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你們一起上。”

已經變成半人半蟲的豐三娘,揮舞了一下那隻長長的蟲足,隨後那蟲足就先衝著我一把甩了過來。

媽的,敢情就是衝著在場的就我一塊嫩豆腐是吧?

我暗罵了一聲,習慣性地往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

這才想起來,我現在不要說匕首,就連針都沒有一根。

“拿著!”

蔣麗麗甩過來一把匕首,正好一刀削在那蟲足尖上。

這是把削鐵如泥的好刀,前幾天我剛看蔣麗麗拿出來使過。

沒想到這刀落在那蟲足上,居然隻是在上麵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可見這蟲足外殼的堅硬。

豐三娘大概也沒有想到蔣麗麗會衝著她扔刀子。

但看那刀子從她足尖上滑落,就很是不屑地笑了。

“就這破銅爛鐵,也想傷我?”

我已經接住了那把匕首,聞言冷冷一笑。

“不人不鬼的玩意兒,也好意思說大話!”

“那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本事!”

我剛才看過,這蟲足表麵殼很硬,但關節處卻很柔軟。

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挑點軟的下手。

刀尖送過去的時候,還被我纏了幾道鬼氣。

果然,豐三娘大概也是頭一回驅使這副蟲殼,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躲過我那一刀。

刀尖很順利地刺入了蟲足關節軟肉,豐三娘忍不住就大聲尖叫,渾身顫抖。

半截蟲足掉了下來,居然還在地上扭動了幾下。

嗬,也就這樣。

但還沒等我高興,就見那個蟲足的斷口處一個肉瘤迸出,眨眼間的功夫,半截蟲足又重新長了出來。

豐三娘直接就笑了。

“砍啊,繼續砍啊。”

我正想上前繼續,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衝著那蟲足尖倒了下去。

“真是白長了這麽大個子!”

見我直接摔了下去,離我最近的蔣麗麗反手將那鞭子朝我腰間那麽一甩一勾,又重重地往後一送。

好歹沒有讓我直接撞到那蟲足尖上,卻是推送的力道太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雖然坐在了地上,卻又正好躲開了豐三娘的第二次襲擊。

就算我這腦子裏麵塞的全是稻草,現在也看出來蔣麗麗這麽一招,算是救了我兩次。

豐三娘還衝著我嘖了一聲。

“之前就知道你小子是個廢物,現在更加覺得是廢物。”

我冷眼看著那截已經重新長出來的蟲足,卻見上麵隱隱有鬼氣纏繞,心裏冷笑。

“我確實沒別人能幹,但想廢掉你一個,足夠了。”

“就憑你?笑話!”

豐三娘衝我放著狠話,另外一條長長的蟲足卻是對著蔣麗麗劈頭蓋臉地落了下去。

那蟲足尖上泛著幽幽冷光,舉起落下間帶起一道彩芒,竟是淬了劇毒。

蔣麗麗將手裏的鞭子舞得虎虎生風,跟那條蟲足纏鬥。

我動了動手指,就見之前被放出去的那點鬼氣突然間就變得活躍和厚重起來。

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整個人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昏昏沉沉。

玄明道長原本與老板兩個一左一右進行配合,但我莫名摔下去之後,他居然立馬就收了攻勢,反而將動手的目標衝著我這邊來了。

“玄明道長,你瘋了?現在不求結盟還想著內鬥?”

我眼睜睜地看著玄明道長手裏的桃木劍衝著我的腦袋直接就招呼過來,直接往後一縱。

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躲開了那一劍。

這一躲讓我以一種更為狼狽的姿勢摔在地上,我正搜腸刮肚地想著那些罵人的詞匯,卻見那桃木劍落空後被沒有被玄明道長收回。

那桃木劍正紮在一截蒼白的手腕上。

那手腕上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我腳下那一小片地方,手腕的主人卻還在極力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正是那個已經昏迷了好一會兒的玄鬆道長。

這家夥假裝昏迷,卻等著機會暗算!

對付這樣兩麵三刀的小人,我再忍著就不是男人。

於是,我直接上前往那手腕上的傷口處塞了一把鬼氣。

就聽得玄鬆道長一聲淒厲慘叫,隨後整個人就開始劇烈地顫抖,還在地上滾來滾去。

玄明道長見狀想要衝過來,卻被蔣麗麗一鞭子又攔了回去。

我從地上站起身,眉眼冷漠。

“看在玄明道長之前不顧生死相助的份上,我就留他一條命。”

但想要太太平平地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不可能。

豐三娘還在不要命地往前撲,那些蟲足給她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至少我們隻能遠距離出手,卻近不了她的身。

然後,我就看到豐三娘的腹部劇烈地抖動幾下,一團銀白似雪的絲線就從她的肚臍眼裏噴了出來。

隨著那絲線一起噴灑出來的還有無數黑色的蟲子。

就是之前差點害得我們全軍覆沒的長毛鬼蛛!

“蟲母!她竟然是蟲母!”

玄明道長驚呼,老板和蔣麗麗掏出了藏在懷裏的火折子。

而我,卻是被一股無名的力量牽扯著,竟是直接往豐三娘身上撲了過去。

離得近了,豐三娘臉上那股子瘋狂神情完完全全落入我的眼中。

我卻看到那枚被她硬搶過去的玉骨冥鈴此時正慢慢地出現在她的頭頂,散發著詭異的光。

而自從它出現,我就感覺到身上那股莫名牽扯的力量更加明顯。

原來把我帶過來的是這玩意兒。

眼看著我就要一頭撞上豐三娘那根蟲足的時候,我迅速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個玉骨冥鈴。

這玉骨冥鈴被抓住後,突然光芒大盛,差點晃瞎我的眼睛。

趁著我閉眼的功夫,豐三娘身後那對短小的蟲足趁機往我胸口上狠狠地紮了兩下。

若不是我往後退的快,這胸口怕是要被那蟲足給紮個對穿。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胸口受了那麽一下重擊,竟然沒有往外掉一滴血,冒出來的全是黑漆漆的鬼氣。

“我說呢,你這個人有古怪,原來你也不是人啊。”

豐三娘的臉上浮上一層更為詭異的笑,隨後竟然直接指揮著那蟲足繞過我,向著蔣麗麗攻擊。

“既然是一條道上的,我們本該並肩,而不是像現在刀劍相向。”

媽的,誰跟你個怪物同一條道!

我暗罵一句,胸口那股子鬼氣更加洶湧地往外冒。

“你就算是否認也沒有用,你回不去了!”

“回不回得去是老子說了算,不是你個怪物!”

忍著手心的疼痛,我將那個像是粘在豐三娘身上的玉骨冥鈴一把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