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洗好脖子
“就到這裏吧。”
雲海帆騎在青鸞背上往下望去，已經到了奎玥市邊的芹兆山。回來的路上，她堅決不肯和連澈呆在一起，生怕他不安分的手腳不小心把她錯推下去，盡管連澈對此隻是冷哼表示抗議雲海帆的懷疑。
不過，他還是尊重了雲海帆的提議。
這時他才發現所謂的尊重是多麽大的一個錯誤——雲海帆居然拒絕和他回神殿，堅持要回奎玥市，並且力稱她到了返校時間了，要不是藍斯澄已經消失了，現在也應該在學校裏繼續擔任職務。
連澈對此嗤之以鼻——既定的事實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麽。他惡作劇地一抖魔杖，在雲海帆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青鸞突然一抖翅膀，雲海帆一個不留神，就從青鸞背上滑落。她在空中胡亂地抓著，卻握不住分毫。連澈抬起魔杖，長風刮過，將雲海帆卷到他的身邊。
“青鸞為什麽會聽你的話？”
比起連澈的惡作劇，雲海帆顯然更關心這個問題。
“安啦。”連澈摟住她，“是因為血的原因。”
被他這麽一說，雲海帆想起那夜連澈咬破指尖後是她吮住了的他的手指，麵上不由得泛起緋紅：“所以你那時是故意的……”
“我當時隻是一時興起，你知道你當時的表情有多……”眼見著雲海帆的臉越來越紅，連澈沒有繼續打趣她，“剛才突然想到你用你的血喂過青鸞，我隻想試試我的靈力有沒有和你的混到一起，現在看來還是有的，隻是不多，不然也不會讓你受這等驚嚇了。”
“但我的魔法和你的不是不融的嗎？”雲海帆仰著頭望著連澈，“你以前明明喜歡的不是這個姿勢。”
“你想換下也沒有關係，隻要你隨我回神殿。”連澈笑望著雲海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類別的魔法師吧？”
“全元素魔法師？”
“全元素魔法師可以貫通兩種魔法，這是全元素魔法師的特例。”連澈的指尖輕點雲海帆的唇角，挑得雲海帆嬌俏地笑：“所以你天生便是全元素魔法師？”
“當然不是。”連澈捏了捏她的臉頰，“哪有那麽好的事。”
“所以是你天賦驚人後天融會貫通的？”
“你真把我當神了麽？”連澈伸出手，他的右手食指上帶著一枚戒指，材質疑似祖母綠，卻幻幻的仿佛是流動的綠川，“幻雲戒在聖戰後就失蹤了，但王室仿製出了功能相似功力稍遜一籌的戒指，為王儲所有。”
“那王呢？”
“哦……可能要等我到了他的位置上才知道，這種事情曆來都是秘而不宣的。”連澈淡淡地回答，“不過我想，戴仿製品的時代就快結束了。”
“嗯？”雲海帆不解地望著他，“你是說……你知道幻雲戒的……”
“基本上是知道了，當年的神侍將戒指交給了一位心腹，如今那位心腹的後人我已經找到了。”
“那戒指……”
“我想還要等一段時間。”連澈俯下頭，溫柔的吻落在雲海帆的臉頰上，“我不想從她手中拿走。”
“難不成……那人是舒若？”雲海帆腦洞大開，腦補機製空前強大，連澈搖搖頭：“這個問題我暫時還不想告訴你答案，但絕壁不會是舒若。”
雲海帆有些失落地別開頭去，低低地嘟噥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連澈看著她別扭的臉，啞然失笑。他摟著雲海帆在一片草地上落下，傍晚的風拂過雲海帆的發，蹭得連澈的鼻翼微微發癢，他輕輕地撥開雲海帆的頭發，在她的耳畔低語：“帆，我幫你梳發吧。”
“哎？你會嗎？”直接跳過綰青絲的驚喜，雲海帆更關心實質性的技術性的問題。連澈扶額：“至於這麽現實嗎？”
“至於。”雲海帆鄭重地點了點頭，“這關係到我將以怎樣的一副麵貌回到奎玥，梳得太難看會讓我沒臉見人的。”
“那就不要回奎玥好了。”連澈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是和我回神殿的話，根本沒人敢抬頭看你的。”
“暴君。”雲海帆嬌嗔道。
“妖姬。”連澈趁勢撥開她的長發，鬆鬆地綁了個馬尾辮，辮子垂在一側，給她添了幾分閑散淑儀的氣質。雲海帆還沒來得及找到鏡子看一眼自己的模樣，就被連澈緊緊地圈住。她也不想丟開著短暫的溫暖，便乖巧地倚在他的肩頭，望著他的棱角分明的側臉，雲海帆心中升騰起的甜蜜教她眩暈。依偎著連澈，她喃喃著：“澈，要是我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會的。”連澈在她的耳畔低聲卻決絕地問答，“一定會的。”
雲海帆閉了眼，聲音更加飄渺：“我也想和你回神殿，但這絕對不是一個最好的時候……和舒若比起來，我一無所有。我需要有一個不說能打敗她的但也是說得過去的身份，而不是這麽空降過去……我會獲得全國魔法大賽的第一，我要幫你……”
連澈隻是摟著她，沒有言語。雲海帆等不到回音，訝異地睜開眼，但見連澈眸光中深藏的關切，他本就眼眸深邃，此時的雙眸更似玉質，層層穿過才是玉髓，那裏包藏著最深的情意，是不能輕易出口的。
感覺到了雲海帆的目光，連澈淡淡地歎了口氣：“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聲音無奈又充滿愛憐，是他一貫的腔調。雲海帆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矯情的那一段話其實根本不必說出口。
因為他都懂。
很久很久以前他便懂了。
“呐，帆……父王可能撐不過今年冬天了，我想讓他在這之前見你一次。”良久，連澈才用雲海帆最喜歡的溫柔語調說道，“我想和你一起……過年。”
雲海帆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不舍和眷戀，本想調笑幾句連澈夏天想著冬天事的她也被感染到了一般低低地應道：“好。”
連澈擁住她，緊緊地貼著她的臉頰：“你真好。”、
“先別急著高興。”雲海帆的聲音冷下來，“那些個烏七八糟的人最好先給我藏藏好……”
“是。”連澈笑意溫軟地應著，“我還會讓某人把脖子洗幹淨等你來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