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

什麽解藥?

詛咒又是什麽?

我的腦子裏茫然了一瞬。

但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重要的點。

瞎老頭說我們身上都有詛咒。

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我們三個都有的,除了那個來曆不明的黑紋,就沒有別的了。

所以,那個原來是詛咒嗎?

“這個詛咒,是詛咒什麽的?”

楚江尋的聲音依舊很平穩,就好像不是在關心自己的生死,而隻是在跟那瞎老頭討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詛咒分很多種,咒不得好死的,家庭不睦妻離子散的,愛而不得的。”

他笑眯眯地看著瞎老頭:“就隻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還請老前輩指條明路。”

瞎老頭哪裏聽不出來楚江尋言語間的那點意思?

他哼了一聲:“在我這裏套話?你們膽子不小啊。”

他手裏提著一個燈籠。

那燈籠原本是我們三個剛做出來的,隻是一個空燈籠,裏麵並沒放上蠟燭。

但到了他手裏的那一刻,這燈籠就在瞬間亮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光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小夥子,想要活命,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不是麽?”

楚江尋笑了一下:“早這麽坦誠不就好了?扮了那麽久的好心人,想必也很累了。”

聽著老板這麽說話,我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是啊,我們三個在地底下生生死死了那麽久,說實在的真的很累了。

既然都出來了,就不想再跟人玩什麽心眼。

有事說事,這才不會浪費時間。

這個瞎眼老頭很有可能是個巫醫,那麽他一定知道些我們不了解的東西。

不過也看得出來,他其實也有求於他們。

隻不過現在還屬於待價而沽階段。

“我可以告訴你們解決辦法去哪裏找,不過你們也得答應幫我帶一樣東西回來。”

瞎老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身上應該是中了黑靈咒,這種詛咒原本是為了保命的,但流傳到現在,卻反而成了害命的東西。”

詛咒居然成了能保命的東西,這種說法也是頭一回聽說。

不過瞎老頭既然這麽說,我們就這麽聽著。

“我本是烏南族的巫師。”

瞎老頭道:“烏南族世代以依山而居,與世隔絕。”

“但再偏僻的山林,總會闖進來一些陌生人,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

外來人的闖入,給烏南族帶來的不僅是外麵那些先進的思想和生活習慣,還有各樣的**。

按瞎老頭的描述,烏南族裏的那些年輕人們接觸了外麵進來的人之後,都對外麵的世界產生了向往。

去外麵見識一下世界也是好的,但一批又一批的族人出去後,卻再也沒有了消息。

完全失去了蹤跡,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們每個族人身上都留有一盞命燈,他們雖然出去了,但命燈還在。”

瞎老頭說起命燈時,眼裏都有了光。

這讓我莫名想到了那個水底荒村祠堂裏供奉著的那一屋子的牌位。

身上頓時起了無數個雞皮疙瘩。

但我沒有打斷瞎老頭的話。

我知道他應該很快就會說到重點。

果然,瞎老頭說道:“你們想要解除這黑靈咒,就隻能去娘娘墳。”

“娘娘墳裏有塊刻著‘萬鎮’兩字的玉佩,你們帶出來給我就行。”

“當然,這裏有一份去娘娘墳的地圖。”

“你們按這圖走,可以保你們不死。”

瞎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哆嗦著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羊皮卷來。

羊皮卷顏色發暗,邊緣已經被磨得發白發亮。

可見時間久遠。

楚江尋從老頭手裏接過那羊皮卷,打開來看了看。

我也湊上前去看了看,發現沒一個字是認識的。

“這什麽字?”

我是真的服了,連個字都看不懂,還怎麽拿來用?

“這是古羌語。”

楚江尋看了幾眼:“按這上麵的描述,這個娘娘墳,應該在西疆一帶。”

瞎老頭聞言,倒是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小夥子,見識不小,這的確是古羌語,我們烏南族的祖先,正是從西疆一帶遷移而來。”

楚江尋將羊皮卷重新收起來,卻沒有放進自己口袋,而是還給了瞎老頭。

這出人意料的舉動,讓瞎老頭愣了一下。

“老前輩,這活兒,我們恐怕接不了。”

“接不了?為什麽接不了?你們身上的詛咒不想解了?小命也不要了?”

雖然一開始我也很意外老板居然會拒絕,畢竟我們身體的情況那已經是明擺著不太對的。

不過意外之後,我倒是有些明白他這麽做的目的。

所有的事情,包括什麽詛咒什麽危急之類的話,都是瞎老頭嘴皮子一碰說出來的。

是真是假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證明。

我們就這麽答應下來的話,那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

主動權和選擇權都不在我們手裏。

“小命當然要,詛咒也要解,但是,我們也不可能隻聽你一麵之詞。”

楚江尋道:“當然,還是要謝過你好心收留我們一夜,等我們脫困後,一定會攜重禮登門致謝。”

“致謝?我缺你們一聲謝?既然不要命,那就都滾!”

瞎老頭雖然眼睛看不見,脾氣是真的爆。

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將我們從那小院子裏趕了出來。

還沒等到我們回神,那本就破舊的院門就已經被關上了。

真的是莫名進,又莫名被趕出來。

“老板,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看了看那緊閉的院門。

“怎麽,你還想著進去啊?走吧,下山。”

雖然還想說些什麽,但是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

外麵天光大亮,天氣不錯,正是趕路的好時候。

既然老板都這麽說了,我跟蔣麗麗就跟在他身後,慢慢地往前走。

老板一直沒開口,隻是沉默著往前走。

我心裏憋著話,那就跟裏頭有無數隻蟲子在爬,偏偏無處解癢。

走了好一會兒,遠到那個小院子都看不見一點兒蹤影的時候,老板才開了口。

“那個瞎眼巫師是算準了我們會從那裏出來,特意等在那裏的。”

這個他不說,我也想得明白。

“他說的那些,老板你說,是真是假?”

“假作真是真亦假,他這是所謀不小,但我們被惡靈盯上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