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金牌寵妃

點,點,娘為你綰發,可以麽?”李秋水不知道慕容七七內心的想法,隻是溫和地詢問。“好!”李秋水來到慕容七七身後,仔仔細細地位她梳理頭發,一下,兩下,三下……李秋水眼裏的淚刷地落下來,掉在慕容七七的黑發中,淹沒在那片黑色的浪裏。

不像慕容泰,也不像李秋水!那她到底是誰?這身子,到底還藏著什麽秘密?難道是隔代遺傳,她長得像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似乎有這樣的例子,但那樣的情況也是很少見的。

“水兒,七七大了,我們要高興!要高興!”看出了妻子內心的激動,慕容泰連忙在一旁輕聲勸慰。“我知道。我隻是沒想到時間這麽快,十六年了——”等慕容七七的頭發被綰起,李秋水拿了一支白玉釵插入慕容七七的發間。“禮成——”隨著禮儀官高昂的聲音響起,慕容七七站起身,周圍一片掌聲響起,為她的成年而慶賀。綰發,讓她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的“大人”。晚上,慕容七七在房裏清點這次收到的禮物,沒想到這次成年,她竟然收到了五支發釵。翡翠釵是李雲卿送的,藍螢石釵是上官無忌送的,龍澤景天送了一支紅珊瑚發釵,明月晟送的發釵是紫水晶做的,四人送來的發釵雖然不是通寶齋打造的,但都價值不俗。

唯獨鳳蒼,送來的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銀釵。“小姐,王爺平時那麽大方,為何小姐成年禮,王爺送的禮物這般普通?”蘇眉拿著銀釵,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麽名堂出來。隻知道有些年代了,因為銀的顏色不那麽光亮,看著有些暗沉。“這釵,應該意義非凡吧!如果我沒猜錯,這釵是他的母親明月公主的遺物。”“卿卿果真了解我!”慕容七七話音剛落,門被人推開,鳳蒼出現在門外。“王爺,您怎麽來了?”慕容七七很是驚訝。夜黑風高,鳳蒼出現在她的翠竹園,肯定不是從大門進來的,莫非是——“卿卿,你猜對了,本王是翻牆進來的。

”鳳蒼大大方方地走進慕容七七的閨房,仔細地打量了一圈,“卿卿的閨房到是沒有那些俗不可耐的脂粉氣,這樣好!這樣好!”大晚上,鳳蒼突然出現,肯定不是來談天說地的。慕容七七示意蘇眉泡茶素月拿點心,自己則是在鳳蒼對麵坐下。“王爺,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麽晚了,您過來做什麽?”“想你了——”鳳蒼幽幽地說道,讓給她倒茶的蘇眉差點兒把茶水倒出杯沿。“嗬嗬——”慕容七七尷尬地笑了兩聲。古人不都是矜持含蓄的麽?為什麽這位南麟王偏偏是個另類呢?還未大婚,就夜闖她的閨房,要是讓人知道,那些禮儀道德的唾沫都能把人淹死,貌似,他一點兒都不在意。

看到慕容七七臉上的表情,鳳蒼眼眸一暗沉,說出來的話中,卻透露出了絲絲的哀怨來,“看來,卿卿一點都不想我呢!虧得我對你日日思念,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咳咳!”蘇眉和素月徹底崩潰了,兩人的小臉緋紅一片。未來的姑爺說話咋這麽大膽呢?聽說北周的民風淳樸,難道那邊的人都是這樣表白的?那豈不羞死個人了?!“你們先下去!”慕容七七揮手,蘇眉、素月得令後立刻風似的離開,好像房裏有什麽瘟疫似的,避之不及。“卿卿還是心裏有我的,所以故意支開她們。

”鳳蒼笑著來到慕容七七身邊,拔了她頭上的白玉釵,“今日是卿卿的成年禮,我隻想來為卿卿綰發。”不待慕容七七拒絕,鳳蒼手中多出了一把梳子,輕輕地為慕容七七梳著頭發。手法嫻熟,並不像第一次。莫非,他曾經這樣對過別人?“我幼年,常常看到父親為母親綰發,那時我很納悶。母親的婢女甚多,為何還要父親親自動手。”“找個了機會,我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還記得母親聽了,羞得臉紅,將我和父親關在門外。父親卻把我抱起來,告訴我,等你長大,有了心愛之人,便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了。

”鳳蒼緩緩地說著,慕容七七安靜地聽。一時間,房裏安靜下來,氣氛異常和諧。慕容七七的頭發濃密、柔滑,像極好的綢緞,靜靜地躺在鳳蒼的手中,享受著他的溫柔。“王爺定是有了心愛之人,所以手法才這般純熟。”慕容七七低垂著頭,手藏在袖中。他說這番話,莫不是讓她知難而退?他有心愛的人,有想為之綰發的人,所以用這樣含蓄的方式告訴她,讓她不要幹涉他們?“請王爺放心!我雖是女子,也知道出嫁從夫。即便占據著王妃之位,也不過是兩國聯姻的權宜之策。

待人們漸漸忘記了這事兒,我會讓出王妃位給王爺心愛的女子,成全你們!”“哢——”聽到這兒,鳳蒼手中的木梳被他的力道折成兩半。她說什麽?要成全他和他的心上人?她以為他有二心,以為他內心裏住著別的女人?成全?!這二字就被她這樣輕輕鬆鬆地拋了出來,說的那麽暢快,這個小女人的腦瓜到底在想些什麽?還是,她有心上人,所以巴不得快點兒離開他?!“卿卿果真這樣想?”鳳蒼低下頭,挑起慕容七七的下巴,注視著她的眼。那雙美麗的眼波瀾不驚,無醋意、無惱意、也無任何情愛之意。

她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啊!鳳蒼眸中含傷,心中隱隱作痛。原來,單戀是這樣的感覺,就像看著樹梢的紅花,想摘,卻如何都夠不著一樣。在認識她之前,他不知情為何物,認識她後,知道什麽是情,卻也嚐到了動情的苦澀。“如果我的退出,能讓有情人成眷屬,自然是要成全!”鳳蒼身上彌漫的淡淡的憂傷,讓慕容七七有些捉摸不透。看來,他定是愛極了那個女子,所以才會有這般哀傷的眼神。原來身居高位的人,也有屬於他們的苦惱和困惑。隻是不知道那女子是誰,為何他們不能在一起?看來,自己真的當了個大燈泡了。

兩人的想法,一左一右,就像幾米的畫一樣,向左走,向右走。“嗬——”鳳蒼鬆開手,轉臉就看到了桌上擺放的四支發釵,頓時醋意大發。難怪她說要成全,其實是讓他來成全她!她到底知不知道成年禮的發釵有什麽含義?她不但收了男人的發釵,還一次收下了四支!看來他的小王妃很是搶手!莫非其中就有她的心上人?那他該怎麽辦?“王爺,王爺……”看鳳蒼一直盯著桌上的那些發釵,慕容七七納悶。這些發釵惹著他了麽?為何他的眼神那般?慕容七七連忙將它們收起來,裝在自己的首飾盒裏。

而她的舉動,更是讓鳳蒼生疑。“卿卿,我送的發釵不好麽?為什麽你還要收別人的?”鳳蒼立刻換上一張可憐兮兮的臉,湊到慕容七七麵前,眼睛卻一直盯著慕容七七護著的首飾盒。去北周之前兩人不能相見,所以今天鳳蒼一直忍到現在,才偷偷過來,沒想到他的小王妃竟然收了這麽多發釵。四支!也就是說他有四個情敵了?到底是誰?他一定要讓納蘭信查到!竟然敢打他的小王妃的主意,那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麽?這王妃是他定下的,是他的人!他一定要把那些個蒼蠅蚊子統統拍死!“王爺送的發釵很好,不然我也不會收下。

至於這些,是朋友送的禮物,自然是不能回絕。”鳳蒼的表現,讓慕容七七覺得納悶。他不窮啊?為什麽這麽垂涎她的發釵?這些發釵也賣不了多少金子,他為什麽看著它們,就像饑餓的人看到麵包一樣呢?“卿卿,把這四支發釵送給我,好不好?我拿通寶齋的發釵跟你換,不管你看上什麽,我都給你買!”通寶齋的珠寶首飾,這的確是個很**的條件。如果慕容七七是尋常女子,一定是會動心的。可她是通寶齋幕後老板,那些珠釵都是她親手設計的,所以鳳蒼拋出這個條件來**,是完全沒作用的。

“王爺,朋友送的禮物,怎麽能作為條換的條件呢,那不是辜負了朋友的心意!”鳳蒼差點兒“我勒個去”了,他的王妃還真是有些“冥頑不化”。為什麽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貪財一些,小心思一些,小敏感一些呢?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慕容七七也那般花癡,那般胸大無腦,那般目光淺薄,他也不會看中他。隻是,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如何從小王妃手裏把那些礙眼的發釵騙來!等拿到手,他一定要把那些發釵砸成粉末,讓人包了送還給它們的主人。哼!他鳳蒼的王妃,又豈是他們能覬覦的!正當鳳蒼絞盡腦汁,想著怎麽從慕容七七手中騙來發釵的時候,門外傳來蘇眉的聲音,“夫人!”“小姐呢?”“小姐在房裏,請容奴婢稟告!”原來,是李秋水來了。

為了慕容七七的清譽,鳳蒼不能多停留。臨走時,鳳蒼怨憤地盯著慕容七七手中的首飾盒“狠狠”地看了一眼,跳出了窗子。這男人,真是奇怪——看著那個白色身影消失在眼前,慕容七七越發疑惑了。難道除了戀手癖,他還有戀物癖?喜歡收集發釵?“小姐,夫人來了!”蘇眉撩開門簾,沒見到鳳蒼,她稍稍放了心。即便知道這人不是自己的娘,可她對這身子有生育之恩,禮節上慕容七七還是很到位,“娘,請坐!”“你快別忙了,讓娘親看看你!”李秋水拉著慕容七七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親切地看著她。

被一個女人盯著,慕容七七有些不太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覺出了問題,她總覺得李秋水的眼神裏藏著太多複雜的情緒,像在看她,又像是在盯著她去看另外一個人。“七七,當著娘還要偽裝麽?快把‘水月之鏡’取下來,讓娘看看你的臉!”水月之鏡!李秋水竟然知道她臉上戴了水月之鏡?這麽說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她說不定根本就不是慕容泰的親生女兒,而李秋水一定知道真相!帶著這些疑問,慕容七七緩緩取下臉上水一般清澈的麵具,露出了她的本來麵貌。

“像,真像——”看到慕容七七的臉,李秋水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三個字,看她的眼神愈發激動。“娘,我像誰?”慕容七七故作天真,好奇地看著李秋水。“像……”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李秋水連忙咳嗽一聲,“我是說,你像……你的父親!”“娘,你說的父親,是哪位?”慕容七七不依不饒,繼續問道。“我的父親不是慕容泰麽?”“他?”見慕容七七提到慕容泰,李秋水冷哼一聲,眼裏的輕蔑和鄙視彰顯在眼中,仿佛覺得慕容七七這樣說,是自降身價。看來,她真的不是慕容泰的女兒。

隻是,李秋水說的她的“父親”,究竟是誰呢?難道李秋水當年背叛了慕容泰,她是李秋水和別人生下的女兒?“娘,我的生父是誰?”慕容七七安靜地看著李秋水,這個謎一樣的女人。她是李氏家族的大小姐,血統高貴,當年李秋水違背父母的意願,義無反顧地嫁給清貧書生慕容泰,十裏紅妝,曾經轟動一時。有她的幫助,慕容泰不但在科舉時摘下狀元頭銜,之後也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隻是,十六年前,她生下慕容七七之後突然步入佛堂,從此再也沒有出來過。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她會在慕容泰聞名天下的時候進入佛堂。很多人說是因為慕容泰納了小妾,違背了當初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所以李秋水傷了心,斷了情——也有人說她是得到了觀音大士的指點,必須在佛堂清修,才能讓慕容泰官路恒通,為了心愛的男人,李秋水最終選擇進了佛堂,而慕容泰也真的因此而步步高升——還有人說,李秋水心高氣傲,生慕容七七的時候傷了身子,日後不能生產,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能接受妾生的兒子繼承慕容府,所以才斷情斷義——總之,慕容七七聽過各種各樣的傳聞,可是沒人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除了她眼前的這個當事人。

慕容七七的直接,讓李秋水慌了神,“我不能說。七七,你不要逼我!”麵對慕容七七幹淨透徹的眼神,李秋水目光閃躲,“你隻用知道慕容泰不是你的生父就行了!”李秋水模樣,讓慕容七七很是懷疑。為何她從李秋水眼裏看到了恨意?雖然是一閃而過,稍縱即逝,可她依舊敏感地捕捉到了那股濃烈的恨。她到底恨誰?是恨慕容泰麽?所以才背叛他麽?既然恨慕容泰,為何又那麽不顧門第差距,定要嫁給他?這裏麵究竟藏著什麽秘密?!“七七,之前是娘不好,忽略你了,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是娘對不起你!”李秋水動情地握著慕容七七的手,眼角有了淺淺的淚花,一臉後悔,還有對這個女兒的心疼。

“娘對不起你!”李秋水忽然這般,讓慕容七七怔了。莫非她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追問了。畢竟,誰沒有屬於自己的,難以啟齒的秘密呢?更何況背著夫君和他人有情,對李秋水來說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若她和那人是真心相愛,又何錯之有呢!這一頁就翻過去吧——對女人,而且還是流淚的女人,慕容七七有些沒轍。雖然這人不是她的生母,但好歹賜給了這身子生命,即便她做不到女兒對母親那般孝順,但輕聲安撫,慕容七七還是會的。

“娘對不起的,何止是我,難道娘忘了宮裏的姐姐麽?前幾日姐姐剛剛小產,心情很差,如果娘親去探望她,說不定她心情會好很多。”“她?”比較起來,提到慕容雪蓮,李秋水的聲音就淡漠了很多,沒有那股親切,疏離了很多。甚至,在她的聲音中,還透露出一股羞恥之情。這到底是個怎樣複雜的家庭啊!慕容七七現在才察覺到這個問題。她忽然想到了素月查來的資料裏關於慕容雪蓮的生辰,她是在李秋水和慕容泰新婚八個月後出生的,慕容府對外說的是夫人小產……可是現在看李秋水憤恨的模樣,莫非慕容雪蓮根本就不是小產,而是她足月生下來的?莫非婚前李秋水就懷上了慕容雪蓮?這樣說來,李秋水是奉子成婚,那慕容泰莫不是強行要了李秋水,她因為有了身孕,迫不得已才嫁給慕容泰的?難怪,難怪李秋水提到慕容泰和慕容雪蓮的時候,眼裏根本就沒有愛意。

即便白天為她綰發時,李秋水用“夫君”來稱呼慕容泰,可聲音裏沒有任何情感,這點兒慕容七七能聽出來。難怪會這樣——理順了這裏麵的關係,慕容七七有些同情李秋水。雖然出身富貴,可畢竟是個弱女子,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那她慕容七七,該不是李秋水出於對慕容泰的報複,而和他人生下的吧?想到這兒,慕容七七忽然覺得這身子原本的主人更加可憐。李秋水生下她不過是報複慕容泰的工具……莫非這樣複雜這樣極端的感情,才是人的本性?“七七,不用管你姐姐,她是大人,懂的照顧自己。

你遠嫁北周,那邊山水迢迢,又是他鄉異國,娘現在最擔心的人是你!”李秋水握著慕容七七的手,語句中充滿了關切之意。“鳳蒼對你好不好?嫁給人家做媳婦比不得在家裏。雖然他沒有父母,你沒有公婆,可他是皇族,皇室禮儀繁瑣得很,而且規矩也甚多,皇家的關係也很複雜,你一定要小心應對才行啊!”此時的李秋水,就像平常人家的母親一樣,對即將出嫁的女兒仔細叮囑那些為人妻之道。夜靜靜的,隻有李秋水溫柔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叮囑著。“最最重要的是為他誕下子嗣,我們女人一生都要依附於男人。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父親不能陪你到老,夫君若有新人便是靠不住的,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兒子。”“你嫁過去,就是王妃,誕下世子繼承王位這才是頭等大事。這樣,即便鳳蒼日後有了新人,你的兒子是世子,也無人敢輕慢你。也沒有人敢動搖你的位置!”李秋水說的道理,慕容七七明白,都是這個世界女人的生存之道。不過,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要另當別論。隻是李秋水的良苦用心她不好直接回絕,隻能耐著性子,聽李秋水把話說完。等李秋水“告誡”結束,已經是子夜。

直到慕容七七打著嗬欠,差點兒睡著,李秋水才停了下來。“總之,重中之重就是快點兒生下孩子,最好是男孩!趁年輕,多生!”“是!娘親的教誨女兒記住了。”慕容七七點了點頭,看她實在困得不行,李秋水即便意猶未盡,卻也不再多說,又重複了幾句“要生下孩子”諸如此類的話之後,李秋水方才離開。李秋水走後,慕容七七眸子裏的困意一掃而光,換上兩道精明深邃的目光。李秋水深夜來訪,說了這麽多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若說李秋水是真心為她,之前十六年為何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現在突然出來,說了這麽多看似親切的話,其動機讓人不得不防。

“小姐,需要去查麽?”素月察覺到慕容七七的異樣,在一旁輕聲問道。“讓鐵血查十五年前雁**山一戰的所有事情,我還要李秋水出生到現在的資料,越全麵越好。”慕容七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多心,雖然李秋水提到慕容泰和慕容雪蓮的時候話語中夾雜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冷漠,雖然她之後那些叮囑的話也的確是母親應該說的,可是她沒有從李秋水身上感受到母親對女兒的“愛”。若真如她說的那般內疚,為何她的眼神裏,話語中,沒有絲毫的內疚之情?說的這些話也像是模擬了很多遍似的,並不是有感而發。

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近日,西岐國的西梁城裏,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就是昭陽公主慕容七七。離開公主遠嫁的日子越來越近,這話題也越吵越熱鬧。南麟王親自來西岐迎接新王妃,足以說明了北周國對這次聯姻的重視。外加上這些天傳出來的那些鳳蒼對慕容七七的寵愛,讓老百姓茶餘飯後多了很多談論的話題。不過,人們議論最多的,還是慕容七七能否度過新婚夜。關於南麟王之前八位夫人新婚夜暴斃的事情,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多人打心裏同情慕容七七,遠嫁,而且嫁給鬼王,這女子的悲慘命運似乎已經早就設定好了。

無論她在宮宴上的表現如何出彩,她的命運都是悲慘的,真是可惜了……終於,到了遠嫁那天。豔陽高照,天空萬裏無雲。一早,李秋水就來到了翠竹園,遞給慕容七七一套胭脂紅的嫁衣。密密的金絲,勾出了一隻光彩奪目的金鳳。“這是你娘趕了幾個通宵,為你縫製出來的。”慕容泰站在李秋水身邊,看到李秋水紅紅的眼睛,對慕容七七解釋道。“謝謝娘親!”李秋水讓蘇眉把嫁衣收起來。“七七,大婚的時候,一定要穿娘親為你做的嫁衣!就當是娘親看著女兒出嫁!”李秋水抓著慕容七七的手,叮囑道。

“娘在嫁衣上為你繡了‘福’,一定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的!”平平安安度過新婚之夜麽?慕容七七心裏想著,嘴上依舊道謝,“娘,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穿您為我做的嫁衣。”有了慕容七七的承諾,李秋水稍稍放下心,看著蘇眉將嫁衣收進箱子。這次,慕容七七遠嫁,除了皇家陪送的嫁妝之外,慕容府上也為慕容七七準備了殷實的嫁妝。慕容泰之所以出手這般闊綽,有補償慕容七七的意思,也有討李秋水的歡心的想法。畢竟,李秋水還是念著孩子的,如果沒有慕容七七遠嫁,他指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李秋水。

所以這次,慕容泰可是拿出了一百二十抬嫁妝,堆滿了整個翠竹園。這事兒把劉胭脂母女可是氣壞了,特別是慕容青蓮,對慕容七七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原本慕容心蓮毀了,這家裏就沒人跟她爭了,家裏的東西都是她慕容青蓮的。現在可好,一百二十抬啊!那些東西原本就是她慕容青蓮的嫁妝啊!劉胭脂為了慕容七七嫁妝的事情跟慕容泰鬧了一次,最後慕容泰給了她一巴掌,她才安靜下來。現在慕容泰眼裏心裏就隻有李秋水了,怎麽讓討得李秋水開心,讓她不再進佛堂,留在自己身邊,這才是慕容泰心裏最重要的事情。

而這一巴掌,也讓劉胭脂徹底地明白,自己在慕容泰看來,其實不過是個玩物般的角色,他心裏始終都住著一個李秋水。“七七,這些是爹爹的心意——”慕容泰拿出一遝銀票,塞給慕容七七,“爹爹能力有限,幫不了你太多,這些錢給你,你別太省,別委屈自己——”“謝謝爹!”不等慕容泰說完,慕容七七笑著接過銀票。先前的那一百二十抬嫁妝,現在又是厚厚的一遝銀票,讓旁邊默不作聲的劉胭脂母女紅眼病犯得更是厲害。“爹爹,你偏心!”慕容青蓮當下就叫出聲來。

“偏心?”知道對方得了一種叫“羨慕嫉妒恨”的病,慕容七七將銀票遞給素月讓她收好,自己則是轉身看著慕容青蓮,雙眼含笑。“本宮是聖上親自冊封的昭陽公主,是未來的南麟王妃,又是慕容府的嫡女。你不過個小小的庶女,卻在這裏對本宮大呼小叫,何為長幼、何為尊卑,莫非你不知道?還是,劉姨娘真的以為自己是慕容府的女主人,可以一手遮天,而你,也把自己當成了嫡女?”慕容七七的話,句句刺中紅心,也紮得慕容泰心裏起了疙瘩。李秋水還在這兒,慕容青蓮竟然這樣對慕容七七,難道是劉胭脂挑唆的?看到這樣的事情,李秋水心裏會怎麽想?要是她一氣之下又進了佛堂,那他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當下,慕容泰就抽了慕容青蓮個雙眼冒金星,“混賬東西!敢對公主無禮!還不給我滾回去!”“爹爹,你打我?”慕容青蓮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慕容泰。

要知道慕容青蓮因為體質適合習武,而且在慕容家最為出色,所以慕容泰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裏,別說耳光,就是頭發絲都沒碰過一下。可慕容泰今天卻為了慕容七七這個廢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了她!這讓要麵子好強的慕容青蓮怎麽接受!“我討厭你們!”慕容青蓮狠狠一跺腳,紅著眼睛衝出翡翠園。“青兒!”劉胭脂幽怨地看了慕容泰一眼,追了出去。一旁的慕容駿一句話都沒有說,慕容七七的手段他清楚,隻希望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能夠懂事點兒,別惹了慕容七七。

北周國的人將慕容七七的嫁妝搬上馬車,“公主,我們要走了!”鳳玉來到慕容七七身邊小聲說道。“知道了!”慕容七七點點頭。“爹,娘,我走了!”沒有跪拜,慕容七七隻是微微行禮,她現在是公主,身份自然不同。別了慕容泰和李秋水,慕容七七走出了翠竹園。相府外,人山人海,很多人都來看熱鬧,更多人在心裏揣度,要嫁給鬼王,昭陽公主恐怕會哭成個淚人兒吧!當一臉陽光的慕容七七從府裏緩緩走出來的時候,百姓們都閃了眼。她臉上沒有淚痕,眼睛也沒有哭過的痕跡,而那笑容更是燦爛得如四月春花,不似作假。

大方坦然,舉手投足透露出優雅氣度,不愧是相府嫡女!回頭,再次看了這身子生活了這些年的地方,慕容七七深吸了口氣。從此,就要離開這裏,開始新的旅程了……“走吧!”慕容七七在素月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啟程!”浩浩****的車隊,駛向城門,和鳳蒼的隊伍會合。城樓上很多圍觀的人,龍澤宇和上官飛燕親自到城門為鳳蒼送行。龍澤景天站在龍澤宇身邊,緊抿著嘴唇看著光彩照人的慕容七七,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信使已經派出去了,那人應該會跟自己合作。

隻要能阻斷他們的婚事,他還是有機會的!這婚,還未必能成!而她,也未必屬於鳳蒼!自從宴會之後,龍澤景天一直在反省自己。為何要對毒仙兒癡癡不忘,而因為這種執念誤了慕容七七。毒仙兒是美,可他的身邊不需要帶刺的玫瑰。而慕容七七在宴會上張弛有度的表現,更加適合當他的王妃,甚至是一國皇後。他必定是西岐國未來的皇帝,而他身邊,也需要一個出身高貴,又精明大度的女人。馬車一路向北。“等一等!”當西梁城消失在馬車後的時候,一人一馬急匆匆地追趕了過來。

“等一等!”來人在慕容七七的馬車前停下,撩開紗簾,慕容七七看到了明月晟。此時,明月晟額前頭發披散,擋住了他眉間的依依不舍,還是那身紫衣,胸口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肌膚。他大口喘著氣,腰間的酒葫蘆晃**得厲害,看來趕得很匆忙。“那日湖邊,多謝公主指點。今日公主遠行,我沒有什麽相送,這酒葫蘆跟了我十年,我把這酒葫蘆送給你,做個紀念!”明月晟不由分說地把酒葫蘆塞給慕容七七,眼神深深地落在慕容七七臉上,仿佛要將她印刻在自己生命中似的。

“我在南鳳為你留下後位,他若負你,讓人捎信,我一定來接你!”沒等慕容七七開口說話,明月晟騎著駿馬飄然遠去,一如他來時那般匆匆。“小姐,南鳳太子說什麽啊?”蘇眉皺著眉,剛才風大,明月晟聲音很小,就連慕容七七身邊的她們,都沒有聽見。“他說,祝我好運!”慕容七七拿著酒葫蘆,看著明月晟遠去的身影。留下後位給她?這麽說,他是下定決心,要回去奪皇位了?那她倒是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在南鳳好好賺一筆!從西岐京城西梁,到北周京城燕京,要兩個月的路程。

考慮到五年一度的四國爭霸賽今年年底要在北周國舉行,鳳蒼必須到場,這一路上,都在馬不停蹄地再趕路。龍澤宇派上官無忌護送昭陽公主,因為慕容七七和鳳蒼尚未大婚,所以兩人並不在同一馬車上,有禮教束縛,鳳蒼想見慕容七七一麵都很難。“吉祥,把這葡萄給小王妃送去!”鳳蒼嚐了剛送來的葡萄,味道甘甜,知道慕容七七喜愛吃甜甜的水果,立刻讓吉祥給慕容七七端去。“是!”吉祥接過盤子,走向慕容七七的馬車。自從上次宮宴禮服的事情之後,鳳蒼把吉祥晾了好一陣子,去哪兒身邊隻帶著如意,讓吉祥難過了很久。

身為貼身侍衛,卻被主子調派做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吉祥有些接受不了。不過她對鳳蒼極其忠誠,雖然心裏有小疙瘩,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對鳳蒼安排的每一件事情都認認真真的完成,毫不懈怠。“王妃,這是王爺讓我送來的葡萄!”來到慕容七七的馬車外,吉祥把葡萄遞給蘇眉。“可巧了,剛才我家小姐還說這個時節可以吃到葡萄了!沒想到吉祥姐姐就送來了,謝謝你啊!”蘇眉熱情地接過葡萄,招呼吉祥上馬車。“不了,王爺那兒還要用人,奴婢先行告退!”等吉祥走後,蘇眉看著她的背影樂了起來,“小姐,你看吉祥一板一眼,那麽嚴肅,是不是和鐵血很像?要是鐵血在這兒,我會以為他們是兄妹呢!如意那麽親近隨和,為什麽吉祥卻這樣老成呢?他們不是同時出生的麽?”“這個,我可不知道,你得問問他們的父母。

興許是他們的性子一個隨了母親,一個隨了父親。”慕容七七低頭,在紙上寫著畫著,等蘇眉洗了葡萄喂到她嘴邊,她才張口吞下。“真甜!”“小姐,是心裏甜吧!”蘇眉笑嗬嗬地在旁邊打趣,“姑爺可是有什麽好的都先送來給小姐用著,看來他很在意小姐呢!”“貧嘴!”慕容七七笑著把手中的紙遞給素月,“傳給方夔,這次四國爭霸賽在北周國舉行,咱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通寶齋和絕色坊更上一層樓!”見慕容七七張口閉口都是銀子,素月微微一笑,“小姐,咱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洗白’了吧?”“嗯!”慕容七七點點頭。

關於“洗白”,是慕容七七接手魔域之後發明的一種說法。魔域,曆來被名門正派歸為邪教,為他們所不齒。慕容七七在魔域生活五年,對魔域非常有感情,從幹爹手中接手魔域後,慕容七七就一直想著怎麽讓魔域眾人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陽光下,這就是她說的“洗白”。作為頂級刺客組織而聞名天下,魔域眾人除了殺戮,別的行當都不會。從慕容七七成為魔域頭領的那一天起,她就暗自發誓,一定要給他們新的生活,新的開始。沒有人生來就熱愛血腥,熱愛殺戮,很多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上這條道路。

這其中的艱辛和驚險她經曆過,那種黑暗中的絕望生活,她能深刻地體會到,也就更希望帶給大家光明的生活。所以,慕容七七才以光華公子的身份,從通寶齋到絕色坊,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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