種環境總讓人感覺不安。

一個多小時後,徐青山和老羊倌都回來了。

宋長江一直睡得很沉,看不出有要醒來的跡象。白術看著有些擔心,偷偷問老羊倌他會不會有事。

老羊倌嗬嗬一笑,讓白術放心,這些蜂毒還不至於致命,睡上一覺基本上就能緩過來了,用不著擔心,宋長江身體素質好,這點兒傷根本不算回事。

白術這才放下心來,猛然間想到徐青山給自己抹的那些藥粉,臉上一紅,還是忍不住問老羊倌那是什麽東西,那些大胡蜂好像很害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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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羊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告訴白術,那藥粉就是山裏的土方子,自己經常上山,也就準備了一些,這方子山裏人都會配製,就是驅蚊草什麽的。

白術一聽就知道老羊倌有心隱瞞,也就不便多問了。

晚上大家生起了火,燒開了一鍋山泉水,做了點兒吃的。

徐青山拍醒了宋長江,勉強地睜開眼睛後,宋長江隻喝了口水,什麽也沒有吃,一翻身,靠著大樹又昏睡過去了。

徐青山湊到老羊倌近前,偷偷地問:“師傅,昨天夜裏那夜貓子衝咱們直笑,是不是說咱這兒要死人啊?”

老羊倌沒有吱聲,徐青山也就不再多問了。

白術的身上已經漸漸消腫了,氣色也好了不少,心情有所好轉,隻是一看到仍然昏睡不醒的宋長江,眼神裏又掠過了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