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離不開
看著那個嬰兒滾下樓梯的時候,我是嚇得心驚膽戰的,我想肯定是左承恩無意間殺了左念,所以左念心生怨氣,怨氣多年不散。到了晚上就會啼哭,可是這也不大對勁兒啊,左念啼哭得那麽厲害,那附近的人卻也沒有半點異樣。而且……那嬰兒的怨靈是在民族酒店,也就是以前的孤兒院,但是,很顯然,小梅和左承恩所站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麽孤兒院,隻是一所普通的民居。
左承恩雖然恨透了小梅,但是左念到底是他的孩子,即便不是,也還隻是個小孩兒,兩個人皆是一驚,小梅慌亂的便跑下了樓梯。
嬰兒哇哇大哭,似乎是摔疼了,完全不像是被摔得多嚴重,反正從他的哭聲裏聽起來並不是那麽嚴重。
果然,嬰兒並沒有死,隻是額間竟生出了一朵紅梅,隨著紅梅的蔓延如同是一個褐紅的胎記,漸漸的覆蓋了嬰兒的半張臉。
小梅本來早已忘記了她額間那紅梅的事兒,現下見了胎兒這般模樣,嚇得險些將胎兒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逃離了她的父親,她的師父,逃離了那裏的一切一切,她原本以為可以過平靜的生活,即便左承恩恨透了她,可是至少生活還是很平靜的。
若非嬰兒的額間出現了那紅豔豔的梅花印,隻怕小梅早已經忘記了那跟了自己好些年的印子。
隻因著那印子,她自小便被旁人認為是妖孽。要我說呢,就是那幫人不懂,明明是神女之印,非得說人家是妖孽。倒是將那真正的妖孽,江湖騙子當作神靈一般來供奉著。
看著嬰兒那幾乎掩蓋了半張臉的紅印,小梅心中甚是恐懼,左承恩是捉妖師,她亦是捉妖師。可她與左承恩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從來不會因為偏見而去屠殺某個妖怪。
左承恩呢,則是以殺妖為己任,但凡是妖孽,他都絕對不會放過,哪怕是從未害過人的妖孽。
小梅心中是懼怕的,她怕左承恩會殺掉她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左承恩的性子她實在太了解,幾年前飛鷹派有妖孽潛入,左承恩前一日還在與那人以兄弟相稱,隔日對方的身份暴露,他亦是毫不留情的要了那人的性命,好比是踩死一隻螻蟻一般。
其實以小梅的法力,左承恩現在這般到死不活,她輕而易舉的便可解決了他,如此她的孩子倒也安全了。
可惜小梅終究是下不去手,她若是舍得左承恩下手,那麽當時她就不會救他,甚至是在他們一起出任務之時,一次次的幫他躲過禍劫。
她不能殺了他,亦不能讓他殺了他們的孩子,所以她隻得選擇離開。
左承恩當時邁著步子往樓梯下走,慌忙的想去瞧瞧孩子如何,小梅卻抱著孩子一個勁兒的跑了。
在小梅心裏,她自己認為自己便是妖孽,若非妖孽她怎麽自小便生了那梅花印子。許是因為小的時候讓旁人叫做了妖孽,以至於她從來沒往神女的方向想過,隻一心以為自己是妖孽。
左承恩當時身體還未痊愈,根本追不上小梅。他對小梅的感情十分糾結,所謂的又愛又恨約莫就是如此罷,他明明很透了她,可見她離開了,心裏頭也很是不爽。
眼見追不上了,左承恩幹脆打道回府,想著養好了傷再去找他們母子。
可他不想,再見之時,他們卻是兵刃相見。不因別的,隻因她是妖孽的,她的孩子是亦是妖孽,縱然……那也是他的孩子。
那一日,左承恩養好了傷,準備離開大理前去尋小梅與他們的孩子。這將將出了門兒,便見一村民慌慌張張的跑了來,看著像是從附近的村子裏跑來的。
左承恩素來喜歡多管閑事,這會兒就管起了閑事,他攔住了村民問道:“這位小哥,前麵是發生了什麽事,何事這般慌慌張張。”
“前麵……前麵有妖怪!”小哥臉色煞白,瞳孔都放大了,看來的確是讓妖怪嚇得不輕。
“妖怪!”左承恩不能說是有多痛恨妖怪,但身為捉妖師,他不光與外國來犯的捉妖師鬥,他害的捉妖驅魔。因為他當下便問起了那妖怪的情況:“什麽妖怪?在哪兒?”
小哥本來因為太害怕,一味兒的想逃走,卻被左承恩一隻手拽著,完全動彈不得。
小哥哭喪著個臉急急道:“是個梅花妖,還帶著個小妖怪,前些時候去附近的村子的。周大娘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沒想到她……她竟是個妖怪,不光殺了周大娘家的雞吸血,還吸幹了周大娘兒子的血啊……那個妖怪……那個妖怪現在要殺了全村人……大哥,我求求你,你就放我走吧,你要想死你一個人死就行了,可別帶上我……”事情還未說個明白,那小哥便哭喪著臉哀求左承恩放了他。
左承恩鬆開了手,淡淡道:“走吧。”小哥一脫離了左承恩便倉惶逃走。
左承恩眉頭微凝,捏緊了手心,穿過鬱鬱青青的竹林子,琢磨著前去將那妖怪捉了去。
左承恩的身手放在普通人裏算是極好的,沒有一柱香的時候便到了隔壁村子,果然,遠遠的,他便見一名女子,那女子裏頭著了紅梅衣裳,外頭披著雪白的蓮蓬衣,懷抱嬰兒,周圍遍地的屍體。
左承恩嗅了嗅,未有半點妖氣,卻是濃濃的血腥味兒,他想大約是這妖修為高,因為隱藏了妖氣,可是妖類弑殺的本性終究還是暴露她。
左承恩想也未想,便拔劍,飛身直襲女子。“承恩……”女子頭上的帽子落去,一張熟悉的麵容出現在左承恩眼前,她朱唇輕啟,眉目間依舊那般的絕色傾城。
左承恩手中的劍瞬時收回,驚訝小梅怎會在此,然在下一瞬,他便恍然大悟,原來村民口中那吸取人血的妖怪便是她!
左承恩多少有些驚訝,他以為小梅隻是懂法術的滿族女子,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是為禍人間的妖精。小梅額間那豔紅的梅花烙那麽刺眼,左承恩恨不得用劍將那梅花烙宛了去。
小梅是妖怪,那麽……他們的孩子也是妖怪!左承恩忽覺自己是被欺騙了,雖然之前小梅本就欺騙過他,如今更是加深了他心中恨意,他惱怒,他甚至覺得羞恥,他竟然與一個妖怪了成了親,並且還有了孩子。
左承恩暮然想起那一日左念從樓梯上滾下去,一個嬰兒那般落下去,定然是死於非命,然而左念卻沒有,此刻他還在說小梅懷中生龍活虎的揮舞著小手。
虎毒不食子,可惜這話放在左承恩身上似乎並不管用。他深知若是取小梅的性命必定不那麽容易得手,索性便先向孩子動手。
看到這裏,我忍不住怒罵了一聲:“禽獸。”
我師父咬牙切齒的,憤憤道:“禽獸中的戰鬥機!像梅掌門這樣的說女子,就是天帝的長子她也不曾放在眼中過,這個凡人竟然如此身在福中不知福,活該孤獨終老!”
“你認識她?”我和許世唯幾乎是異口同聲,我師父說話那語氣明顯就是認識的。
他倒也十分大方的承認:“自然是認識了,我是誰啊,我可是美貌無雙,風華絕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月夕上神,我人緣兒可好著呢!論起資曆來,就是那天帝老兒也得喚我一聲爺爺!”
“那你是有多老?”許胖子這家夥雖然無意傷人,卻深深的傷了我師父那顆玻璃心。
我師父瞬間怒了:“我是說資曆,資曆你懂不懂,懂不懂你!”
“也就是說你的資曆比天帝老嘛,那你為什麽沒當天帝!”我懷疑許胖子這段時間和許世唯待得太久了,以至於從純情憨厚小胖子變成了如今這般毒舌犯賤小胖子。
不出所料,我師父又一次被許胖子給傷的體無完膚,他那張俊臉變得扭曲,歇斯底裏的暴吼:“天帝一脈乃是龍族所…………,我是是說各司其職,什麽叫各司其職你懂不懂!看你這個死肥豬樣你就不懂!”
“你說誰是死肥豬呢!你再說一遍試試看!”許胖子現在對死肥豬這三個字特別敏感,不可以叫他許胖子,許饅頭,許冬瓜,或者其他的什麽,但是一定要記住,萬萬不能叫他許胖子,否則他可能會用他龐大的身軀把你壓成三級殘廢。
偏生我師父就是個欠揍的,他伸出手指,躲在我和許世唯身後,一邊兒指著許胖子一邊兒賤兮兮的喊:“死肥豬就是你,你就是死肥豬,我就叫了,怎麽著,你打我啊!你打我啊!你打得著麽?死!肥!豬!”
許胖子胖乎乎的臉氣得通紅,正當我以為他會衝過來咬我師父的時候,許胖子腳往地上一奪,說出了一句十分理智的話,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神情悲憤至極:“我……我要瘦成一道閃電!”
在被我師父長期打擊報複之後,許胖子痛改前非,放棄了他的美食,預備走上減肥的漫長之路,雖然我覺得他不會成功,但我還是很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胖胖啊,你的決心我們都看到了,但是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擋在前麵,我們都看不到轉生鏡了。”
許胖子宣誓完瘦成閃電的誓言之後,被我這麽一說,又恢複了他,純情羞澀又憨厚的模樣,於是趕緊閃開。
可是……他閃開之後,我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了,媽蛋的,在我們麵前的是一片空白,真的是空白,比小葉子的心還白。
我甚為困惑,不得不收回轉生鏡,然後問蓮寶:“剛才他們吵架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麽?”
蓮寶搖搖頭:“沒有,就在方才之後,忽然就空白了,像是被人封印了,卻又不像。”
我側眸看著許世唯:“許世唯,這事兒你怎麽看?”
雖然並未看齊全,不過我也猜到了一些,一個人的性格便會決定他的未來,左承恩的性子早便決定了他如今的窮困潦倒,以及孤獨無助。
我原本以為他可能是八十多歲,但從剛才在轉生鏡裏看到的推測,他可不止八十多歲了,可能比方家那個老頭子還要老。
許世唯摸著下巴,眼睛瞅著被定在前方猶如蠟像般的左承恩,又擺出了名偵探柯南的姿態:“我看,可能是他殺了那個孩子,導致民族酒店下那孩子的怨氣百年不散,所以才會在夜裏啼哭。”
“那他總不會天天哭吧!”我心想,他要是天天哭,那民族酒店的生意必定會做不下去,但從民族酒店如今的狀況看來,他們的生活無疑是紅火之極,亦是蒸蒸日上。
我閉眼再施法,裏頭還是一片空白,看來還真是看不出什麽來,這事兒恐怕也隻有我們自己去查了。
我朝我師父使眼色,他果斷解開左承恩身上的法術。方才在轉生鏡中看慣了風流倜儻的左承恩,現下再看這般佝僂的左承恩,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呢。
左承恩看了我們一眼,忽然傻笑道:“妖怪,你們全是妖怪,我不怕妖怪的……”
說完之後,他又佝僂著踏進他那破房子裏,嘴裏念念叨叨的,說什麽兒子是爹對不住你之類的。
看樣子,從他這裏也問不出什麽來。我想,他兒子若是活著,他也不至於這般了,養兒防老,老有所依。而左承恩是典型的老無所依。
臨走前許世唯發了愛心,買了一堆吃的穿的給老頭子放屋子裏。這天底下孤獨的老人太多,獨自死在家中十多天,直至身體腐爛才被發現的也很多。
除卻歎息,我們也幫不上太多的忙,總不能把老頭子帶回家去養著吧!莫要說是我們了,隻怕大部分的人也都沒有如此偉大。
如今的年輕人,自家的老人在一起呆久了也都嫌麻煩。反正我是見過不少嫌棄自家老人的年輕人。這讓我不覺想起了張愛玲《傾城之戀》裏的一句話:你年輕嗎?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
我倒也希望,我能平平凡凡的老去,直至老死,然後像所以離去的人一般,帶著一絲絲的遺憾離去,但這些似乎都是奢望。
仿佛有扯遠了,說我們回到了民族酒店。
我們趕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師父一晃又不知道晃到哪裏去了,許胖子立誌減肥,所以也不吃晚飯了。孫羽希更不用說了,我時常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
飯桌上隻得我和許世唯蓮寶三人,蓮寶隻吃素菜,大約是因為她在暗香門待久了了原因。許世唯一邊兒往我碗裏夾菜一邊兒道:“林小姐,來來多吃點兒。”
我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麽了?吃錯藥啦?”許世唯並不喜歡給別人夾菜,他也知道,我不是很喜歡別人一個勁兒的往我碗裏夾菜,除了我爸媽。
“沒什麽啊?我給自己女朋友夾菜很奇怪麽?”許世唯比我還莫名。
他越是這樣,我越有幾分奇怪:“許世唯,你到底怎麽了?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兒啊?”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不覺就用十分犀利的眼神盯著他,許世唯被我看得不自在。蓮寶大部分時候是冷著個臉,此刻她已經吃完,冷著臉道:“我先回房了。”
於是飯桌上隻剩下我和許世唯,我盯著他,嚴詞逼供:“許世唯,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還是……這裏有你老相好!”
媽蛋的,許世唯老相好什麽的實在太多了,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深深的懷疑他老相好指不定連妖怪都有。
“怎麽可能!林思佳,你能不能別整天胡思亂想!”許世唯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滿臉心虛。
要真沒什麽,他何必這樣,以前他要在我麵前裝裝,那倒是還能裝得像那麽幾分,如今他這一裝,我一眼就看破了。
我咳嗽了兩聲:“有什麽話就說,別在那兒墨跡。”
“那個,思佳,我想問你個事兒。”許世唯露出笑容,笑得有點兒……心虛。
這廝是想問我什麽事兒呢,怎麽他就這麽不正常呢?他平常有什麽事兒要問我,也不會這樣啊。
我甚感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說……我保證不生氣。”
“嘿嘿嘿那我說了啊!”他笑得特別傻逼,看他這神情,分明就是在等我這句話。當我是傻子麽?我說不生氣就不生氣了?他要說了什麽讓我不爽的話,我一樣能給他揍得連他爹度不認識。
許世唯輕咳了兩聲道:“如果我沒記錯,你生日是四月初六吧?”
“嗯……沒錯,怎麽?”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許世唯每次這樣,我都會不耐煩,總覺得他會說出一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
許世唯又道:“我發現曼雲每次發病也是在四月初六,最初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她特殊的體質……”
“別跟我提江曼雲!”一聽見江曼雲的聲音我就很不舒服,我也知道,江曼雲可能是我和許世唯永遠邁不過去的坎兒,盡管我並不想承認,可是我還是得承認。
於許世唯而言,江曼雲在他心裏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或許許世唯保護他爸爸是一個原因,可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對江曼雲的感情也是另外一個原因。
許世唯也有些著急了:“你剛剛還說不生氣的……”
“許世唯,你今天是不是非要和我吵架,我不喜歡提江曼雲,到底是什麽原因你心知肚明,你今天就非要挑事兒跟我提她麽?”我肚子的火兒一下就躥了上來,說起話來也十分蠻不講理。
許世唯見我這樣生氣,忙跟我解釋:“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問問……”
“問什麽?問了好回去幫她治病,我告訴你,你做夢!我就是知道也不會跟你多說一個字!”我當時氣得有些糊塗,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放下筷子就走人。也不管許世唯在後麵喊我。
關於江曼雲的問題,其實我也想過,可我也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有時候我想,興許是我那前生太委屈了,對她下了詛咒也說不清楚。
我窩著一肚子火回到房間,暗自感歎,青梅竹馬這種東西果然是不容小覷的。即便江曼雲做了多少壞事,許世唯終究還是對她下不去手,縱然是對她下手也不會太重,就算她要我的性命。
想想我師兄,上回子江曼雲想要我的命,直接給打成了半殘廢。哎,如果不是因為先遇到許世唯,我肯定會選我師兄,多好的男人,呃……雖然在對付旁人的時候稍微毒辣那麽一點點,可是總得來說,還真是個好男人。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我自己有可能變心的節奏,不行不行,林思佳,你不能這樣,你那是水性楊花,許世唯他為了付出的也很多。
每次和許世唯吵完架以後,我便覺他滿身是缺點,爾後合好了,又覺他那些缺點根本算不得什麽。如若我和他感情真好,也不怕旁人的攙和,若是有一日我們走到了盡頭,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我如今能做的,便是珍惜眼前,保住性命,救我爸媽。想著想著,我就睡了去,迷迷糊糊之中,仿佛看到了我師父……,對,是我師父,可又不像。
鶴發童顏,一身白衣錦袍,臉上戴著一個金色麵具,那是……我師兄臉上的那個。他伸手拿下麵具,滿臉哀愁:“石頭,有些事情若得不到,便莫要強求,強扭的瓜不甜。”
“師父,怎的說起這樣的話來了。”想起日前硯生與那姑娘見麵,我這心裏頭便很不是滋味,他說了不過是因為那姑娘救了他一命,可是他看那姑娘的眼神便很不對勁兒,我不是感覺不出來。
我與他說,你若是不喜歡我,便告訴我,我絕不會糾纏。他說是我多想了,到底有沒有多想,我自己心裏也明白,現下找了我師父說話,我師父倒也更是哀愁起來。
我也心知強扭的瓜不甜,可是硯生,他……大約對於柔弱女子,男人都會新生憐憫吧。
我苦笑著問我師父:“師父,你可有喜歡的人,你可曉得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我師父臉上露出淺淺的笑:“誰年少之時不曾傷心過,石頭啊,你要明白,在這個世間有的不止是男女之愛,若是傷情了,早早的離去便是。”
“若是離不開呢?”我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可我知道,我離不開,我的整顆心都落在他那裏了。
我師父苦笑:“我曾經也以為她是離不開我的……可她終究還是離開了?”
“師父你所言的是……暗香門的掌門?”對於我師父的風月之事,我還是有那麽一些了解的,都是從我師兄那裏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