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風雲變幻

“把他做成傀儡……我可以嗎?”

雲海帆不可置信地問道,手中卻沒停著采集血樣,透明的瓶子被血液裝滿,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雲海帆麵色如常,小心地擰好瓶蓋,緩緩地顛倒兩番發現沒有漏出狀況,這才滿意地收了起來。

“現在不可以,但我可以幫你留著。”藍斯澄為了不影響雲海帆的行動,直等到她完成一切後才開口。

“你幫我留著?”雲海帆疑惑地看著他,“怎麽個留法?”

藍斯澄沒有言語,大拇指按上了文展的額頭,指尖泛起鵝黃色的光暈,直至光暈即將消失他才開口說道:“把手伸過來。”

雲海帆不明就裏地伸手過去,卻被藍斯澄一把按在原來的位置。指尖光芒閃爍間,雲海帆隻覺得體內有靈力的湧動,流轉的力量奇異地融合,最終消失不覺。

雲海帆甩甩手,沒發現任何異常,卻聽見藍斯澄低低的聲音:“因為他曾經用你的血液下過咒術,而咒術是建立在血契的基礎上的,因此你們已經建立血契關係,他可以將你作為祭品,反之你也可以將他變成你的傀儡,這一切都是依據靈力強弱。我剛才幫你調節了他體內的靈力,等到你有朝一日靈力超過他的時候,他將自動聽命於你。”

“這麽好……”雲海帆喃喃自語,“可是,藍老大,你為什麽要幫我?”

“有人告訴我你今晚回來這裏送死。”藍斯澄目光深沉地看著她,“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的學生,為你提供最大的幫助是我的職責。”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藍斯澄轉身大步走開,“走吧,我帶你出這裏的結界。”

雲海帆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跑著去追趕他的時候,腦海裏卻一直尋思著一個問題——

他的魔法究竟有多高?

第二天,學校裏爆發出一條重磅新聞——年級長文展莫名身負重傷,請假休假調養或歸期無望。當然這隻是八卦新聞中的所謂的重磅消息,而更為官方的消息則是——文展因病休養辭去年級長職務,其職位由藍斯澄接管。學生們關注的重心自然是放在文展時因病休養還是身負重傷的八卦小道上,而學校裏的一些所謂的高管人員已經開始探究藍斯澄的背景。當然,最高層永遠是笑而不語,理所當然地批條——同意。

另一條值得關注的新聞則是紀校長被調離學校,新校長易校長即日上任。另外,由原圖書館館長葛惠擔任督導一職,職位不高但直接由易校長管轄,明擺著是最高層的特務組織,但無人敢辯駁。這一條新聞在學生中並未掀起太大波瀾,畢竟校長和督導離學生太遠太遠了,隻有傀儡術班的學生有所觸動——因為葛惠成了他們的傀儡術課教師。

雲海帆並不關心這些,雖然葛惠已經不是圖書館館長,但她的私人試煉場雲海帆依舊可以進入。葛惠早已在地麵上布置好蠟燭,等著雲海帆用文展的鮮血來繪製魔法陣。

“一、二、三……七?”雲海帆數了數麵前的蠟燭,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七芒星魔法陣?”

“是。”葛惠遞給雲海帆圖紙,圖紙上是正七芒星,和那天晚上文展所繪別無二致。

“真的要我來畫嗎?”雲海帆不自覺地甩了甩手,“我能畫成嗎?”

葛惠的眼神裏是“你放心地去畫吧”,語氣也是安撫性的:“沒事的,紙上標注了一筆畫成的方法,你不會有問題的。”

雲海帆將信將疑地,但還是俯下身著手繪畫。她畫得很小心,饒是試煉場溫度不高,她的額前也沁出了汗珠。當她繪製完魔法陣,將蠟燭一根根地放置在七個定點後,蠟燭火焰突然上竄,外焰相連構成正七麵體。七麵體從對角切開,傾斜的切麵隱隱地顯示著圖案,隻是火影綽綽,看不清明。

果然一筆畫成的七芒星魔法陣會有影像。

雲海帆默默地想著,卻見葛惠麵色凝重地站在一旁。嘴裏不知在念叨著什麽,隻是隨著她速度的加快和音調的提高,火中的影響愈漸清晰,最終,一個古老的塔樓出現在畫麵中央。百年前的古老建築顯現出斑駁的舊影,月光下的頹廢和肅穆並存,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感在空氣中緩緩彌漫開去。雲海帆想要上前看清,卻被葛惠一把拉住。

“這是什麽?”雲海帆問。

“塔,季末塔。”見雲海帆不解,葛惠解釋道,“是聖戰後除離羽神殿外唯一留下的建築物,因為具體位置不明,因而千百年來鮮有人知道它的真正地點。”

“那為什麽會出現這個影像?”

“因為暗族又在蠢蠢欲動了。”

“有奇怪的人混進來了。”雲海帆對著藍斯澄打趣,“暗族是什麽?”

“暗族是掌握暗魔法的魔法師聚居群體,和光魔法師相對,以前在離羽國也有,但聖戰後被驅逐到洛緲大陸的北方。擅長咒術等暗魔法。”藍斯澄解釋,“季末塔本身是壓製暗魔法的存在而產生的,因為聖戰後暗族一直默默無聞,因而季末塔也沒有再出現。如今,它突然出現,預示暗族有翻盤的可能。”

“真是太可怕了。”雲海帆的感慨毫無誠意,“但我繪製這個魔法陣是為了解開咒術的,它能幫我壓製住咒術嗎?”

“能是能,不過要換套咒語了。”

藍斯澄看了葛惠一眼,葛惠點點頭,對雲海帆說道:“現在,你閉上眼睛盤腿坐在魔法陣前,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睜開眼。”

雲海帆照著葛惠的話做了,逐漸明白她說這話的原因。

因為,與其說是咒語不如說是魔音。雲海帆不知道其他人甚至葛惠本人是怎樣受得住這樣穿耳的魔音,她隻知道自己的耳邊就像是有個小提琴新手在在斷斷續續地練習奏鳴曲,聲音比大提琴還要低沉壓抑,心中仿佛有千萬隻螞蟻爬過,細細地腳印劃過心上,痛癢難以自持。

她咬著牙,默默祈禱這該死的咒術趕緊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