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再說。”
蔣麗麗示意我向後看。
“我們沒有退路了。”
我駭然向後張望。
卻差點一頭撞上了一堵牆。
原本來時還有一條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堵牆。
我完全不知道身後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堵牆,還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冰冷刺骨,凍得我忙不迭地把手縮了回來。
本來還幻想著把這牆挖出一個洞來試試看能不能回去。
現在?
還挖個屁。
恐怕這牆還沒挖斷,我的手先斷了。
關鍵是我跟蔣麗麗兩個現在赤手空拳,又上哪找工具挖牆?
“不是,你有沒有覺得,這牆好像在動?”
就在我愣神的這麽一會兒功夫,我空然發現眼前這堵牆在無聲無息之間又向我所在的方向靠攏了一點。
之前大概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現在已經一下子就縮短了兩三公分。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尖。
果然看到那堵牆,離我的腳尖又近了一點點。
我伸出手去拉了蔣麗麗一把。
會移動的牆。
蔣麗麗若有所思地對著那牆看了一眼,然後抬手啪地一下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所以我讓你跟我走,磨嘰什麽呢?”
蔣麗麗這女人下起手來是真的狠,這一巴掌下去,我半邊身體都麻了。
我嘶了一聲往肩膀上揉了兩把。
“這麽凶難怪嫁不出去。”
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麽?”
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蔣麗麗還是聽到了。
“沒什麽,就是在說我們怎麽這麽倒黴。”
蔣麗麗嗤笑一聲:“你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麽跟著你就沒什麽好事。”
什麽叫跟著我就沒什麽好事?
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但是轉念一想,蔣麗麗這話,好像也沒說錯。
自從我來了這遊樂園之後,確實走到哪這意外就跟隨到哪。
就沒碰到過什麽正經事兒。
“既然知道,那你還跟著進來幹什麽?”
我瞪了蔣麗麗一眼:“那不是自己找死嗎?又不是我求著你來的,你可別把這口鍋扣在我身上啊。”
蔣麗麗被我嗆了兩句,我本以為按她的性子,肯定又要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地數落一通。
但是沒想到,她卻是歎息了一聲。
“怎麽說,也是我把你招進來的,你的生死,我得負責。”
我:……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真的沒有想到,在蔣麗麗這冷漠到極致的外表之下,潛藏著的,是這麽一顆赤誠的心。
如果換作是別人,我這種不過是衝著高薪來的人,自己不小心惹上了麻煩,那也是自己命不好。
關人家負責麵試的什麽事呢?
又非親非故。
一時間,我隻感覺到心頭漫過一股子暖流。
正想說點什麽感謝的話,又聽到蔣麗麗說道:
“你也不用感謝我,我隻是不想被扣績效。”
好家夥。
心頭那些悄然滋生的感動之意,一下子就煙消雲消。
感謝?
還感謝個屁!
姓蔣的說話不把人氣死,我都要謝天謝地了。
蔣麗麗是真的沒有什麽耐心跟我廢話,看我神誌已經恢複了正常,她才接著說道:
“這裏的情況,我說過我也不清楚,所以接下來到底還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我希望我們兩個以前不管有什麽別扭,在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前,都不要先內訌消耗彼此的力量。”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能做到嗎?”
不等我回答,蔣麗麗又自顧自地說道:“當然,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先把你解決掉。”
“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賴話都讓蔣麗麗給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
我也不是那種擅長表忠心的人,於是衝著她點了點頭。
蔣麗麗沒再說什麽,一扭頭又繼續往前走。
我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一個接著一個懸在半空中的屍體,捏了捏自己,緊跟著蔣麗麗身後,也往前走。
之前我嘴一快說這裏保不齊是個殯葬坑,但蔣麗麗立刻就否決了這個猜測。
因為除了這些屍體,我們暫時還看不到前麵有些什麽玩意兒。
不過現在當我們慢慢穿行在其中的時候,我的心卻是一點一點往下沉。
明明眼前所看到的,除了屍體還是屍體,但我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麽更危險的東西,正在暗中向著我們靠近。
這種感覺是那麽真實。
蔣麗麗一直在往前走,腳步很堅定,就好像在這裏已經走過很多次一樣。
半點猶豫都沒有。
“麗麗姐,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熟悉這裏的樣子?”
不然的話,怎麽知道要往這個方向走,而不是選擇另一個方向呢?
蔣麗麗大概覺得,我這個問題十分幼稚,沒有半點好好回答的價值,她頭也不回。
我等了一會兒,始終沒有等到蔣麗麗的回答,也就很快把這個問題放在了一邊。
左右分不清出路在哪,東西南北不管哪個方向,隻要有路就試試唄。
我加快了速度跟上蔣麗麗。
誰知道走著走著,她突然一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停了下來。
我半點準備都沒有,差點撞上她的後背。
“麗麗姐,你停下來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我驚魂未定地抬手往心口處拍了一拍。
“你來看看,那是什麽?”
前麵有什麽?
難不成我們找到出口了?
一想到這個,我立刻把剛剛升起的那點點小怨言狠狠地壓了回去,快走兩步,與蔣麗麗並肩而立。
“這……”
我看著眼前空地上出現的那個小小的屋子,差點又要跳起來。
誰讓我好死不死地又在這裏看到了又一座“鬼屋”?
“話說麗麗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們老板當時到底造了幾個鬼屋啊?”
不說別的,光我看到的差不多的版本,都有三四個了。
就這麽喜歡那破屋子麽?
“不是,前麵這個雖然長得跟鬼屋造型很像,但卻不是它。”
蔣麗麗抬手往那屋子某一處指了指:“你看,那邊是不是掛著一塊匾額?”
我仔細看了一眼,那屋子屋簷下,確實掛著一塊匾額。
但那上麵的字卻早已經風化模糊到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依稀可見上頭有字。
我辨認了半天,也隻看出來有個“土”字。
能跟“土”這個字搭檔的漢字多了去了。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