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彼岸之門

許胖子慌亂不已,葉鳴更亂:“你……你說什麽?狐狸精……怎麽回事?”

話音未落,葉鳴便穿過了車門走了出去,我跟許世唯也慌忙下車。許世唯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你說清楚,究竟怎回事?”

許胖子由於太緊張了,還沒緩過來,結結巴巴:“今天……今天早上……袁小姐跟中邪似的一個勁兒的往外走,攔都攔不住,我看著不對勁就跟了去。一路跟到柳寧村的後山,結果……結果……看到了一隻狐狸,那條狐狸有九條尾巴,他讓葉鳴去見他,否則……否則就殺了袁小姐。”

葉鳴雖然追逐榮華一生,然而到了這般的境地,終究還是感情第一。

許胖子話剛說完,葉鳴便沒了身影,我們三個人也急忙跟上去。許是這段時間奔波久了,我的腿腳也快了不少,跟著許胖子一路到了柳寧村後山。

柳寧村的後山無人居住,就連山腳沒沒人,並且山口還有一道鐵門,許胖子指著那到破爛的鐵門,萬分恐懼的說:“那隻九尾狐就是在這兒出現的,我一過來,就看到一隻大狐狸,那隻狐狸還說話,嚇死人了。”

“那我們翻過去吧。”我盯著那道大約有兩三米高的鐵門說道,畢竟這道鐵門後麵是唯一往山上去的路。

“不行,進不去!”我剛剛邁出步子,許胖子就大聲喊道。

我這剛剛走過去,破爛的鐵門就發出刺眼的金光,我硬生生的被彈了回來,明明是一道光,卻好似千斤大錘擊中我身子一般,那道金光將我彈出了好遠,我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喉嚨中一股濃濃的腥味兒。

我……我……吐血了,如此天雷滾滾的劇情竟然發生在我身上,我的身子越來越沉重,我想我一定會在半空中摔死,因為……我被彈得太遠,完全都看不到許世唯和許胖子了,即便他們想救我,也沒辦法救。

就在我以為我快要死掉的時候,一隻手臂忽然環在我腰上,白衣偏偏,輕飄飄的落地,我的身體沒有一絲力氣,連睜開眼睛也極費力氣。

我緩緩的睜開雙眼,熟悉的麵容映入眼簾,是葉景臣,縱然此刻他身上穿的是一襲白袍而非平時的西裝,我也能確定眼前的人就是葉景臣無疑,隻因為我在夢中見過他,被柳硯生刺傷之時,他就是這樣出現的,嗯……那樣的情況隻能說是咋夢中。

我的腦袋還疼得厲害,眼睛禁不住閉上,嘴裏就不知道誒塞進了什麽東西,這味道……像是丹藥。等我再次睜眼之時,躺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微紅的天空很沒,夕陽西下我見得多了,可城市霧霾重重的夕陽,哪裏能與這裏的景色相比。

在我旁邊坐著一名白衣偏偏的……古裝男子,我從地上爬起來,輕輕戳了戳他,小心翼翼道:“你……你是葉景臣……”

他回過頭,黑臉看著我:“那麽你以為是誰?你怎麽那麽莽撞,若是一不小心枉送了性命,又得重來二十多年。”

我聽得雲裏霧裏的:“什麽二十多年?”

葉景臣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耐心的同我解釋:“我與你說過的,你須得修煉,才能保護好自己,你平安,地府才得以安穩,你可知曉。”

艾瑪,我更不明白了,真是越聽越糊塗,我更是迷茫:“額……地府關我什麽事?”

葉景臣看著我片刻,看我是當真不明白才繼續道:“因為……你是地府的執筆女官,同樣也是三生石之靈,如今三生石雖在,卻無靈。若是你有個萬一,三生石便會失去法力。”

“我還是不明白!”沒辦法,人太笨了,已經無法和狐狸溝通了。

“意思就是說,你就是三生石,三生石就是你,你本生為忘川河底青玉石,青玉則是三生石一角,偏偏這一角又是三生石之靈。三生石之所以能記載人前世今生來生,都是因起靈之力,你明白了麽?”葉景臣耐著性子和我解釋了一通。

額……他的意思就是說,我是那什麽三生石的靈魂,如果我掛了,三生石就會失去法力。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額……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和三生石是一體的,我要是有個什麽萬一,三十石就得變成一塊普通的破石頭。”

葉景臣抹了把汗,終於鬆了口氣:“你如今怎的變得這麽笨了。”

我笨,閻王才笨好麽?如果我真的那麽重要,幹嘛不直接派人來保護我,我看那個宗航就挺厲害的。想著,我就口無遮攔的說了出來:“我哪裏笨了,閻王才比較笨好麽?若真怕三生石失效派個人來保護我就挺好,幹嘛讓我整天被虐。”

“閻王一點兒都不笨好麽?”葉景臣忽如其來的吼聲嚇了我一跳,他反應如此激烈,必定是和閻王有什麽關係。

我滿臉莫名的:“你那麽激動做什麽,我說閻王笨,又沒說你笨。閻王你是你老爹啊!還是你是閻王啊?真是的。”

這廝不是一向淡定從容麽,這會兒這麽激動算什麽,額……等一下,他為什麽會在柳寧村。我將手臂疊在胸前,抬眸問他:“我說師兄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景臣臉色不大好看:“來處理一點兒事。”

處理一點事兒?他之前不是受傷了麽?我滿腹狐疑:“什麽事啊?那隻抓了袁妙筠威脅葉鳴的九尾狐,不會是你吧?”

“嗯……就是我。”他倒是回答的幹脆。

我瞬間納悶了:“你沒事可以去幫我找找食怨靈,你說你去抓個女人幹嘛,還讓一個鬼魂來找你,你想幹嘛呀你!額……我想起來了,你們倆都姓葉,葉鳴……該不會是你在人間的私生子吧?”

“你想到哪兒去了,他是我弟弟的玄孫……,哎呦,葉家怎麽出了這麽個混帳東西。”葉景臣憂心忡忡的,說話的語氣就像個年近七旬的老頭子,想想實乃正常之時,畢竟他已不止七旬了。

不過,他說葉鳴是他弟弟的玄孫,這是什麽節奏,如果是這樣的話,葉鳴身上應該有妖精的基因,可是看著完全沒有啊,不帶一絲妖氣。我雖不及許世唯那麽厲害,可還是能感覺出來的,第一次見薛朗的時候,我就覺他妖氣森森的。

真是問得越多就越糊塗,我無比納悶:“你弟弟是人?”

葉景臣搖搖頭:“他原來也是狐狸,因為愛上了一個凡人,甘願化為凡人,剔去狐骨。唉,臨行前托付我照看好葉家,哪裏知道葉鳴會出了這樣的事兒,這一代,可就隻得他這一個孩子了,他就這麽沒了,也不知道他爸媽要怎麽活。”

“那麽……你讓他來見你的目的是什麽?”我狐疑的看著葉景臣,他不會是想幫葉鳴還陽吧,逆天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葉景臣見我這樣的表情,有些不高興:“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我隻是讓他給袁妙筠道個歉,好歹也讓二蛋認祖歸宗,葉家不能後繼無人。”

“原來你也這麽封建的?”我一直以為九尾狐是為所欲為,自由自在的,不過現在看來,九尾狐除了厲害點兒,和凡人也沒什麽分別。

有件事兒我一直覺奇怪,九尾狐不是都住在青丘麽?而且九尾狐不是都姓白麽?怎麽葉景臣姓葉。

我盯著葉景臣片刻,懷疑道:“你真的是……九尾狐,你不會是叛族來的吧?九尾狐不是都姓白麽?你怎麽姓葉?”

不得不說,葉景臣對我還算有耐心,應該說是對沉香有耐心,他無奈道:“我與你解釋多少遍了……”說到這裏,他又覺哪裏不對,重新整理了思緒同我解釋:“你說的那姓白的是青丘九尾,以陽為主,而我們葉氏的九尾狐則是以陰為主,掌管地……”

葉景臣不知道怎麽回事,話沒說完,就莫名其妙的岔開了話題:“你知道你今天碰到的那到鐵門是什麽嗎?”

我搖搖頭,鐵門就是鐵門,也就是一道厲害點兒的鐵門罷了,還能有什麽特別的。葉景臣抬頭望著天空:“那可是彼岸城的城門,彼岸之門,非彼岸城之人,是進不來的。而彼岸城的統治者,便是我們葉氏九尾。若非有轉生鏡護心,你早就死於非命了。”

說道這裏,葉景臣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所以,你以後做事不要莽撞,什麽事都讓柳……許世唯走在前麵,要出了什麽事兒,也是他出事兒。”

同我說這話時,葉景臣一本正經的,我頭一回發覺,還有人能賤得這麽正經。

我滿臉無語:“唉,我問你,我是地府的執筆女官,怎麽會無端端的跑到人間來,你說是因為柳硯生,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這樣的。還有,鳶兒是誰?”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奇怪了,我看到的是柳硯生傷了了沉香,可是……那個時候……的沉香絕對不是執筆女官,還有……鳶兒是誰?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因為每每想起這個名字,我就會莫名的心痛。我到底……又是誰。

聞言,葉景臣明顯的一震:“鳶兒……她是……”

“她是誰?”我有些咄咄逼人,一旦提起鳶兒,我發現我自己便會莫名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