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池底下翻上來的白骨越來越多。
密密麻麻的,很快就鋪滿了整個水池。
自從我發現一具白骨上麵被打上了某種特殊印記後,越來越多的白骨印記緊接著被我們發現。
由此可見,這些白骨的來曆雖然不清楚,但它們的去處都是一樣的。
就像那個汪家屯的農家樂老板,他的一身血肉均被腐化之後留下的那具白骨上,居然也慢慢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所以,這個水池,就是汪家屯人嘴裏所說的,用來祭祀仙人,獻上祭品的地方。
一旦“祭品”被送進了水池,就好像是完成了某種不可見的儀式一樣,最終被打上了“仙長”專屬的烙印。
但之前被我們救下的這些傷患,他們像是一個個後備祭品一樣,被臨時存放在水缸裏。
估計是還沒有到成為祭品的時間。
而那個農家樂的老板以自身為祭,則是直接將這場祭祀提前開始。
“不好了,你們快來看看他們,這情況不太對。”
我們在關注著那一池沸騰的池水,而蔣麗麗則是在照顧著那些傷患。
現在,聽到她那焦急的聲音響起,我們連忙將注意力從那池水上收回,轉而看向那些傷患。
原本這些被我們從水缸裏解救出來的傷患除了昏迷不醒外,其他情況還算穩定。
外傷也不是很多,我們都已經進行了處理。
但沒想到,現在再看他們,卻發現他們雖然還處於昏迷狀態,但整個人的情況卻不太好。
他們像是正在承受著某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整個身軀都扭成了一團。
並且雙手還在無意識地往自己身上到處亂抓。
有些人還拿手死死地扣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要將自己活活掐死一樣。
蔣麗麗就在忙著阻止一個拿手死掐著自己脖子的傷患。
但明明是處於昏迷狀態,這人的力氣卻是賊大,連蔣麗麗都快壓製不住。
楚江尋連忙走過去,幫她一起應付那個傷患。
而我跟著江延一起,正在查看另外幾個人的情況。
突然的變故不會毫無緣由,但我們現在卻是毫無頭緒。
“我覺得問題會不會出在這池水上?”
我說:“他們的異常是這池水開始沸騰出現的,如果讓他們遠離這池水,情況會不會變得好一點?”
在異常發生之前,我們本來就在打算將這些傷患轉移到外麵去。
現在還沒行動,就是因為被這突如其來的異常給拖住了腳步。
我有一個感覺,如果我們在這裏耽擱的時間越久,這些人的情況就會變得越糟糕。
但我隻是一個感覺,並沒有證據能證明我這麽猜測就一定是對的。
畢竟眼下這些傷患的情況都不容樂觀。
如果我們隻是選擇將他們帶出去,而不做其他應對措施的話,很有可能他們在被轉移出去的半道上就會沒命。
所以,我也隻是說了一下自己的猜測,就閉上了嘴巴。
畢竟這裏還有兩個大領導在呢,怎麽選擇最終應該也輪不到我一個打工人來做決定。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江延看了我一眼,竟是第一時間讚同了我的猜測。
“這池水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們現在也無法保證它跟這些傷患之間沒有什麽我們不曾得知的聯係。”
所以,遠離這個選擇,在目前來看,還是可取的。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可控的意外,這個後果,我會一力承擔。”
江延最後說。
楚江尋也緊跟著補了一句:“我雖然沒江組長地位高,但我也是你們的頭兒,這背鍋的事情,怎麽少得了我?”
好吧,兩個領導都爭相搶著背責任,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希望老天爺能看在我們這麽拚的份上,也多關照我們幾分吧。
我暗自祈禱完,立刻就彎下腰去背起了一個傷患。
其他三個也是或背或抱地帶走了一個傷患。
因為底下一共有十幾個傷患,所以我們隻能將一批傷患帶到上一層溶洞後,留下一個人看顧著他們。
剩下的三個人又馬不停蹄地跑下去帶第二批。
跑上跑下好幾趟之後,終於將那些傷患全都搬到了上麵一層。
“很好,他們的情況確實比之前穩定了一些。”
江延對著那幾個傷患看了看:“但還是不夠,我們還得繼續往外走。”
就在我們一人一個準備帶著傷患繼續往外走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然後,一股刺鼻的氣味就從後麵撲天蓋地而來。
跑已經是來不及跑,我們隻能就地趴下。
等到這一波動靜平息,我們才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
“剛才是什麽情況?”
我心有餘悸地往後看了一眼。
卻發現之前我們下去的那個地洞已經塌了老大一個口子。
而之前還在最底下的那一池水,如今卻已經跟漲潮似的,淹沒了大半個溶洞!
臥槽!
這是把地下水都給噴上來了?
這裏可是山區,哪來的那麽多地下水?
更讓我瞳孔地震的是,這些綠水上麵,漂滿了密密麻麻的白骨!
之前我們隻是看到那池子裏全都是白骨,現在看這架式才明白。
一池子人白骨有什麽好稀奇的,這地下一層滿洞穴都是!
一想到滿洞穴都是,我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這汪家屯的村民們,該不會是祖祖輩輩什麽人事都沒幹,就光記得要長生了吧?
這一代代受害者累積下來,不要說一個溶洞了,怕是給他們一座山,他們都能挖空了填滿吧?
滿腦子都是邪念的人瘋狂起來真的太可怕了。
“這一洞的白骨,不知道養活了多少個瘋子。”
江延看到那滿洞窟的白骨,眼裏滿是厭惡。
“不要說鬼很可怕,這世界上,有時候人比鬼可怕得太多了。”
世上哪有什麽長生不老?
不過是一些心懷鬼胎的人不願意放棄這個愚弄人心的機會而已。
“哎,別忙著感慨了,這水上漲的速度太快了,我怕我們再不跑,就要來不及了!”
這水上漲的速度確實快,要不是那白骨太多卡著洞口,現在估計都要漫到我們這一層來了。
“跑,趕緊跑!”
隻是還沒等我們跑起來,原本站在前頭的蔣麗麗臉唰地一下子白了。
“我們怕是跑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