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屍?

我比老板動作快,因此一睜眼就對上了一個青黑的腦袋。

這個嬰屍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放到盒子裏的,那層皮緊緊地貼著頭骨。

一雙眼睛因為沒有眼皮的庇護,就那麽直愣愣地瞪著。

眼珠子黑黢黢的,雖然我知道這就是個死人,但是真對著那雙眼睛的時候,我心頭直發毛。

這個嬰兒的身上跟個木乃伊似的,被白布一道一道地纏得很緊。

因為上麵還被塗了一層未知的**,所以原本應該是白色的布已經被染成了黃色。

因為手腳都被捆綁在那布裏麵,因此顯得這腦袋格外的大。

“看這樣子,這個孩子死的時候,不過幾個月。”

蔣麗麗觀察得角度,永遠那麽與眾不同。

說完這一句,她突然擰了擰眉:“不對!”

我是真的有點受不了她的一驚一乍:“什麽不對?”

蔣麗麗再度開口,話語間已經夾雜著怒氣。

“這個孩子,是活著的時候被硬生生憋死在這盒子裏的。”

“一般這樣的情況,要麽是這孩子出身不正。”

“要麽,是拿他當工具。”

本來,這該是個可以健健康康平安長大的孩子。

但卻被人永遠地封印在了這個盒子裏。

如果不是他們的到來,並且陰差陽錯之下發現了這個盒子,他將永遠重見不了天日。

蔣麗麗沒有拿手去動這個嬰屍,而是直接往地上找了一塊那棵樹上的斷枝。

一邊往那盒子裏麵扒拉,一邊解釋。

“處長,你看,這裏有一段銘文,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應該就是所謂的事情緣由。”

如果說,我們一路跌跌撞撞地闖到這個幽冥之都,被困到了一個祭祀陣中,

隻讓我有些驚慌失措外,那麽眼前這個小小的嬰屍,卻是成功地點燃了我心頭的怒火。

這是真的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老板確實見多識廣。

蔣麗麗看不懂的銘文,老板隻是看了幾眼,就已經一字一句地讀了出來。

“這個昆侖玉棺,裏麵躺的確實不是人,而是那隻貓。”

老板的聲音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說一個故事。

“而且,那個厲鬼也確實沒有造謠,那隻貓,它不是普通的貓,而是貓妖。”

說到這,老板輕歎一聲:“那個青銅麵具,本來是為了壓製那貓身上的妖氣,讓它老老實實躺著的。”

但是,我們來了,驚動了它,還把那個麵具給毀了。

“所以,我們之前打開棺木,其實就跟給那貓妖去掉了封印一樣?”

這是真的幹了一件大蠢事。

但那個時候,誰又能想到呢?

“而且,像這樣的鎮魂嬰屍不止他一個,而是四個。”

分別占據了棺木的四個方位。

“那我們現在,把剩下那三個也一起找出來毀掉,那貓妖是不是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說完這話,我突然就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我們拿什麽去解決這玉棺?

現在已經沒有第二個厲鬼可供我們支配……不,忽悠了。

嘖,失算。

“另外三個就算是沒顯現,他們的作用也會大打折扣。”

畢竟已經缺了一個角,再怎麽厲害的陣法都有了漏洞。

還是補不上的那種。

“大概是年紀大了,看不得這些東西。”

蔣麗麗嘖了一聲,將那個盒子重新合上,放在了一邊。

我也是一臉的鬱悶。

本來以為這個盒子可能會給我們的出路指點方向,但誰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這不是白忙活了一場麽?

但是,我這人有個怪毛病,那就是有時候的直覺,靈光得讓我自己都害怕。

之前,就是那個直覺,讓我堅持著一定要得到這個盒子。

所以,在我看來,這個盒子不應該隻是給我們看一場人間悲劇這麽簡單。

有些東西,很有可能,存在於這個盒子的某個角落。

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

我把這個疑惑說了出來。

本以為老板和蔣麗麗兩個會說我大驚小怪,但他們沒有。

他們隻是皺著眉看著我。

“你那糟糕的感覺還在嗎?”

“還在,所以我覺得,這個盒子裏麵,一定還藏著我們沒有找到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關係著我們能不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還是蔣麗麗動作快。

她又小心地把那盒子重新打開了。

那個大頭嬰屍,還是靜靜地躺在裏麵。

這一次,我很是大膽地往他身上多看了幾眼。

但就是這幾眼,讓我看出了一點異樣。

“哎,麗麗姐,你看看這小鬼的眼睛,剛才是不是比這還大?”

這嬰屍的眼睛沒有眼皮,所以整個眼珠子就是暴露在外麵的。

一看過去,顯得十分的突出。

但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這家夥的眼睛比之前小了一點。

就好像是閉合了一些。

“不是你的錯覺,確實比之前小了。”

蔣麗麗肯定了我的說法。

所以,並不是我眼花了。

“現在,又小了一點。”

蔣麗麗提醒道:“真是奇怪,明明沒有眼皮,為什麽我還是覺得他的眼睛在慢慢閉合?”

確實,我也有這樣一個感覺。

其實我也很好奇,這沒有眼皮的眼睛,該怎麽閉合。

就在我們三個都盯著那嬰屍閉眼的時候,突然從他身上傳來一道宛如炸裂般的聲音。

原本纏在他身上的那些白布,居然同時裂開,露出裏麵那具幹癟瘦小的身軀。

已經對危險有了很大感知力的我們,立刻就往後退了幾步。

我的手裏已經捏了不止十來個符。

就等著一有個風吹草動就統統扔出去。

但那些布條破碎之後,那個盒子依舊安靜,沒有半點別的動靜。

“嗯?難不成是因為這些布條見了風,所以風化了?”

這是有可能的。

“不是。”

老板很是幹脆地否定了我的說法。

“如果是風化,這些布條應該是化為一堆碎布,而不僅僅是從中間裂開。”

我突然有了一個不太妙的想法。

“所以現在,我們是不是又解開了什麽奇怪的封印?”

而這個封印,不是針對別人的,恰恰就是針對這盒子裏躺著的,這個小小的嬰屍。

老板衝著我笑了一下:“恭喜你,答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