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諸葛千凡

諸葛千凡推開了身後的白衣婢女,示意她出去。那白衣婢女見狀,便道:“七小姐,奴婢讓人煮碗薑湯給你驅驅寒氣吧!”說著,也不待她有所動作,便自顧的往外走去,經過唐以身邊時,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吩咐道:“七小姐由你照顧著,我去去就回。”便微仰著下巴,邁步往外走去。

那白衣婢女一離開,諸葛千凡便起身來到桌邊,在桌上備好的白紙上寫下幾個字,目光帶著笑意的看著她,沒有了剛才那婢女在這裏時的那嬌怯的神情。

看到她神情的變化,唐心微愣,接過那紙張一看,上麵寫著:我等你很久了。看到這幾個字,她更是不解的看向她,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而諸葛千凡再度在紙張上寫著:“我叫諸葛千凡,我一直在等你來,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看到那些字,唐心目光微閃,問:“為什麽等我來?”這個諸葛千凡,怎麽突然間讓她覺得有些看不清?

諸葛千凡露出了一抺笑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在紙張上寫著:“因為你是我的貴人,命中的貴人,我的命運由今天遇見你開始,命數開始轉變了。”

見狀,唐心更是不解,看著她,卻是沒再說話,因為太過詭異了。這個七小姐莫名其妙的跟她說這些,確實是詭異了,要知道,她眼下可是一個小小丫環的身份。

“我對你沒有惡意,也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想請你治好我的啞疾,普天之下,也隻有你能治好我的啞疾。”

看著那上麵的字,唐心目光微冷,腳下步伐一移,一手扣住了她的喉嚨,眼底殺意一閃而過:“你如何知道這些?”

感覺到她的殺意,諸葛千凡連忙在紙上寫著:“我精於紫微鬥數,今日本是我的死劫,而助我破劫之人便是我命中貴人,不過我觀你麵相無象,我想你現在的麵貌應該不是你本來麵目,我雖為諸葛府中七小姐,卻命如浮萍,府中水深,稍有不慎便會招來殺身之禍,我隻能斂起鋒芒靜待時機。”

看到那些話,唐心目光微閃,她想起了舞傾凡,她的紫微鬥數可說是極為精妙,也為他們破解過不少難題,她精通醫術之事,就是那段幻海他們也不知道,這諸葛千凡卻不知從何處看出,倒是讓她很是詫異,打量了她一眼,確定她於對她沒惡意,便鬆開了手。

“單憑我從水中救了你就斷定我是你的貴人?”她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著,道:“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那你的紫微鬥數之術應該很是精湛,既然如此,為何又要藏著?”

聽到這話,諸葛千凡一笑,在紙上寫著:“我命中有三道死劫,在遇到我命中貴人之前,師尊命我不可動用紫微亮鬥數之術為人所用,所以我也隻以能在這後院閑時無事打發時間,諸葛家於我六親緣薄,我自然不可能為了諸葛家動用我的紫微鬥數,不過,是你的話就沒問題,因為你將是我要追隨之人。”

她怪異的看著她:“放著堂堂諸葛家的小姐不做,為何追隨於我?”

“你生就鳳骨仙姿,本就是傲翔九天之神,跟著你,好處多多,豈是小小諸葛家的七小姐可比的?”寫完這幾行字,她朝她眨了眨眼睛,愉悅的一笑。

看到那些話,唐心不禁一怔,繼而也微微勾起了唇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叫唐心,把紙燒了吧!”

聞言,諸葛千凡眼中浮現了欣喜,當下迅速將寫著字的紙起後燒毀,又灑了些水,待煙熄滅,這才回到桌邊,而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兩人相視一眼,諸葛千凡又恢複了原本那帶著幾分膽怯的模樣,而唐心微靜立在一旁。

白衣婢女進來後,怪異的朝她們兩人看了一眼,便將手中端著的薑湯放在桌麵上,道:“七小姐,喝點薑湯暖暖身子吧!”說著,像是想起什麽興奮的事情一般,又道:“七小姐,剛才大公子讓人來傳話,說請你一道去前院。”

諸葛千凡端著薑湯喝了幾口,斂下的眼眸則在想著事情。在諸葛家中,她無法修煉,又口不能言,一度被人看不起,府中的人放任著她在這偏僻的院落自生自滅,她也習慣了,今天老太爺的壽宴,她本是不被允許參加的,不過那個剛回來的大哥卻讓人來傳讓她也去前院,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喝了薑湯,她便站了起來,示意白衣婢女帶路,自己則挽住了唐心的手往外走去。唐心看著被挽著的手,開口道:“七小姐,你不能挽著我的手走。”哪有小姐這樣挽著婢女的手走路的?要真這樣,估計到了前麵她就得引起眾人的注目了。

白衣婢女見狀,迅速來到她的身邊就要去扶她,一邊說:“七小姐,姝兒扶你吧!”誰知,她卻是搖了搖頭,整個人躲到唐心的身後,還緊緊的揪著唐心的衣袖不放。

見狀,那白衣婢女隻得狠狠的瞪了唐心一眼,冷聲道:“扶好七小姐,她身子弱。”說著,卻是不由的放慢了腳步,走到了兩人的身後,諸葛家中規距甚多,她自然不能走到主子的前麵去,哪怕是帶路,也得跟在後麵。

唐心看了諸葛千凡一眼,便也由著她,不過她們到了前麵後,卻沒沒去那顯眼的地方,反而坐到了一處不起眼的樹下,因為是在諸葛府中的前廳宴客,前麵坐著的人不是府中地位較高的,就是一些遠道而來的,諸葛家中的人正忙著招呼客人,此時也沒人理會坐在角落處的諸葛千凡她們。

趁著這個機會,唐心則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諸葛家中的人,諸葛家中的當家家主,以及那老太爺和諸葛連洲這三人周旋於眾客人之間,笑語連連,她雖然隔得讓較遠,但也感覺得到,這諸葛家中的當家家主以及那老太爺都不是一般的強者,想要拿到諸葛家中的天一神水,還真的很高難度。

在與客人敬酒的諸葛連洲眼角看到了角落處的諸葛千凡,便走了過來,溫和的道:“七妹,今天祖父大壽你也湊湊熱鬧,好好放鬆一下,今天你掉到水裏受了驚,如果有哪裏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聞言,諸葛千凡點了點頭,感激的看著他,而後又垂低下了頭。

諸葛連洲見狀也隻是笑了笑,目光掠過旁邊的唐心,什麽也沒說,便轉身離開。

這一場宴會,持續到夜色降臨,諸葛千凡和唐心早早便回去了,由於諸葛千凡一直拉著唐心的衣袖不放,白衣婢女最後隻得同意讓唐心睡在諸葛千凡隔壁的房間,待那白衣婢女下去休息後,唐心便來到了諸葛千凡的房中。

“今天白天時聽你能發出一些聲音,我看看一般的藥材能不能治得好你。”她邊說著,邊在桌邊坐下,手則搭上了她的手脈,為她診斷那啞疾,一邊問:“你這啞疾是怎麽來的?”

諸葛千凡聞言,便在一旁的紙上寫著:“我七歲時經曆了一場死劫,最後是一身修為散去才被我師尊保住了一命,也是在那時說不出話的,我師尊說當時為我續命的靈藥中有一味含毒性,應該是那一味靈藥讓我無法開口說話的。”

“是消聲草?”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三個字,諸葛千凡點了點頭。

“解消聲草殘存在你體內的毒性並不難,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起一個忠誠的誓言。”她要拿的是她諸葛家的天一神水,自然不能大意了,要知道,一個弄不好,她的小命都有可能丟在這裏,而眼下對她,她還並不是完全信任。

諸葛千凡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隻是在紙上寫道:“我口不能言,如何宣誓?”

“這個簡單。”唐心起身,在房中擺了一個小形的凝靈陣,兩人則在陣中,她則憑借著聚靈陣的靈力將她的一縷靈魂印記為收入她的腦海之中,當光芒閃進她的腦海,她這才輕呼出一口氣,撤了聚靈陣,對她道:“如果有一天我完全信任你了,我便會抺去你的靈魂印記。”

諸葛千凡點了點頭,她理解。畢竟她來到諸葛家中定是有事,她現在不完全信任她也是正常的,所以哪怕現在她的小命捏在她的手裏,她也並不擔心,因為她不會做出背叛她的事情,自然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危。

“我需要一些靈藥,你明天想辦法給我弄來。”她將所需要的靈藥寫在紙張上,這些藥並不完全是用在諸葛千凡身上的,更多的是用上她自己身上,她要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再說,要不然這樣束手束腳的,還真不太符和她的處事作風。

幾日後,諸葛連洲來到了諸葛千凡所在的小院,在門外,看著那院中的七妹坐在桌邊看書,旁邊是那叫青衣的丫頭,依舊是安靜的站在一旁候著,而白衣婢女則不知去了哪裏。

“七妹。”諸葛連洲溫和的喚了一聲,邁步走了進來,藍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自有一股風雅飄逸的氣息。

“大公子。”唐心微微行了一禮,喚了一聲,頭也沒抬一下。

“嗯。”諸葛連洲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落在抬起頭來的七妹身上,溫和的笑道:“怎麽不出去多走走呢?整天呆在這院子裏不悶嗎?”

諸葛千凡搖了搖頭,指了指手中的書本,揚起了一個羞怯的笑臉。

見狀,諸葛連洲在桌邊坐下,道:“如果喜歡看書,也可以去藏書閣中看看,那裏的書有很多。”見她微垂著頭一副黯然的神情,他突然想起,家中長輩似乎因為她無法修煉又無法言語,有很多地方都勒令她不踏入,想到這,不由的心生憐惜,道:“要不然你若有喜歡看的書,寫下讓人交給我,我給你拿來。”

聞言,諸葛千凡眼睛一亮,連連點了點頭,臉上難掩欣喜之意,拿起筆,在一旁的紙上寫下了地方雜記幾個字。

“好,我回頭給你送過來。”諸葛連洲笑了笑,看了那紙上的字一眼,目光落在青衣身上,道:“小姐若有什麽需要,隨時都可以用去找我。”

“是。”唐心應了一聲。

“嗯,那我先回去了。”他起身,便往外走去,如同來時一般,悄然離開。

待他走遠後,諸葛千凡露出了一抺笑容,開口道:“唐姐姐,其實我這同父異母的大哥還是挺不錯的,隻可惜你早成親了,要不然我還真想給你牽牽紅線。”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在銀針活穴的一些藥材的服用下便可以重新開口說話了,這讓她更加的堅信,她確實真的非同一般,要知道,當年諸葛家中的人便想盡了辦法為她治療,隻可惜,到最後什麽也起不到效果,而她卻隻用了短短三天,真的讓她心服口服之餘,更堅信她是她的貴人。

唐心抬眸瞥了她一眼,道:“今天晚上那個姝兒由你應付,我要出去一趟,還有,我現在氣門才開,體內毒素也清除不久再加上身上又沒靈力,不要隨便開口,要不然被人碰見了少不了惹麻煩。”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她揚起了笑臉看著她:“唐姐姐,你何時才把麵具拿下來給我看看你的真容?”她還真有些好奇,麵具下的她,是長著什麽模樣的。

“我先回房。”唐心說著,便轉身往房中而去。

直到,夜色降臨,她悄然無聲的從院中出去,借著夜色的遮掩,前往諸葛家主的主院,她屏住了呼吸,快如鬼魅的身影在飄渺的步伐配合之下,無人察覺,一步步靠近主院的院落,潛進了書房,在書房中尋找著暗處的開關,一番搜查也沒找到開口的所在地,但卻在輕敲四麵的牆後,聽出了有一處空心的地方,微微擰了擰眉,當目光停落在牆壁上的一副畫上時,眼底掠過一抺暗光,拿下畫果然,看到了那藏在畫後的機關,正準備動手探去時,卻聽見外麵傳來了腳步聲,當即身形一動,在書架後麵藏了起來,目光則盯著那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