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麻煩大了。

在看到那個青銅麵具的時候,心頭那個不安的感覺就在無限製地擴大。

我這個人大概天生招邪。

這不,人都到了幾年前了,還能招來一模一樣的陰邪之物。

“什麽麻煩?”

老板看著我:“你最好把事情說得清楚一點,不要隱瞞。”

這個倒是用不著老板提醒。

就算他不問,我也打算說了。

畢竟青銅麵具都出來了,說不定那些鬼奴、攝魂陣之類的也會出來。

沒一樣是容易對付的。

老板等人聽到我說這些,雖然臉上多少帶著尋根究底的意味,但最終並沒有衝著我出手。

就算他們想出手,也得顧及眼下處境。

而且大家心裏都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起內訌。

一共就這幾個人了,再自己打起來,好得很,都不用那鐵棺裏麵的玩意兒出來,我們自個兒就能把自個兒給滅了。

我本以為自己說出那些異常,這些玄門中人,好歹會有些反應。

誰知道他們竟是一臉詫異地看著我。

“你是說,你曾經也見過跟它一模一樣的東西?”

“可是,這不應該啊。”

還是那個玄明道長,他拿手遙遙地指了指落在地上的那個青銅麵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可是傳說中的鬼麵。”

鬼麵?

這麵具戴在那狸貓腦袋上,確實看著鬼氣森森。

更何況,它就算不在狸貓臉上,都還能隔空攪亂我們的神智。

這玩意兒當真是邪氣得很。

隻是,玄明道長特意點明這個,又是什麽意思?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蔣麗麗的反應跟我一樣。

還有一個玄門道長卻是聽得臉色變了一變。

“玄明道長,你的意思是,這麵具,就是那傳說中一戴上就可驅人成鬼的鬼麵?”

驅人成鬼?

這個比喻讓我突然間想到了一種讓我十分厭惡卻又收拾不了的蟲子。

當初胡婆婆使出來的蠱蟲。

那些蠱蟲就能無差別攻擊活人甚至是死屍,並且在進入對方身體後,直接掌控了對那具身體的行動權。

這玄明道長所說的鬼麵,其作用,跟那個蠱蟲何其相像!

一樣有驅使對方為其所用的能耐。

“但這個麵具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戴得上的,難道它主要還是驅使如狐、貓之類的生物?”

畢竟這兩者習性有些相似,臉型也相近。

玄明道長歎了口氣:“你們就沒想過,這麵具還能用在一類人身上嗎?”

這麽小的玩意兒,能用在什麽人身上?

反正大人肯定戴不上。

大人戴不上……

能戴上的就隻有孩子。

看到大家的臉色都變了,玄明道長就知道我們已經猜到了。

“沒錯,就是孩子,其實我們身為玄門中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還少嗎?”

自古以來,都有養小鬼之說。

在那國外,還有古曼童。

有時候利用孩子能做的事情,可能比一個大人能做的事情還要多。

隻是,心裏明白是一回事,親耳聽到,甚至是親眼看到,則是另外一件事。

我看著這個青銅麵具,突然想到,那一回在幽冥,昆侖玉棺中被封的隻是鬼奴。

難道在這裏,或許會出現連我都不曾想到的東西。

一想到這,當我的目光再度落到那鐵棺之上時,連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幾分。

“我們都看到了,這鐵棺上定然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機關。”

不然那狸貓也不可能自己頂開那沉重的鐵棺蓋子,自己跑出來。

我沉下了臉,正要接著往下說,就聽到老板已經把我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所以,我們不能等這鐵棺再出變故,我們得搶在它前頭出手。”

既然鐵棺裏麵有活物,不用管這“活物”究竟是人是鬼還是別的什麽玩意兒,都不能讓它們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懸在鐵棺上的那幾根粗重的鐵索上。

這鐵索,可以成為困住我們的幫凶,又何嚐不是可以幫我們消滅那些不安定因素的幫手?

火折子還有幾個,被點燃之後,就懸在那鐵棺上方的鐵索之下。

被桐油裏麵浸透的鐵索果然很快就燒了起來。

化成灼熱的鐵水之後,就在那鐵棺蓋上肆意流淌。

我們幾個人分工明確,有人負責煆燒那鐵索,有人就負責把這化下來的高溫鐵水往那鐵棺縫隙裏麵澆。

鐵棺雖然被整得密不透風,但依舊會有縫隙。

而水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無孔不入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外麵我們這些人的動靜,那鐵棺裏麵的東西更加躁動起來。

這沉重無比的鐵棺晃動得更加厲害。

不僅如此,鐵棺裏麵開始響起一聲接著一聲的淒厲喊叫。

像是有人受不了痛苦發出了慘叫。

但仔細聽聽,又不太像。

但不管是慘叫還是別的什麽叫,隻要這燒化的鐵水管用,我們就高興。

鐵索熔化的鐵水還在不斷地往下蔓延。

與此同時,這鐵棺晃動的動靜,也越來越小。

應該是成功了吧?

雖說隔著一層皮,誰也無法保證這棺材裏麵的東西都死絕了。

但至少也是受到了重創。

這樣一來,我們的處境應該相對而言更加安全一些。

真要對上這裏麵的鬼東西,把握也會更大一些。

隻是,沒等我們鬆口氣,這鐵棺上原本綁著的鐵索發出一道崩裂的脆響。

我們拿火折子燒了這麽久,終於把這上麵的鐵索,都給燒斷了。

這原本懸在半空中的鐵棺重重地落了下來,砸在石台上發出一道巨大的響聲。

之前我們就知道這鐵棺定然沉重無比,卻沒想到它掉下來之後,竟然直接把堅硬無比的石台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大半個鐵棺直接陷落在了石坑之中。

就在鐵棺落地之時,我突然看到原本還算平整的石台表麵,開始出現一些細細的裂紋。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裂紋是因為石台受鐵棺撞擊所產生的。

但隨著那些細紋越來越大,我的額頭突地一跳。

心頭隱隱有個念頭呼之欲出。

“是陣圖!陣圖出現了!”

好家夥,真是千防萬防,依舊沒有躲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