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後腿?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

蔣麗麗直接就否定了我的猜測。

“不可能,不然的話,為什麽我每次做什麽,都被你們攔著?”

對於蔣麗麗的說法,我當然是不信。

不是不相信她的人品,正好相反,就是因為太過相信她的人品,才讓我更加堅信,這裏麵肯定有事。

更何況,從那個閣樓出來之前,我們明明商定好是一起行動的。

但現在,我一點都不知道,楚江尋他們三個是什麽時候去到另一邊的?

更讓我有點搞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一開始讓人看著那麽嚇人的嬰屍,到了我麵前,全都變成了紙老虎?

任何一樣陰邪之物都不可能無緣無故從一個搞事王者,轉變成了一隻沒剩下多少戰鬥力的紙老虎。

在此期間,一定是發生過什麽。

隻是,我不知道。

而且,隻有我是不知道的那個。

包括蔣麗麗在內,他們四個應該都是清楚的。

我認真想了想。

這個變故,應該就發生在我一心拿刀對付那株玉樹的時候。

或者,說得再明白一些,就連那株玉樹,也是楚江尋他們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故意提出來讓我解決的。

越是這麽想,我越是覺得自己的分析沒有錯。

“真沒有,要是有,我怎麽可能瞞著你?”

蔣麗麗道:“這些嬰屍的戰鬥力被削弱,很有可能是因為,它們跟母體之間的聯係被你切斷了吧。”

母體?

我愣了一下:“什麽母體?”

蔣麗麗道:“方遠,你是不是高興傻了?沒發現這些天珠的材質,其實跟那棵冥鈴玉樹的材質也是一樣的嗎?”

長成這麽大的天珠還可以是人造的?

這也太讓人意外了吧?

但更讓人意外的是蔣麗麗說的這件事。

“麗麗姐,你的意思是,這些嬰屍其實跟那棵玉樹之間都有著關聯?”

我低頭往那個原本擺放著玉樹的地方看了看。

發現本該十分幹淨的地方,現在居然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

說是水潭倒也不是那麽貼切,像是一汪突然形成的小型噴泉更為妥當。

因為還有源源不斷的水從地下往上冒出來。

但冒出來的水雖然多,它們卻一直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限製在了那個特定的範圍內。

並且,隻看到有水冒出來,但卻沒有往外蔓延,更不見增多。

看著這麽一灘子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問題。

而且,這水的顏色很怪。

別的搞事情的壞水要麽泛黑,要麽有著很難聞的氣味。

反正四處張揚著一個意思。

老子不好惹,不想死的就滾遠點。

但這些水卻十分幹淨,隻是微微泛點黃。

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氣味。

一看就很友好安全的模樣。

蔣麗麗劈手從那牆上摳下來一顆已經裂成兩半的天珠,指著裏麵一截黑黑的小拇指樣粗細,像是皮軟管一樣的東西對我說。

“你看看這個,跟那嬰屍結合在一起,像什麽?”

天珠,加嬰屍,再加這軟管?

我想了想:“有點像子宮,嬰兒還在母親肚子裏那樣。”

蔣麗麗扔掉了手裏那半顆天珠。

“對,就是這樣,就是因為你砍倒了那株玉樹,所以很意外地砍斷了這些嬰屍與‘母體’之間的聯係。”

沒有了“臍帶”與“母體”之間的能源輸送,以至於這些原本應該大顯神威的嬰屍,成了擺爛天王。

一刀一個紙片人,不紙片鬼。

這個發展,是我們幾個完全沒有料到的。

之前我們打算放倒那棵玉樹,也隻是擔心它立在這裏,會對我們產生一些肉眼不可見的精神攻擊。

幻境的苦頭我們吃的夠多了,不想再吃,所以才選擇對它下了手。

沒想到,歪打正著,居然還有這麽一個收獲。

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盡管這件事情讓我很開心,但我的注意力還是很詭異地沒有被帶偏。

“這是一個讓人高興的意外之舉,但麗麗姐,你還是沒能說清楚,老板和江組長他們,這又是在幹什麽?”

很明顯,他們那邊在應付的東西,一看就不太好應付。

但蔣麗麗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上前。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如果說,之前的我可能還會歪到是因為他們嫌我菜,所以不讓我上去幫倒忙上。

但現在,經曆過這麽多之後,我真的已經成長了。

他們這樣的反應,更像是不想讓我過去遭遇更大的危險。

他們不想讓我遭遇危險,是他們的一片好心。

可我不能就這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片好心。

我得搞明白。

“麗麗姐,我是個菜逼沒錯,但我不能就這麽一直不明不白地享受著你們給予我的一切便利。”

我說:“我也是你們的夥伴,不能遇到什麽危險就把我往後安排。”

蔣麗麗歎了一口氣:“方遠,這是處長的命令,原諒我不能告訴你。”

我點點頭:“那好,我自己過去問。”

當然,我不是真的準備就這麽直接過去。

畢竟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清楚。

這樣直接莽,可能真的會給幾位隊友扯後腿。

但這麽做,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我就想,如果這件事情並不是百分百絕密的話,我的態度都已經擺到這份上了,那邊三個,應該就會給我一個答案。

這才是我這麽做的目的。

果然,就在我話剛說完時,我就聽到那邊楚江尋衝著我喊了一聲。

“方遠,你過來一下。”

我扭頭對著蔣麗麗笑了一下:“麗麗姐,那我就先過去了?”

蔣麗麗知道自己攔不住我了,隻能再度歎了一口氣。

“你啊,說你什麽好呢?”

“去吧去吧,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再聽。”

“就希望等會過去之後,你不要後悔。”

這我能有什麽好後悔的?

我這麽想著。

但有句老話是這麽說的。

有時候吧,這人啊,還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

我過去後不久,就像蔣麗麗說的,我後悔了。

真的,我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麽一定要整事兒?

打破這個砂鍋問到底?

可惜,沒有如果。

而我在過去後不久,就直接吐了個昏天暗地。

我在那裏,看到了一個亂葬坑。

亂葬坑裏,橫七豎八的當然全是無主的墳包。

而我在那裏,看到了一具“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