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白紙

?以前所看到的影像都是很清楚的，轉生鏡，窺人心，即可看見人內心最深處的東西。就是狼妖或者別的什麽妖怪，總歸是能看的到他們的過往的。

可是……在小葉子這裏看到的卻是一片空白，白的就像一張紙，不對，那就是一張紙，白森森的紙。

我不由的被嚇了一跳，瞬間收回了鏡子，許胖子這小子藏不住話，當時就驚訝的叫了出來：“怎麽……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說實話，我很是納悶了，就是雪岩那狼妖我都能瞧見她心底裏的東西，何況是小葉子這麽個人呢。

許世唯困惑的盯著小葉子片刻，轉而滿臉懷疑的看著我：“林思佳，該不會是你的問題吧？不會是你法力失靈了吧。”

“要不，再試試吧。”我也不太確定，指指不定真是我法力失靈呢，電視機電腦的偶爾還得折騰壞呢。

說不準是最近用的太多了，轉生鏡都出問題了，罷了罷了，再來一遍，想著，我就再次啟動轉生鏡。可是，這一回竟也是一樣，依舊是白森森的紙。

第一回可以說是失誤，第二回可就不一定了，我們四人麵麵相覷。許世唯劍眉緊鎖，抬眸看著小葉子問道：“顧小姐，你小時候，有沒有經曆過什麽特別奇怪的事？比如說，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沒有，除了從小到大老是做奇怪的夢以外，別的還真沒有。”小葉子回答的極為肯定，大約是因為現在是白天的緣故，小葉子已不像前些天那麽害怕了，即便她知道孫羽希可能就在附近，無頭鬼也可能隨時會出現。誒……孫羽希應該也是見過那個無頭鬼的，說不定，我們可以從中得到些什麽線索。

說曹操，曹操到，孫羽希就跟曹操似的，我這會兒正想著找她，她就忽然出現了，還是光明正大的現身，嚇得許胖子鬼哭狼嚎的，小葉子被許胖子的鬼哭狼嚎給嚇到了，也跟著嚎。

孫羽希見他們倆叫得跟有人要殺他們似的，頓時黑了臉：“叫什麽叫呢！我又不會吃了你們，叫得比驢還難聽。”

許胖子向來懼怕孫羽希，聽見孫羽希這麽一說，瞬間就閉上了嘴，懦懦弱=的站到了許世唯身後，那怯生生的模樣，好像孫羽希真會把他給怎麽著似的。

孫羽希倒也沒理會，直接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一臉的嚴肅：“顧小姐夢裏的鬼，我想我已經見過了，不過……它不是鬼。”

“不是鬼！”我們四個人異口同聲，我和許世唯都沒見過那個沒有腦袋的家夥，到底是不是，我們也是道聽途說，而小葉子和許胖子兩個人則是屬於那種分不清是鬼是妖的，總之就是嚇人就對了。

孫羽希點點頭，隔著麵具的臉不知是什麽表情，不過聲音聽上去似乎也很迷惑不解：“我能確定它絕對不是鬼，但是到底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不是鬼就對了。”

“不是鬼，那能是什麽？”我也弄不明白了，從各方麵看來，種種跡象都像是鬼啊。而且……據我小姨媽說，她很小的時候就瞧見那無頭鬼了，小葉子比許胖子的年紀還小，那麽個年代久遠的東西能跟她有什麽關係啊？

孫羽希搖搖頭，無奈道：“我也看不出來，你也知道，我曾經被關在妖界多年，有很多東西都不太清楚，我隻是能感覺出來他絕對不是鬼，因為他身上沒有鬼的氣息。”

“鬼還能有氣息！”許胖子驚呆了，我也有點兒驚奇，自從小葉子出現之後，許胖子的話就變多了，再不是那個沉默寡言，憨厚老實的許胖子了，額，不對，他還是那麽憨厚老實。

對於許胖子這種白癡的問題，我和許世唯以及孫羽希齊刷刷的甩給他一記白眼，許世唯對於這個弟弟實在是無奈，無奈之下也隻得耐心的與他解釋：“鬼當然有氣息了，鬼的氣息和人是不一樣的，大部分的鬼身上的陰氣都很重。除了少部分的鬼仙，他們身上的則是仙氣，不過也隸屬陰寒一類。當然，除卻這些以外還有僵屍，還有靈，以及某些妖魔鬼怪的，身上的氣息皆是各有不同的。叫你平時多看點書你不聽，你看看你……讀書都讀成書呆子了……”

額……為嘛我聽著許世唯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算了，管他的。總之呢，他的意思就是說無論是妖魔鬼怪或者是靈，身上都會有特殊的氣息。身為通靈人，許世唯很多時候就通過氣息來辨別那些東西的類別。

許胖子被許世唯科普了半天，似乎也沒太聽明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木訥訥道：“額。”

“所以，意思就是，那個無頭鬼它不是鬼！”小葉子睜大了雙眼：“那它是什麽，為什麽要一直纏著我，從小到大，它幾乎每個夜晚都出現在我夢裏。”

聽小葉子這話，我更為困惑了，若它是鬼，還可以說是厲鬼，厲鬼害人，可以說它是為了增強自身功力，若它不是鬼，那麽它出現在小葉子的夢裏究竟意欲何在，它是妖怪？

反正不可能是僵屍一類的，因為僵屍一類的是有實體的，而那個無頭鬼，它是虛無縹緲的，並且最重要的是它還能入人夢，據我所知，鬼若是要給在世的親人托夢，除卻功力高深的，也就隻得借助於地府的某些途徑，否則是無法入人夢的。

我戳了戳許世唯，湊過去問他：“誒，那個沒腦袋的家夥到底是什麽啊？”

“這個，我也不敢確定，最好的辦法是親自去瞧瞧，沒瞧見它，我根本沒法判斷。”許世唯搖搖頭，很苦惱道：“那個無頭鬼除了出現在顧小姐的夢裏，以及出現在顧小姐的麵前，還有出現在世傑麵前，似乎沒有害過人。既然出現了，卻不害人，真是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鬼怪隻要出現就要害人麽？”許世唯這話說得，當時就惹怒了孫羽希。

許世唯忙擺擺手：“沒，孫大小姐，我沒那個意思，您老可別誤會。”

“先別說這些了，現在我們首先要搞清楚那沒腦袋的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吧？”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我們連對方是什麽都不知道，還要怎麽解決小葉子的噩夢。

孫羽希本來想說什麽的，聽我這樣說，又閉上了嘴，不高興的瞪著許世唯。孫羽希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鄙視鬼怪了，這也就是許胖子時常被她胖揍的原因，許胖子這孩子是直腸子，什麽事兒都一張嘴就說出來。

許世唯也沒理會她不善的目光，很是讚同的附和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不過，我看這個家夥似乎並不願意出現在我們麵前。如果我沒猜錯，他之前在世傑的麵前出現，是因為世傑曾經和顧小姐有過接觸，身上殘留了顧小姐的味道，這才引得他出現。”

“可是……我小姨媽小時候也見過那無頭鬼。”我原本也是像許世唯那樣猜測的，但是這會兒想想，似乎不是那麽回事兒。

許世唯一驚：“什麽？你說你小姨媽也見過？你小姨媽多大了？”

“我小姨媽都快五十了好伐！”哎呦，聽許世唯這口氣，好像以為我小姨媽是我外公老來得子的小姑娘似的。

我如此一言，許世唯更為困惑：“這樣說來，那個無頭鬼的年代還有點兒久遠了。這可就奇怪了。”

說實在的，我覺得很奇怪，以前我小姨媽提起的時候，我是不相信的，後來小葉子和許胖子說起的時候，我隻當那家夥是戰爭年代的死去的冤魂，結果孫羽希又說丫根本不是人。丫，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小葉，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夢境完完整整的說一遍？”對症下藥，要治病就先得找到病根兒才行，我頓了頓，認真的對小葉子道：“小葉，我知道讓你回想那些噩夢，可能太過唐突，對你而言也很殘忍，但是如果我們要把事情弄清楚，必須得知道。”

小葉微微點頭，聲音極其細微：“嗯，我知道的……”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麵色變得很沉重，連說話的口吻也變得沉重起來：“從我懂事以來，我就一直在做著一個夢，夢裏麵的我好像在另外一個地方，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地方，好像是一個村子，而且還是很偏遠，很貧窮的村子。那個村子裏，還有一棟很大的宅子，像古代的那種宅子，很老舊很老舊的宅子，在宅子裏，有一個沒有腦袋的男人，一直追著我跑，我很害怕……，我就拚命的跑啊跑，可是怎麽跑也跑不出那個地方。”

說著說著，小葉子的額頭冒出鬥大的汗珠，似乎在盡量壓製著恐懼：“夢到的次數多了，我就知道是在做夢了，可是……我想醒，卻怎麽也醒不來，有幾回醒了，卻發現還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